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洗白
一個夏天來的遊客，怕是都沒今日聚在這裏的更多一點。
文旅局和電視台的人全部都來了，有不少網紅已經開啟了直播。
陸辭看著台下十幾桌的人，頓時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別怕，想想咱們省下來的宣傳費，想想咱們賣不出去的農產品，明年的遊客。”張子軒拍拍陸辭的肩膀，給他加油打氣。
陸辭心下明白，他們往年的宣傳怕是都沒有這次來的效果更好，這和直播看不見人不同，這台下坐的人也太多了，而且和學校報告演講也不一樣啊。
“就當你在學校做報告，咱主任把資料都給你準備好了，絕對給你洗得白白的，讓網上那些黑子，誰也說不出來你半句不是。”張子軒將手中的東西塞給陸辭，就將陸辭給推了上去。
陸辭深吸一口氣，走到了向來都是舉辦婚宴的台子上。
他一出現，便是全場最耀眼的存在，全場的攝像頭都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媽耶，長成這樣，校草級別的吧。”
“廢話，我可是查了，高學曆高顏值校草，這是在高原被曬的，在學校的照片，嫩得跟小鮮肉一樣。”
“真的假的，發我幾張。”
台上，陸辭著重介紹了他們紮什鄉附近的旅遊景區，和他們重點開發的項目。陸辭的講解十分生動，這些網紅的桌上很快也送上了他們這裏的宣傳冊。
“網上最近安吉炮轟你那個事情，你雖然有正麵回應，但是……”
最終，還是有人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陸辭雖然回應了，更有許多網友站在他這邊，但是仍舊很難抵擋安吉那邊人數眾人，總是不免爭吵。
紮什鄉上下開會討論了這個事情，既然他們想要打造自己的宣傳大使，那麽陸辭身上，便不能有瑕疵，更不能被這種人潑髒水。
陸辭微微一笑，朝著張子軒點頭，上麵的幻燈片立刻就變成了數據表格：“大家可以看一下，這是這次黃菇的收入和支出，正如網上傳言的那個樣子，我們是70一斤收上來的。”
隨著幻燈片下移，最後的毛利潤居然隻有十萬塊，所有人的頓時嘩然。
“不可能吧？”
“怎麽可能這麽少？利潤要50%才正常吧。”
聽到這樣的質疑聲，陸辭並不驚訝：“層層篩選，人工費用，包裝，快遞，這樣的利潤已經比想象的高很多了。如果我們能夠形成規模的產業鏈，或許能夠省一點。”
報表上麵，甚至還有陸辭打賞收到的錢，幾萬塊錢也清楚地表明了回寄禮物產生了多少的成本，剩下的錢，全部用於扶持基層農業，組建新的直播間。
這樣公開透明，還有誰能再指摘點什麽？
“我們紮什鄉，努力多年，才終於脫貧，可是僅僅脫貧是不夠的，我們需要的是給他們提供能夠賴以生存的渠道，才能不再返貧。這是我們紮什鄉所有基層工作人員共同的心願。”
陸辭話音一落，台下安靜了片刻。
片刻後，頓時掌聲如雷。
“陸哥，能合影嗎？”台下不少人嚷嚷了起來。
陸辭愣了下，他是真沒想到還有合影這事情，看了一眼王主任，見王主任頷首，這才點了點頭。
台下眾網紅看到這一幕，紛紛跑上台去跟陸辭合照。
秦煙站在門口，看著台子上那熠熠生光的人，她就知道，陸辭那樣的人，站在什麽位置，都會發光。
自己隻是提供了一個極小的契機，陸辭就能想到後麵無數條的路。
她望著被眾人圍得嚴嚴實實的陸辭，絲毫不擔心陸辭會被這些外在的物質迷了眼睛，陸辭那樣的人，心誌堅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會一直堅持，若是真的貪圖物質，就不會出現在這偏遠的鄉鎮之中。
隻是這樣的好人，不屬於他了。
秦煙轉過頭，離開了飯店，天空已經飄起了零零碎碎的小雪花。她伸手，雪落在手上立刻就消融了。
這才十月底啊，居然已經冷到了這種程度。
陸辭一直忙到十一點多才回到家中，客廳裏還留著一盞燈，但是秦煙似乎已經睡下了。
秦煙聽到了開門聲，但是她沒有動，既然已經選擇要離開了，就不要再給自己增加幻想了。
秦煙捂住嘴，淚水悄悄的從眼角滑落，她從未想過五年未見，再次見麵，她還是會喜歡陸辭這樣的人。
陸辭站在秦煙的房門口，手抬起來，又放了下去，他們，終歸在五年前的那個雪夜，就已經結束了。
翌日一早，陸辭就去上班了，他最近是真的很忙。
他還要帶著來的這群人，去參觀他們附近的景區，這個季節的央隆是進不去的，但是多一點宣傳，明年旅遊的生意就能好做一點。
秦煙在家中刷著視頻，視頻上，全部都是陸辭和紮什鄉這樣的熱搜。
紮什鄉這樣做，無疑是非常成功的，陸辭一躍成為了為民辦事的好青年，一頓飯能請得所有網紅大V給他一個勁的說好話。
更因為公布了財務報表，風向頓時一邊倒，再也沒有人出來幫安吉說話，甚至安吉還被全網嘲諷，他粉絲想要出來說點什麽，就會被嘲諷回去。
她……
真的該回去了！
秦煙看著來的這群網紅，幾乎都在發和陸辭的合照，不得不說，陸辭是真的很上相，開了濾鏡之後，反而變成了很醜的樣子。
她翻了一圈，終於在眾多人的照片中找到了另一個熟人。猶豫了下，還是將電話給打了過去。
“我說秦煙，我早就知道這個視頻是你拍的，沒想到你居然還留在這裏啊。”對方和秦煙是同樣做旅遊博主的，在路上碰見過幾次，關係還算不錯。
不過不同於秦煙是一個人，人家是團隊的。
“我是傷了腳，昨天還被人拽住拍照你沒看見？”秦煙笑著說道。
“我昨天來了凍得要死，人家政府上班的，怎麽可能輕易給堵到，所以我就隻參加了晚上的宴會，倒是你，傷得怎麽樣，住哪裏？”小林十分熱情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