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騎虎難下
“周誌民，你簡直就是個渾蛋！你給我等著。”
站在周誌民院子門的門口，老曲就破口大罵。
長這麽大老曲還真是沒有如此奇恥大辱，這個周誌民真是不知好歹，真是給他個臉了，老曲也想將來找個機會教訓教訓他。
“老頭子，怎麽樣？”
“Ma的，這個老曲就是給他個臉，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聽完老曲的講述，他的老婆謹慎地說：“我可告訴你，這個時候你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你要是輕舉妄動，當心他這個人打擊報複你。從你剛才的口述當中，他也知道你在銷售經營野味，這段時間，你就先不要到山上捕鳥，想要從大家的印象裏去掉這種標簽，還真的是需要一定時間。”
“管他呢。他又不是警察，我怕他幹什麽。”
“兩回事，你知道人家背後有沒有什麽能量？知人知麵不知心，最近一段時間你還是謹慎一點兒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有什麽可著急的？”
老曲聽從老婆的建議，就沒有貿然行動。
進入冬季，牲畜出來勞動的時候比較少，周誌民就一心撲到救鳥的這件事情上。
冬季，還沒有南飛的鳥往往都因為食物的缺少受傷的是格外的多，周誌民倉房裏麵的鳥都是鳥滿為患。
家裏家外的事情，老曲是一點也幫不上忙，關鍵還消耗著家裏的食物，郝春梅時不時的就抱怨：“老曲，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救了。你說我這一年種一點，就產了那麽點玉米還沒怎麽吃幾頓，都讓你給喂鳥。還有你就從救鳥到現在，一共買了多少雞肉和小魚、小蝦給它們吃。幹什麽都是有時有刻，你可不能再這麽任性下去。”
不用郝春梅說，周誌民深刻意識到這一點，可是當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鳥是他主動要救的，可大家要是將送來的鳥被自己拒之門外，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無奈之下，周誌民就想到村裏求助。
“陳村長，我這碰到點難題，想要求您幫幫忙。”
“什麽事，您盡管說。”
陳村長倒是慷慨，沒有找任何理由就直接讓周誌民說出他的困難。
“我這救鳥的事情您也了解，家裏現在的傷病鳥都是數不勝數，用點藥倒是沒有什麽，我勉強還能支付得起，關鍵就是那個鳥太能吃。就拿普通鵟來說，一天都能吃一斤肉，一天兩天我這還能承受，時間一長，我這真是力不從心。還有大家救治的蒼鷺、白頭海雕等鳥類，他們都是吃小魚小蝦，禁不住每天都有大量的消耗，我真是承受不住。”
“周大哥，村裏的情況，一看就是你了解不多，老年人的高齡補貼都連續兩年沒有發放，我們的工資都是拖欠的，村裏賬麵上是一分錢沒有。你的困難，我是理解，可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那可怎麽辦呀？再這麽下去，我可要支撐不住。”
說完這話，周誌民就從凳子上抬起屁股，準備走人。
“周大哥，你留步，你看這樣具不具有操作性。你就通知大家，現在你接收救治鳥類能力有限，如果大家撿到的鳥可以在自行在家寄養，你可以上門對它們進行專業醫治。一來二去，這不就省去一筆不小的食物費用了嗎？”
“還別說，陳村長，還是你的辦法多。”
周誌民就將陳村長的意見轉述給大家，有的村民對此能夠理解，有的人嘴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計劃不再去撿傷病鳥，給自己少添一點麻煩。
問題偏偏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
為了讓周誌民救治方便，郭大嶽成了全村除了周誌民家收治傷病鳥以外，救治數量算是最多的一種。
他的老婆最近就為他救鳥的這個事情，與他吵得鬧翻了天。
“人家周神醫救鳥，有名又有利，你有啥？要我說你就是給人家當電燈泡，一點兒都不委屈你。你都是年過半百之人，怎麽這麽點問題看不明白？我勸你趕緊收手別幹了，你幹再多都是白扯，都是為周神醫服務。”
他老婆的一席話不無道理，周誌民就是琢磨來琢磨去，總想借機向周誌民表達自己的心聲。
周誌民再次提著藥箱到他家來治鳥，郭大嶽覺得時機成熟，就故意說起救鳥的這件事情，開誠布公地說，他還是有些顧慮，生怕周誌民有想法，他就婉轉地在表達。
“周神醫，我看就剩下咱們倆還能救點鳥，你昨天跟我說了那個想法後，我讓那些朋友撿到鳥都先寄存在自己家裏先養著，你猜那些人都說些什麽，他們都說那鳥的吃喝拉撒不是費用啊？你們能給報銷怎麽的。還不如送到農家樂換兩個零花錢。”
郭大嶽表達的這個想法，就是想試探一下周誌民的口氣。
“大嶽，我跟你實話實說，我從救治鳥到現在也是一分補助都沒有，我算了下費用，光是食物的費用就搭上五千元錢，還不算那個藥的成本。”
“那你還救它們幹什麽？”
“唉！我這不是騎虎難下嘛。”
郭大嶽聽完更是傻了眼，周誌民都遇到這種情況，更不要說還在默默做這件事情的他。
長此以往下去，隻能是跟周誌民一樣的結果，及時止損也成了郭大嶽當前的第一要務。
周誌民剛一離開，郭大嶽就給他的朋友們紛紛打去電話，說起這件事情，初衷隻有一件事，救鳥可以，但是連鳥的吃喝問題都沒有著落的情況下，他就告訴大家能不主動救鳥就不要主動救鳥，這也是避免給自己增添麻煩。
別說郭大嶽這一通知還真是有效，一個星期就有一位朋友給他送來一隻奄奄一息的病鳥。
“老哥，不是告訴你不要再往我這送鳥了嗎？”
“你說這隻鳥都奄奄一息，我能見死不救嗎？你不是說你那個朋友挺厲害的嘛，你就送到他那裏讓他幫忙救治不就行了嗎？”
“對哈，你這不說我都忽略這件事情，這碰到危急病重的鳥我還真得送到他家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