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習原始人和見習社會人

尷尬的操練完成後,楊爍感到一陣尿意,他往遠處走了幾步,準備在山洞的側麵沒人的地方方便一下,就在他擺開姿勢準備放鬆的時候,大哥的一聲怒吼差點給他嚇失禁。

“啊嘿!”

楊爍已經放出一半的水讓這一聲給生生憋了回去,轉身隻見大哥飛速走了上來,用手把地麵的土翻起來,仔仔細細的蓋在他尿的地方,甚至還趴下聞了聞,確認沒有問題才拉著楊爍走開。

接下來他才明白,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先的世界了,這是一個所有物種都走在鋼絲上的世界,就算是上廁所,也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否則一失足,整個部落都要遭殃。

大哥帶著部落的人,分批次的去到離洞穴比較遠的地方,挖坑解決,一人解決,其他人放風,然後再用土埋嚴實,不留下一點氣味,而山洞中的陳芸芸,則是在大嫂的幫助下在洞中解決,然後層層疊疊蓋了一個土包。

看著眼前謹慎的原始人,楊爍忽然感到慶幸,也許沒有他們,自己和陳芸芸可能當天就被什麽野獸吃掉了。

有了早上這麽驚險的一幕,楊爍後麵幹什麽事情基本上都要去和大哥確認一下,作為一個低能的原始人,他還是聽指揮比較好,不然容易把自己作死。

接下來,便是每個部落男人都要承擔的責任,那就是打獵。

對於楊爍的水平,大哥早上已經了解的非常清楚了,這次出行,他被嚴格的保護著,就像每個將要長大的原始男孩一樣,提著一根石矛,一點點在每天的狩獵中學習和成長,至此,楊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見習原始人。

一進到樹林裏,他就感覺到三個憨厚的原始人瞬間變了模樣,大哥不斷的在跪在地上,仔細的看著各種痕跡,幾人行進的很慢,在大哥搜尋獵物的時候,剩下的人則負責警戒。

一行人走走停停,前麵的大哥甚至會把地上的糞便碾碎放在手心,用鼻子聞,仔細感受糞便的水分,最終確認了一個方向,帶著他們悄摸摸的走去。

沒過多久,前方樹林裏出現了一個空地,幾隻野鹿正在空地上吃草,三個原始人此時的動作很詭異,仿佛一個蜘蛛俠一樣,背在後麵的手拿著石矛,壓低身子慢慢往前方探去。

楊爍也跟著俯下身子,緊緊跟在後麵,這時大哥給後麵打了個手勢,兩個原始人見狀點點頭,慢慢的把距離拉開,呈一個三角狀。

在感覺距離差不多的時候,楊爍眼前的大哥仿佛一根彈簧,在起身的瞬間,一道破空聲音傳來,他手中的石矛就消失了,飛過二十來米的距離,準確的衝向了空地上的野鹿,整個鹿群一下子炸開了。

石矛沒有命中目標,野鹿一個條件反射的跳躍躲開第一根矛,身體還在半空的時候,兩根矛一左一右分別命中了空中的鹿,直接沒入三分之一,野鹿被巨力拋飛出去,無力的在地上掙紮著。

行雲流水,教科書一般的追蹤獵殺,楊爍不知道語言不成熟的大哥等人怎樣做到這麽默契的配合的,現在的他隻有佩服。

大哥衝上去立即開始處理獵物,隻見他直接生吞了一口鹿血,開始招呼其他人,盡管有一萬個不願意,楊爍還是跟著大哥等人喝了很多鹿的鮮血,在原始世界,食物不是最重要的,鹽才是。

除了海邊以外,內陸地區基本是沒有任何無機鹽的攝入的,隻有少數的植物,還有一些動物會去舔舐土地獲取微量的鹽分,而原始人獲得鹽分的方式,和大多數獵食者一樣,就是獵物的鮮血。

幾天沒有攝入鹽分,楊爍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臉在水腫,肌肉也沒有力氣,腥熱的鹿血有一股淡淡的鹹味,還有鐵鏽的味道,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開始湧現一點點的力量。

就這樣,幾人扛著獵物開始返回,放置好獵物後他們還要再次出發,爭取收獲更多的食物,回來前,他們還要用青草的汁液清理身上的血腥味,消除一切痕跡。

楊爍仿佛沉浸在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現代的社會已經被金錢腐蝕的太嚴重了。

三個原始人的一舉一動都是萬千年來刻在基因裏的,是用無數的血和淚得出來的,身體的每一處肌肉的抖動都富含生命的氣息,僅僅一天的模仿和學習,他就感覺到全身的筋骨酸痛,被舒適的社會侵蝕的身體也在此時開始轉變。

等大家處理好回到洞穴的時候,楊爍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此時正在照顧陳芸芸的是另一個女人,大嫂和剩下的女人出去采摘野果了,而此時陳芸芸正在地上用樹枝寫字,坐在她身邊的女人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聽著陳芸芸的發音,蹩腳的學習著。

“陳芸芸??你這是,在教原始人說話?”楊爍不由得發問。

“對呀,我覺得交流太困難了,不如教大家說話,這樣不會方便很多嘛。”

陳芸芸無心的一句話,卻深深的震撼了楊爍的心,突然來到這個原始的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他想到了學習和融入這個世界,卻沒有想到自己現代人的智慧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

“陳芸芸,你感覺怎麽樣,原始人學的快嗎?”楊爍問道。

“很快呀,他們就和白紙一樣,而且對語言和文字非常感興趣呢!”陳芸芸頭也沒回,這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還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一個改變這個星球人類文明的事情。

“好,你加油,爭取把所有人都教會。”楊爍沒有多說,悄悄的跟著大哥他們再次返回了樹林。

因為部落人變多了,食物的需求也增加了,但是在接下來的狩獵中,楊爍充分體驗到了什麽叫做原始世界的弱肉強食。

下午的時候他們的好運氣仿佛用光了,幾人尋找了很久才找到了獵物,但是前兩次的攻擊都沒有成功,鹿群和原始豚鼠都四散而逃,一無所獲。

而第三次則是最危險的一次,在他們埋伏的過程中,與兩隻史前獵豹相遇了,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他們不得不放棄手中的獵物,換取逃生契機。

最後幾人一無所獲,隻能帶著沿途采集的植物果實回到了洞穴,而洞穴中四個女人正圍坐著,聽著陳芸芸說話。

“肉!”

“漏!”

“不對,是肉!”

“no!”

“不對,是肉!......”

這麽神奇的一幕自然吸引了大哥等人,更何況,這是第一次部落男人回家沒有人迎接的時候。

男人們則坐在更外麵,看著陳芸芸指著被切割好的鹿肉,還有地上的一個肉字,不斷的重複著。

語言的魅力是無窮的,漸漸的,他們發現,這一個小小的音節和圖畫能夠代替手中的肉,仿佛一條無形的線把這三個東西鏈接起來。

一個個的音節仿佛成了魔咒,賦予了所有物品生命,木頭,石頭,矛,土地,都有了它自己的代號,一個混沌的世界就這樣漸漸清晰了起來。

楊爍就這樣在一邊靜靜看著,從原始人被現代語言文字的魅力吸引的時候,他們就漸漸脫離了這個世界,成為了一群全新的見習社會人。

因為害怕原始人們記不住這麽多東西,陳芸芸暫時停止了新的學習,除了鞏固最開始教過的東西,在與楊爍商量後,他們按照原始人的特點,給所有人起了名字。

最為強大的酋長稱為力,憨厚的男人稱為石,速度最為敏捷的男人稱為迅,最為溫柔的大嫂稱為柔,最小且最聰慧的女人稱為智,平凡細心的女人稱為軟,而楊爍和陳芸芸分別是爍和芸。

取單字為名,是陳芸芸發現在學習的過程中,原始人對於單字的接受能力是最為強大的,在完善的知識網絡建立起來之前,單字也是他們唯一能用的交流方式,等到詞匯量足夠以後才會出現更複雜的運用。

短短的幾天,楊爍二人的到來就徹底的改變了這個原始部落,有了火,可以吃到熟的食物,晚上也更加安全了,有了語言,大家的交流開始變得方便了,看著熟睡的眾人,放哨的楊爍心中充滿了**,他迫切的想知道現代人和原始人能夠擦出什麽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