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澄澈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上陸辭就帶著秦煙去複診。
雪已經停了，醫生讓他們去縣裏的醫院拍了個片子，確實是傷了骨頭，不能亂動了。
醫生重新固定了一下石膏：“還好年輕，隻要別亂動，好好養著，一個月就長了差不多了。”
陸辭道了謝，就帶著秦煙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中，兩人都是效率很高的人，陸辭按照秦煙的設計理念來包裝，雖然農產品都不會有更出彩的設計，但他覺得，比他看的許多淘寶店賣的都好看。
“能賣賣試試嗎？”這天眼看著越來越差，陸辭是真的著急。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確定能發得出來貨嗎？損耗率你算清楚了嗎？”秦煙看著他這著急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陸辭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常年跟著采購，我大致算了一下，按照一個包裝一斤算，減出去包裝運費的成本，還有人到時候人工篩選，差不多還有100毛利，足夠損耗，如果價格高一點，就可以多給農戶一點。”
“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我覺得你可能不太清楚裏麵的道行，所謂隔行如隔山。”秦煙打破了陸辭的幻想。
陸辭怔住，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秦煙：“你是怕把他們價格抬高了，日後不好做嗎？”
“這隻是其中最小的問題，你若是想做成產業鏈，你這種想法是不行的。你就算是季節性的賣，也該想著退貨損耗，而不是賣出去一了百了。”秦煙斷然打破了陸辭的有些天真的想法。
陸辭愣了下，見秦煙繼續道：“如果你隻是因為賣不出去，隻此一次，那你可以這樣做，但是如果你想長遠布局，將當地所有的農產品都帶動起來，你這種做法，無異於殺雞取卵。”
“我當然是為了長遠規劃，我已經將當地的特產，中藥，全部整合了，怎麽可能隻此一次呢。”
“但你仍舊隻考慮了帶動致富，卻沒有考慮到生意，不該這麽做。這次錢多了，你也要留作下次的投資，就算你真的想貼補他們，也該以別的名義。”秦煙支著頭看著陸辭。
作為那一屆最優秀的學生，她相信陸辭一定是一點即通。
“是我考慮不周了，不應該隻想著地頭的價格，而是應該要考慮所有的工序，還有人員工資，不能這樣野攤子一樣。”陸辭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對啊，這次呢，隻能當做是探探路，價格我也按照正常網絡定價。你看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這個計劃書，你最好找個專業的人看一下，畢竟我們也隻能算是外行。”秦煙笑著開口。
看著秦煙認真盯著電腦的屏幕在修改價格，不由得出神，從前，秦煙都是不知人世疾苦的大小姐，如今竟然變化這麽大。
“怎麽了？人不好找嗎？我讓我北京的朋友幫忙看一下吧。”秦煙聽不到回話，不由地看了一眼陸辭。
陸辭連忙搖頭：“不是，我沒想到你懂這些。”
“沒辦法啊，我雖然現在做攝影，可這也隻是愛好，我在國外是念商科的。”秦煙無所謂地笑了笑。
陸辭當然知道，秦煙家境極好，當年她並不願意出國深造，這才讓她父母找上了自己。想到這裏，陸辭神色暗了暗。
“好了，快來看一下，這樣前期工作就差不多了。”秦煙笑著開口。
陸辭望過去，價格，包裝已經定好，剩下的就都是他的工作了：“嗯，我和主任商量一下，後續直播，可能還要麻煩你。”
秦煙頷首：“我住在這裏才是真的麻煩你呢，不用太擔心。”
可陸辭根本等不到周一上班，直接就給主任打了電話，匯報了事情之後，自然是得到了大力支持，並且支持他試水。
當日下午，陸辭便找張子軒來，挨家挨戶地幫忙統計有多少貨，以及外包裝盒的定做，還有快遞那邊。
忙到後半夜，才將所有的數據都統計出來，除去損耗，保證質量的情況下，也隻有一千多箱。
“唔，比我想象的要少，這樣也好，我們壓力也能小一點。畢竟這東西產量少，雖然沒有蟲草貴，但是價格也不低。”秦煙看著這數據，心底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大早上起來就跟著陸辭去醫院，忙了一上午，下午回來更是沒閑著忙到現在。他們出去挨家挨戶地找人統計，秦煙在家也是跟北京那邊的朋友溝通。
好久都沒這麽累了。
“辛苦了，那明天是不是就能……”陸辭抬頭，卻看到秦煙已經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他喊了秦煙一聲，秦煙卻是沒有任何反應，陸辭忍不住莞爾，站起身，一把將秦煙抱了起來，把她放在了**。
秦煙沾了枕頭，一個轉身抱著被子就卷了起來。
這是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吧！
陸辭將被子給她蓋好，輕輕地將門給關上了：“晚安。”
他回到了電腦前，秦煙給的那計劃，他還有一些看得不是很明白。生意有賺有賠，多學習總是知道風險在什麽地方，比糊裏糊塗的要好。
秦煙第二天醒來，一看手機，居然已經到了大中午。
她猛一下從**彈起來，看著身上還沒換衣服，緊閉的房門讓她半天都沒想起來自己是怎麽回房的。
“起來了嗎？”敲門聲後，傳來陸辭那低沉的聲音。
秦煙連忙應了一聲，就起身整理了下頭發，拄著拐杖出了門。
“去洗臉吃飯了。”陸辭正在盛飯，看到秦煙招呼道。
秦煙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
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秦煙吸了一口：“手藝比我好多了。看在你做好了飯菜的份上，下午咱們就試試直播。”
“給你做飯又不是讓你幹活，你好好休息才是。”陸辭忍不住笑道。
秦煙抿唇，看著陸辭雖然有些高原紅，已經沒有在學校時候，那種白淨少年郎的感覺，反而更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他的目光依然澄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