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逢

陸辭還未開口，電話就響了起來，接起來說了幾句，掛斷之後，他看著秦煙說道：“人已經抓到了。”

秦煙拍拍胸口，心中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抓到就好，抓到就好。”

“需要你配合指認一下。”陸辭輕聲說道。

秦煙聞言，連忙問道：“我照相機呢？我拍到他們殺死那個鹿。”

“你拍到了？”陸辭有些詫異的問道。

“可是相機在我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掉了，還能找到嗎？”秦煙有些不安的問道。

“我讓人去找，別的還有什麽嗎？你怎麽上山的，行進路線？”陸辭客氣又疏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秦煙忍著頭昏，很詳細地交代了自己的行進路線，而陸辭也是十分認真的記錄了下來。

“你一個人，這季節上山，太危險了，這次是你福大命大。若不是碰上我們上山巡邏，你恐怕命都要丟在那。”陸辭聽了她的交代，不由地皺眉。

“這次是我倒黴，哪裏有那麽多危險。”秦煙看著他這樣子，心中忽然就湧出來一股無名火和委屈來。

“我是為你好，畢竟你一個女孩子，孤身……”

陸辭的話說了一半就被秦煙打斷了：“陸辭，咱們早就分手了，五年前就分手了，我不用你來教訓。”秦煙抓住被子蓋住腦袋，躺了下去，不再搭理陸辭。

陸辭張張口，看著秦煙，眼神暗了暗。從放在床位的衝鋒衣裏找到車鑰匙就離開了。

他走到門口，手在門把手上握了半天，方才說道：“你的腳踝傷了，不能用力，大夫給你打了石膏，你不要亂動，有事情叫護士。”

沒人回答他，可是陸辭知道，秦煙聽見了。

聽到關門聲，秦煙掀開被子，看著空寂的房間，而後將目光落在了窗外。

不知道什麽時候，雪又下了起來。

簌簌而落的鵝毛大雪。將秦煙的思緒放得很遠很遠。

五年前，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雪天，她和陸辭，各奔東西。用了很久很久，她才將這個人，從記憶裏抹去。

可是，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的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

命運之奇，不可言說。

不知道何時，她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開門聲，她立刻醒了過來，猛然看到燈光，讓她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陸辭拎著東西進門，打開燈，看秦煙已然醒了過來。

秦煙適應了光線，看陸辭手上拎著她的照相機。

“我的相機。”她掙紮著起身。

陸辭將相機放入她懷中：“相機卡我們需要借用一下，相機估計在雪地裏時間長了，開不了機了。”

秦煙試了下，一直都是黑屏，心仿佛都在滴血，這相機加鏡頭，好幾萬塊啊！

陸辭看秦煙的表情，也知道這相機昂貴：“比起命來，這相機也算值得了。”

秦煙抬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說的也是，死裏逃生，已然是萬幸。”

“吃點東西吧。”陸辭將床邊桌推到她麵前，將飯菜放了上去。

“照片能用嗎？”秦煙問道。

陸辭點了點頭：“嗯，你的車已經停在了下麵，隻是你的腳，恐怕要好些時日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飯菜，撲鼻而來的香味，讓秦煙都感覺到肚子都叫了起來。

“醫生說你不惡心，不頭暈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秦煙聽到這話，哀歎一聲倒黴：“出院我住哪裏啊？我總不能一直住在醫院裏吧。”

“那你想怎麽樣？”陸辭挑眉。

“這下雪，就算我想找個代駕開車帶我回北京也挺難的吧。雖然咱們當年分手也不算很體麵，但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幫我找個住的地方。”秦煙一口氣把話給說完了，低頭攪動著碗中的粥，不肯再抬頭看陸辭一眼。

“好。”陸辭愣了下，他倒是一時間沒想到這個問題。

秦煙孤身一人開車來的，目前這狀況，一時半會兒確實走不了。

他脫了外套，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著秦煙不肯抬頭的那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你不用這樣，已經這麽多年了，也不用耿耿於懷吧。”

秦煙抬眸，瞪了他一眼，卻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隻能找話：“對了，我還沒問那些人，為什麽這麽冷的天要上山抓鹿啊。”

大城市裏生活，這些動物都隻能動物園裏才能看到，那些人還非法持槍，她很難想象如今社會，居然還能遇見在電視裏看到的偷獵。

“那不是鹿，那是馬麝。馬麝有麝香，當門子，十分名貴的中藥材。”陸辭淺聲應道。

秦煙摸了摸鼻子，她可真不認識那些動物。

“他們為什麽要捕獵啊，麝香可以人工飼養吧。”秦煙好奇的問道。

陸辭怔了下，他沒想到秦煙居然會問出來這樣的問題，他想到了自己剛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莞爾：“當然是為了錢啊。這裏，脫貧都沒有幾年，他們也要想點來錢的渠道啊。”

聽到這話，秦煙反而一時間愣住了。

“等你出去走走就知道了。”陸辭緩聲開口。

秦煙吃完飯，看著陸辭收拾了東西就走了，她最終還是沒勇氣開口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工作。

陸辭也沒有問她任何問題，兩個人就仿佛萍水相逢的一樣，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