第17章 你別耍流氓
周匪把糖塞到了嘴裏，眼底仿佛充了血：“我從沒有背叛過你。”
她反問：“這就像我跟周暮，你說我那個孩子是他的，我怎麽解釋你都不信。而你跟那些女人同框時被媒體拍到，就擺在我麵前，你覺得我信嗎？”
周匪的心髒在上下動**，有什麽東西好像想趁機溜出來。
程罪冰涼的指尖觸摸著他的眼尾，聲音很輕：“我不信。我從不相信你跟那些女人有什麽。”
“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我認識小時候的你，我見過你的真誠、坦**。所以哪怕所有人都說你浪**愛玩，我都會還你清白。這就是我們的不同。”
傷她心的從不是那些緋聞照片，而是周匪的不信任。
周匪忽然就失了聲。
好久好久，他啞聲：“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能填滿過去的四年嗎？
能撫平她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嗎？
都不能。
對不起這三個字，是最無用的了。
程罪嘴角浮現的笑有些意味深長，已經坐回到了床邊：“我有點累了，要睡覺嗎？”
“你過三個月了嗎？”
聞言，程罪疑惑抬眼，“幹嘛？”
“嗯。”
“？？？”
“要。”
程罪摸了摸耳垂，蹙眉：“你別耍流氓。”
周匪順勢鑽進了被子裏，賴賴唧唧地粘著她，“那就抱著睡。”
壁燈一熄滅，唯有風雪在吟誦著這個夜晚的景色。
程罪很久很久都沒有睡著。
她很長時間沒有這樣跟周匪躺著了，明明他們是夫妻，卻連最尋常的同床共枕都顯得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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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程罪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就涼了。
他什麽時候走的程罪完全不知道。
等洗漱後下樓，那三個女人已經站在那乖乖地等待被吩咐了。
她起得太晚了，這會兒午飯都過了，老宋特意讓廚師備著飯菜。
在程罪坐下用餐時，那三個女人各自舉著三根香拜灶王爺，姿態可比之前虔誠多了。
“二嫂。”
周崢提著一些禮盒來了，程罪揚了揚下巴：“吃飯了嗎？”
“吃過了。”周崢把東西交給老宋，笑嗬嗬地湊過來。
程罪掃他一眼：“有事兒？”
周崢默默咬了咬牙：“二嫂，我……我是來請罪的。”
口中的食物還沒咽下，程罪也不著急，一下一下地咀嚼著，目光似笑非笑。
這麽個過程真的很讓人提心吊膽。
周崢站在旁邊都不敢亂看什麽。
他爹媽今天一大早就硬是把他攆到六層這裏，說讓他去討好討好周家現在的主母。
陳敬憐要出來了，他們經過兩天的思想鬥爭，決定以後還是要跟著程罪。
畢竟也就隻有程罪這個女人，能壓製得住那個野心勃勃的陳敬憐了。
至於其他人想跟著誰，他們管不著。
如今周匪把控著家產，他們一家三口是死是活，無非是人家一句話的事，隻要他們還在這半山腰白吃白喝一天，就得討好這位主母。
這才是生存之道。
不然萬一惹惱了程罪，開口不讓他們住在這裏，也不給年底分紅了，那他們怎麽活啊？
周崢骨子裏是個嬉皮笑臉的，可麵對程罪的時候，他卻不敢不著調。
“你何罪之有啊？”程罪放下了筷子。
“我……”
周崢嚇得說話都不利落了：“我跟我爸媽覺得，您才是周家的女主人，所以以後您需要的話隨時叫我，我替您跑腿兒！”
程罪努努嘴，視線投向窗外：“哦，那正好有件事需要你辦。”
周崢立馬站直：“二嫂您講！”
“周家除了你以外，還有兩個少爺正值年華，每天揮霍無度不做正事，養著太費錢，急需兩個好姑娘管教管教，你幫忙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安排個相親。”
“給周巍和周崎相親？”周展愣住。
他排行老四，周巍老五，周崎老七，而老大和老六在前幾年意外死了。
那個意外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正因為心知肚明，所以才這麽畏懼程罪。
因為很多人都猜測，老大和老六的死，可能是程罪背地裏安排的。
這事兒沒人查，也沒人敢拿出來說，畢竟沒證據。
“咱們燕京相親，都是要先寫個類似於個人簡介的。”周崢說：“我來寫嗎？”
“我寫。”
程罪看向方姿，“小五，筆墨紙硯拿來。”
不過短短幾天，伺候她的活兒，方姿早已熟能生巧，去書房捧著東西就送來了。
周崢瞥她一眼，頗有些奇怪。
“看什麽？”方姿本就是個脾氣不好的，“沒見過伺候太太的？”
“伺候太太的我見過。”周崢清了清嗓子：“我倒是頭一次見外麵的妖豔賤貨伺候原配的。”
“你……”方姿差點把牙齒咬裂開。
程罪任由他們鬥嘴，毛筆落在紙上，娟秀的小楷很是賞心悅目。
周崢樂嗬嗬地把紙接過來，等看清上麵的字後，他強忍著笑，“好嘞！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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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共六層。
而那四層的地方，是居住周家所有人的地方。
這會兒，周巍家裏頭正在開緊急會議。
“陳敬憐要出來了，之前我們沒少受她的恩惠，如今小巍能管理個分公司也是她幫忙在周匪麵前說的話，我們要是不再支持她的話……”五叔頭發都愁白了幾根。
五嬸卻不以為意：“周匪跟陳敬憐那麽親，而他們夫妻倆關係那麽不好，想也知道要支持陳敬憐啊。等陳敬憐一回來，估計家裏的大事小情還是要聽她的了。”
“你覺得程罪是那種坐以待斃的女人？陳敬憐不在的這幾年，她是怎麽懲治陳敬憐那幾個狗腿子的你都忘了？”
如今的周家人，人人自危，左右都不敢得罪。
“我不去！”那邊的周巍對著電話喊了一句。
五叔五嬸齊齊看過去，周巍掛了電話嘟囔：“周崢居然叫我去相親，相什麽親？我需要相親？有毛病。”
這會兒，傭人對著門外道來的女人客客氣氣道：“折月小姐。”
折月是過來傳話的，並沒有進門，“五叔五嬸好，我是來替太太傳話的。太太說，今天的相親五少爺務必要到場。”
“憑什麽啊！”周巍大少爺脾氣頓時上來了：“她一個娘們憑什麽管我？”
折月重複著來之前太太囑咐的話，冷淡道：“就憑太太不想讓您英年早逝，這個理由夠嗎？”
等折月走後很久，周巍都沒回過神。
五叔趕緊拉起來他：“兒子，你快去啊！程罪那個狠勁兒可是真敢下手啊，陳敬憐她都敢送進監獄，咱們在她眼裏算個屁！你趕緊去相親，大不了看不上拒絕了就是！”
五叔已經猜到了些許。
看來程罪是想通過小輩們的婚事控製他們，而不是選擇陳敬憐那種陰柔的手段拉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