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救母

清脆的下課鈴聲響起,伴隨著同學的歡呼聲,一整節自習課都在沉睡中的林菁書被同桌拍醒。

她睜開眼睛,有些恍然。

這是她的高中教室。

她不是死了嗎?

難道,死後還能做夢?

這個夢真實還原了教室裏每一處細節,黑板上還有值日生寫的日期和科目。

1990年6月19日星期五。

她看著這行日期身子不禁發冷。

這天,正好是母親出事的那天!

母親在小巷裏被路過的流氓侮辱,明明是受害者,卻被說成是通奸。

清白沒了,名聲也沒了!

為了自證清白,她將自己吊死在房梁上,至死都不肯簽下離婚協議。

肩膀被同桌拍了一下,帶著微微的痛感:“菁書,你怎麽了?”

會痛?!

她如夢初醒,瘋了似的拿出同桌藏在課桌裏,平時用來臭美的小鏡子。

鏡子裏的她滿臉膠原蛋白,唇紅齒白,皮膚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嬌顫顫的,遠不是後來病入膏肓,皮膚蠟黃幹癟,雙眼渾濁充血那副鬼樣子。

她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

觸感很真實!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母親出事的那天!

來不及回答同桌的話,林菁書拔腿就往教室門外跑。

她一口氣跑到學校圍牆殘缺的地方,一腳蹬上去,爬上了圍牆。

或許現在還能趕得及去救母親,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試一試!

這個點還不到放學的時間,學校的門衛一定不會讓學生隨意出校門。

為了節省時間,林菁書隻能翻牆,一躍而下。

一定要,一定要讓她趕上!

林菁書跑到母親當初受辱的僻靜小巷裏,在來的路上,她花了一塊五的飯錢買了一把剪刀拿在手上。

巷子裏,母親丁雪梅被一個高大的男人壓在身下,撕扯著她的衣服。

林菁書看到這一幕,血壓飆升!

就是這個男人,害死了丁雪梅,毀了她的家!

明明是母親被人毀了清白,可二嬸兒和爺爺奶奶卻一口咬定是母親通奸,逼著母親和父親離婚。

母親不願意離婚,最後隻能上吊自殺自證清白。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包括從來不肯為母親說一句話的父親!

林菁書赤紅著雙目,拿著剪刀的手狠狠地朝壓在丁雪梅身上的男人要害刺去。

眼看著就要刺中男人的脖子,那人像是察覺到了危險,頭一偏,剪刀刺中了男人的肩膀。

“啊!”男人痛得大喊。

血滋啦啦往外狂飆。

男人扭頭看向林菁書,吼道:“你這個賤人敢紮我,我弄死你!”

男人朝林菁書撲過來。

林菁書現在也隻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學生,用剪刀紮中的那一下都是占了偷襲的便宜,若是單打獨鬥,她肯定不是男人的對手。

就在這時,身後的丁雪梅撿起地上一塊廢棄的磚頭,對著男人的後腦勺猛地一拍。

男人後腦勺上的血呼啦啦往外飆。

林菁書舉起剪刀還想再紮,男人晃了一下身體,捂著受傷的後腦勺轉身就跑。

上輩子丁雪梅被人糟蹋之後就一直沒有抓到人,奸夫也成了一個迷。

這輩子林菁書好不容易抓到人了,卻讓他跑了。

她剛想追過去親手手刃仇人,丁雪梅卻再也控製不住顫抖的身體,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林菁書不得已隻能放棄追逃跑的男人,扶起丁雪梅。

“媽,你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小巷子裏?”林菁書上輩子一直想不通,她媽為什麽會走這條路。

這裏很少有人經過,也不順回家的路。

丁雪梅哭著說:“你爸讓我拿錢給你堂姐買個金首飾當十八歲的成年禮,你二嬸兒跟我說,這條路離新開的金店近,所以我拿了錢才從這裏路過的。”

原來如此,難怪上輩子二嬸兒會那麽精準地帶奶奶過來“捉奸”。

這件事,一定跟她有關係!

隻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毀了丁雪梅的名聲對她有什麽好處?

林菁書說:“媽,你買金飾的錢呢?”

“在口袋裏。”丁雪梅說。

“給我。”林菁書說。

丁雪梅現在六神無主,聽到女兒這麽說,她也沒多想,下意識就把錢掏給林菁書了。

林菁書將錢埋在了廢棄的紅磚下麵,又在上麵放了很多腐爛的木板用來遮掩。

“阿囡,你這是在做什麽?”丁雪梅不明就裏地看著女兒,不明白她的用意。

林菁書說:“等下奶奶和二嬸兒過來,你就一口咬定說你被人劫道了,我正好路過救了你!”

丁雪梅正想問她為什麽二嬸兒和奶奶會過來,他們不應該在家裏嗎?

就在這時,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

“秀蓮,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丁雪梅那個賤人真的敢偷人?!”

“媽,我也不確定,就看到一個男人跟雪梅姐拉拉扯扯的……”

林菁書聽到這兩道聲音就覺得氣血翻湧,是她二嬸兒吳秀蓮和她奶奶吳老婆子!

上輩子就是二嬸兒說看到了她母親跟人行苟且之事,在趕回去通知奶奶時,又“不小心”把這事兒透露給好事兒的胖嬸兒。

等兩人趕到的時候,胖嬸兒已經帶著一大幫子左鄰右舍趕了過來,說是要幫林家一起捉奸夫,誰不知道她就是想看熱鬧,看別人丟臉!

這是擺明了不給丁雪梅活路。

這個年代名聲對女人何其重要,毀了名聲和殺人誅心有什麽區別?

吳老婆子罵罵咧咧走來,抬眼便看到林菁書和丁雪梅站在巷子裏,地上還有一大攤血。

“奸夫呢?”吳老婆子問。

吳秀蓮也是一臉懵。

怎麽丁雪梅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她此時不應該是被淩辱過,衣衫不整的樣子嗎?

腦子裏一連串的問號,她來不及多想對吳老婆子說:“媽,我覺得奸夫應該是聽到聲音跑了吧。”

丁雪梅性子軟,此時隻知道撲簌簌地掉眼淚。

林菁書上前一步說道:“二嬸兒,你紅口白牙,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張口就汙蔑我媽偷人,我媽差點就被劫道的二流子殺了,你說話喪不喪良心?!”

“我不是,我明明看到她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我……”吳秀蓮說著說著,眼淚就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我見猶憐,“媽,您要為我做主啊!”

吳老婆子一見吳秀蓮哭,指著林菁書罵道:“你這是什麽語氣,她可是你二嬸兒,你還有沒有一點教養,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吳秀蓮是吳婆子出了五戶的親戚,嫁過來沒多久,自小身體不好的二叔就病逝了,年紀輕輕當了寡婦。

吳婆子處處向著這個二兒媳,把大兒媳丁雪梅不當人看。除了因為二兒媳是自家親戚外,更重要的是,丁雪梅生了林菁書之後傷了根本,以後都很難懷孕。

就算現在計劃生育查得嚴,她也想偷偷要個男孫,可恨的是丁雪梅這個喪婆娘根本懷不上!

林菁書說:“她冤枉我媽通奸,難道我還要一聲不吭?胖嬸兒,你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你女兒看到你被人冤枉通奸,難道會為了所謂的教養一聲不吭?”

突然被點名的胖嬸兒神情尷尬道:“當然不能,我女兒要是一聲不吭,我非用雞毛撣子抽死她不可。”

其他的左鄰右舍也紛紛說道:“就是啊,菁書妹子這事兒沒做錯。”

吳秀蓮一見這幫子左鄰右舍都開始幫丁雪梅母女倆說話了,急忙說道:“我真看到是雪梅姐跟人拉拉扯扯,兩人都抱在一起了,任誰都會聯想到那個方麵。”

吳老婆子一聽這話,急哄哄朝丁雪梅撕巴過去,嘴裏怒罵:“你這個**,你說,是不是你跟人通奸,叫你女兒串通好了跟你演戲,想給我兒子戴綠帽子?!”

此時丁雪梅還沒從剛剛的事情緩過神兒來,身體一個勁兒地打著擺子。

林菁書背上都急得冒冷汗了,母親可千萬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她朝丁雪梅使了個眼色,丁雪梅看了林菁書一眼,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我就是被二流子劫道了,那人搶走了我給秀蓮女兒買金飾的錢,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成年禮也買不成了。”

丁雪梅邊哭邊說,十分委屈。

林菁書沒想到母親竟然還超常發揮了,瞬間把心放進肚子裏了。

左鄰右舍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林家老大一家可以啊,侄女過個生日竟然送金飾!

眾人看吳秀蓮的眼神都帶著一絲鄙夷,別人一家子那麽好心給你女兒買金飾,半道被人劫道差點連命都丟了,你竟然還誤會人家通奸?!

吳秀蓮一聽給女兒買金飾的錢被搶了,頓時捶胸頓足,嘴唇泛白,一副要發病的樣子。

突然她指著林菁書和丁雪梅尖聲說道:“你們撒謊,這個點林菁書應該在學校,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