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當我什麽都不記得？
中午。
周家擺好了家宴來款待高帆。
林霄和駱冰作為客人也被邀請上桌。
經曆過錄音的事情，周耀輝表麵上看起來無事發生，但對林霄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如果不是當著高帆的麵不好發作，這會兒他早就已經暴跳如雷，把林霄趕出家門了。
至於程秋月，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看戲的心態。
林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卻能感受到今天這頓飯氣氛不同往日。
“叔叔，阿姨，這是給你們帶的人參燕窩。”
率先說話的人是高帆，難得來一趟周耀輝家裏，隨手帶的禮物自然不能少了。他把那些東西呈到程秋月的麵前，一邊彬彬有禮地說著。
“這燕窩是馬來國的血燕，人參是高麗國那邊的百年野山參，都是我特地托人帶回來的。”
“哎呀，小帆呐，你說你，來就來，還這麽客氣幹嘛。”
程秋月滿麵笑容地收下了那些東西，同時斜過目光瞥了林霄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看看人家，上門一趟帶的都是價值不菲的補品，你倒好，就這麽一個人空手前來，也好意思在這裏蹭吃蹭喝。
高帆笑著說道：“叔叔平日裏工作忙，這野山參能補氣血；阿姨雖然已經夠漂亮了，不過這燕窩能讓您皮膚更有彈性。”
“哎呀呀，小帆還真是會說話呢。”
程秋月一隻手掩著嘴，笑得前仰後合的，她那V領低胸裙下的東西也跟著起伏晃動。
高帆明知道這會兒不能往那看，可眼神實在不受控製，忍不住就往那明晃晃的地方偷瞥了一眼。
“切！”
周玲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她倒不是發現了高帆的小動作，隻是對他這獻殷勤的做法深感不屑。
回過神來的高帆尷尬地笑了笑，隨後拿出一個精致的包裝袋，遞到周玲麵前，“這是新款的lv包包，上周去了一趟法蘭克國，剛好看到這款新包發布，就給你帶了回來。”
“哦。”
周玲隻是象征性地應了一聲，壓根看不出她對這東西有多喜愛。
還是程秋月打圓場把那袋子拿了下去。
周耀輝對女兒的這副態度很不滿意，沉聲道：“人家小帆一番好意，你好歹也要謝謝人家。”
“謝謝。”
周玲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人提一下就動一下，她這個樣子搞得餐桌上氣氛愈發尷尬。
周耀輝忿忿地掃了女兒一眼，隨後又看向林霄，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此刻的周耀輝把女兒對高帆愛答不理的原因全都歸結到了林霄身上，如果不是這小子對女兒做了那樣的事情，女兒也不會對高帆這麽冷淡。
高帆察言觀色，看到了周耀輝對林霄的不爽，急於表現的他當即指著林霄說道：“周玲，還沒介紹呢，這位是？”
“林霄。”
周玲對錄音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因此對林霄也沒有好臉色。
程秋月對著高帆笑道：“他是咱們周玲的表弟。”
“噢，周玲還有個表弟？”
“是啊，很小的時候就出國了，一直在國外生活，最近才回來。”程秋月也不給林霄開口的機會，直接替他把話都說了。
“喲，在國外生活啊，在哪個國家，讀的是哪個學校啊？”高帆故意這麽問道。
駱冰聽得出來高帆是要讓林霄下不來台，當即扭頭看著林霄，不停地衝他使眼色，那意思是咱就隨便說一個，反正也沒法深究，先糊弄過去。
倒是林霄淡定得出奇，脫口道：“我沒出過國，也沒上過學。”
駱冰吃驚地看著林霄，沒想到這孩子這麽實誠。
高帆先是張大嘴巴做吃驚狀，隨後誇張地說道：“什麽，沒上過學，那不就是文盲了嗎？不會吧，現在這社會還有沒上過學的？”
“林霄他不是文盲，再說沒上過學怎麽了。”駱冰不樂意地替林霄爭辯著。
“也是。”高帆搖頭訕笑兩聲，繼而問道：“那你家裏是做什麽產業的，這西淩市說得上號的企業我都了解。”
對於高帆接二連三那些夾槍帶棒的問題，林霄當然聽得出來他的弦外之音，這人無外乎就是想通過這種方法來羞辱自己。
“我沒有家。”
“啊？”
桌上眾人齊齊看過來。
林霄從容起身，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我自幼拜一位世外高人為師，十年來學了些微末伎倆，如今來到西淩隻為報當年血海深仇。”
“你不是我仇人，我自不會與你為難。”
這一番話說完，餐廳裏鴉雀無聲。
林霄明明隻是用最平淡的口吻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這是一種本不該出現在一個十七歲少年身上的威勢。
高帆的額頭早已冷汗涔涔，喉頭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再也不敢吭聲。
“林霄，你這是要上哪去？”
見林霄往門外走，周耀輝這個時候也醒悟過來，他還要靠著林霄來對付陸虎那些人，把這麽一尊大神放跑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林霄冷笑一聲，道：“既然這裏不歡迎我，那我走就好了。”
周耀輝商人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前一秒還恨不得和林霄拚命，這會兒又變成了叔侄情深，拿腔作勢道：“林霄，你這是什麽話，叔叔這怎麽可能不歡迎你呢。你來的那天叔叔就說了，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聽到這話，林霄更是笑得輕蔑。
他雖然涉世未深，但也不傻，今天一早周家人對他的態度就徹底變了，這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麽他無從得知，不過從程秋月、周玲、周耀輝還有這個高帆幾人身上，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也正是如此，林霄才說出了剛剛那句話，他沒有家，也沒有家人。
初到西淩時，他還被周耀輝的那句，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感動得差點落淚。現在，他認清了這一家人的嘴臉，再不想與這一家人有任何瓜葛。
“林霄，叔叔不知道哪裏做得不對，你可以跟我說啊。”周耀輝見林霄去意堅決，隻能打起感情牌，“你忘了，當年是你周玲姐把你從火海裏救出來的嗎，她一直都把你當親弟弟看啊，你這麽一走她該有多傷心。”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事林霄的臉色瞬間垮下來，一雙眼睛冷冷地瞪著周耀輝。
“周耀輝。”
之前林霄還叫周耀輝一聲叔叔，現在連這最後的一點尊重也**然無存。
“你是不是真當我什麽都不記得？”
“當年救我之人根本就不是周玲，而且她手上的傷也不是被火燒的，至於把我當親弟弟？在她嘴裏我不過是個高攀你們周家的窮小子。”林霄氣勢咄咄地質問著周耀輝，“你把救我的事情按在周玲頭上，無非就是想讓我對你們感恩戴德，然後替你解決陸虎的麻煩。”
“周耀輝，我說的這些，對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