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豔全場

“喲,不是說這次宴會是有門檻的嗎?你憑什麽能來啊?”

一個尖厲的女聲傳來,南梔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躁鬱。

抬起頭,麵前站著一個趾高氣揚的女人,見她看來,還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把瞧不起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蒙麗,黎安芯的閨蜜,之前南梔見過一次。

南梔冷笑了一聲,“我能進來當然是因為有邀請函的呀!這麽簡單都不知道,上帝把智慧灑滿人間的時候怎麽就你撐傘呢?”

蒙麗一個人在宴會廳裏轉悠正無聊著,看到南梔,想著正好上來羞辱她一頓幫黎安芯出出氣,誰料到自己剛剛說出一句話就被她搶白了一通。

轉不過彎,“什麽上帝什麽傘。”

“嘖,”南梔翻了個白眼,她急著找林教授,可沒空和這人瞎扯淡,“說你傻啊。”

“你罵我?”

“罵你都聽不懂可不是傻?”

蒙麗不可思議瞪圓了眼睛,之前去醫院看望安芯,她明明說這個女人就是個唱昆曲的戲子,順帶還陪酒,酒喝夠了,曲聽夠了,就和男人上床去了。

溫柔小意,手段了得,媽見打,男見愛。

這種女人不是應該低三下四的嗎?

蒙麗目光直愣愣地,忽地盯上了南梔耳後,那裏躺著一枚曖昧的紅印,樂了,假裝好心地遞出了鏡子。

頂著一塊紅印子也敢出門。

要麽說這些女人就是不要臉呢?

“你照照自己,一個陪睡女也敢罵我?”

鏡子裏,一點紅梅清清楚楚地躺在白皙的雪地上,南梔差點繃不住表情,把傅斯槿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偏過臉,抬手將臉頰邊上那縷頭發撩至耳後,擋住那抹鮮紅,媚眼輕抬,眼角的淚痣勾人無比。

紅唇輕啟,說出口的話既嬌又辣。

“就罵你怎麽了。”

“張口噴糞,你自己不嫌臭我是受不了。”

蒙麗被她氣得臉白,正好台前主持人在邀請人上台表演才藝暖場,眼珠子一轉,一把扯過南梔的手高高舉起。

“這裏,這個女人會唱昆曲!大師水平!秒殺梅蘭芳!”

全場賓客的目光一下聚集在兩人身上。

“梅蘭芳大師唱京劇的吧?”

“小姑娘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牛也不是這麽吹的,有本事自己上台來一曲啊,一開口笑死人。”

蒙麗不無得意地瞥南梔,“你們這種女人我最了解了,就是借著唱點陽春白雪勾著男人上床,給你機會了,多勾幾個男人啊!”

南梔抿緊了唇,穿著旗袍的身姿玲瓏有致卻又透著堅挺。

恍惚間,各色目光讓她想起了自己最難的時光。

她要讀書,沒錢。媽媽要治病,沒錢。

她去了夜場,也是一身旗袍,周圍是起哄讓她唱曲的人群,各種顏色的膚色,五彩斑斕的燈球,熱鬧的中心是孤立無援的她,無數次她幻想有個人能從天而降拯救自己……

“傅先生來了。”

南梔正好看到那道頎長的身影正從外麵走進來。

兩道目光穿越無數賓客,在空中交匯。

傅斯槿的身邊,助理Mandy似乎發覺了南梔的窘境想要上前替她解圍,步子剛剛邁出,就被傅斯槿伸手攔下。

他的目光幽深,凝著她。

是要等她主動開口求他呢!

南梔別過眼,不就是清唱一曲麽?

人群稍微散開,歐式的大廳裏,一個身著纏花連理枝旗袍的女孩子唱起了《皂羅袍》,身姿婉麗嫵媚,水磨調功底深厚,一唱三歎。

餘音繞梁,三日不散。

“好!”

不知是誰猛地爆發出了一聲喝彩,打破了氣氛,一時間掌聲雷動。

南梔嫋嫋婷婷地站在喝彩的中心,笑容嫵媚卻清麗,盈盈彎腰致意。

“我記得這個小姑娘,好像是一個昆曲大師的關門弟子!”

“對對,我記起來了,我家老人是她師父的票友。”

蒙麗聽著周圍賓客對南梔的誇讚,臉色鐵青。

每一句對南梔的讚賞都像一記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看著南梔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嫉恨。

為什麽有些女人長得好看,還會唱什麽曲子,就靠著這些狐媚的玩意勾著男人花錢上床。

蒙麗的眼神不自覺地往傅斯槿的方向瞥去。

“好,好!”

傅斯槿的身旁,站著一個老人,眼裏淚光閃動,動容無比。

“我在國外這麽多年就沒有現場聽過這麽正宗的昆曲水磨腔,這個小姑娘不錯。”

“是不錯。”

傅斯槿簡短地評價了三個字,黑眸中隱著欣賞。

“聽說傅總也是昆曲的票友啊?”

“是,”傅斯槿溫潤地笑著,應道,“很喜歡。”

邊說著,目光不著痕跡地往南梔的方向飄了去。

南梔款款下台,帶著些許得意地斜了眼傅斯槿。

不是想讓她低頭麽?

休想!

就是這一眼,讓她下樓梯的腳步猛然頓住。

她要找的林教授,就在傅斯槿身旁和他言笑晏晏地聊天!

察覺到南梔目光的傅斯槿笑著提出了一個十分有建設性的建議。

“教授,外麵天氣正好,我們先去打一場高爾夫?”

“好,傅總請。”

南梔眼睜睜地看著傅斯槿和林教授說了句話,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急了。

傅斯槿這家夥八成知道她要邀請函就是為了找林教授,故意的!

昨天睡她,你好我好。

今天翻臉,釜底抽薪。

“這狗男人怎麽不姓狗呢!”

連綿的碧綠草坪。

南梔緊趕慢趕地找來,隔著老遠就看到傅斯槿在揮杆,助理Mandy跟在一旁幫他拿著西裝外套,襯衫解開了一顆扣子,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小截精壯的手臂。

襯衫下肌肉緊實,動作行雲流水。

旁邊的賓客們爆發出了一陣喝彩。

“好!”

“傅總厲害。”

南梔穿著旗袍和高跟鞋,邁不了大步子,眼見他們一群人準備換場地了,暗自咬牙。

三套減兩套,傅總溜她有一套!

黑靈靈的眼睛在傅斯槿和林教授之間打了個轉,看起來他們很熟的樣子啊……

傅斯槿把球杆交給一旁的球童,接過Mandy遞來的一瓶水,擰開瓶蓋,手背上青筋浮現。

一隻纖纖素手從旁橫空插來,由強勢轉為柔媚,輕輕地挽上了他肌肉緊實的手臂。

“原來傅總認識林教授啊,不幫忙介紹下?”

南梔彎著眉眼甜笑著靠著傅斯槿。

拿著礦泉水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很絲滑地喝了一口,順手把瓶蓋擰了回去。

“這位是剛才唱昆曲的小姑娘?”

林教授看出他們之間湧動著一股不和諧的氣氛。

“沒想到和傅總相識啊?既然認識就一起打球。”

“是啊,我們認識。”

南梔甜甜笑著,語調裏帶著軟和。

傅斯槿默默地把水瓶遞給一旁的Mandy,黑眸好整以暇地睨著她。

薄唇輕勾,學著她的語調,透著股子陰陽怪氣。

“不啊,我們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