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打我娘，我就打誰的娘

蘇芸兒牽著小樹一路走到了蘇家所在的村子，小樹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娘，咱們去姥姥家會不會挨打呀？”小樹仰著小臉，看著蘇芸兒額頭上的傷，擔憂地問。

“不會。小樹，這就是娘今天就要教你的：不打無準備之仗！”

“不懂。”小樹很誠實地搖搖頭。

“你看啊，娘是不是打不過你姥家那些人？”

小樹看著蘇芸兒的傷，很認可地點點頭。

“那你是不是更打不過他們？”

點點頭。

“所以我們不能跟他們正麵剛，要智取。昨天你娘我去你姥家，聽到他們在說今天要出去串門，家裏隻會留下腿腳受傷的你大姥姥和堂小姨，對於他倆，咱倆還是很有勝算的。”

小樹低頭想了想，片刻後才了然一般地抬頭誇道:“娘你真聰明！”

蘇芸兒有點兒汗顏，這就被誇了？

還有點兒挺不好意思。

“但是娘，萬一姥爺他們都在家怎麽辦？”小樹撓了撓頭。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蘇家院子旁邊，蘇芸兒走著走著突然矮下身子，示意小樹別出聲，悄悄聽了聽院子裏的動靜。

隻聽得一個少女的聲音：“娘，爹和爺奶他們今天都不在，家裏就剩咱倆，咱倆中午吃點好的吧！奶奶摳門，啥好吃的都不給我，我都吃不著。”

這是蘇芸兒的堂妹蘇念兒。

蘇念兒比蘇芸兒小6歲，雖然也是女孩兒，也不被爺爺奶奶看重，但是她爹娘還有親哥很疼愛她，即便他們不敢明著跟蘇家老太太作對，但是卻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蘇念兒，所以蘇念兒在蘇家過得比蘇芸兒要好太多。

看來今天蘇家人是按原計劃出門了。

蘇芸兒跟小樹耳語了幾句。

“等下我們進去後，先看看他們什麽反應，若還是和昨天那樣蠻橫不講理，那我們就……”

對著小樹囑咐一番之後，母子倆才走進了院子。

剛一進院子，蘇芸兒就看到堂妹蘇念兒，正端著一個雞食盆子喂雞。

看到蘇芸兒進來，蘇念兒臉上就露出不耐煩，不等蘇芸兒說話，就率先喊了一句：“你怎麽又來了！昨天不是跟你說了，沒錢給你，趕緊走！”

對於堂妹的不客氣，若換成是原身，肯定是怯生生地討好，說不得還得再承諾給送來什麽東西，才能換來這個堂妹的一個“笑臉”。

但現在的蘇芸兒可沒那麽卑微。

隻見蘇芸兒翻了個白眼，切了一句：“你個小丫頭片子跟誰倆呢！有沒有點禮貌，叫姐！”

“什麽？！丫頭片子？蘇芸兒你瘋了吧！娘！蘇芸兒又來發瘋了，你快出來看看啊！”

完全沒想到原本卑微怯懦的蘇芸兒，突然變得這麽聲高氣壯，堂妹在片刻驚訝之後，連忙喊外援。

很快蘇芸兒就見到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農婦，出現在側屋的門口，這就是她的二嬸劉喜鳳了。

“我當誰呢，原來是芸兒啊！你怎麽又來了，昨天不是跟你說了，沒錢沒吃的，啥也沒有，怎麽聽不懂人話呢！哎呀，你怎麽還把孩子也給帶來了？你就算帶你婆婆來也沒用！沒有就是沒有！趕快走趕快走！”

二嬸劉喜鳳也是同樣的敷衍，拿蘇芸兒母子倆完全不當回事。

可是蘇芸兒卻好像完全沒把她們的話往心裏去，反而跟回到自己家一樣——雖然本來也是自己家，但早就沒人把她當自家人了——她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院子的角角落落，神情自若。

她走到蘇念兒身邊，看了眼雞食盆裏的東西，是切碎的菜葉子和麩皮。

蘇芸兒目光一寒。

如果不是有空間，蘇芸兒一家四口都要餓死了，可是蘇家人卻寧願把吃的喂雞也不肯接濟一二。

蘇芸兒冷笑一聲，雖然沒有看那兩母女，但是說的話卻是給她們聽的：“沒錢沒吃的，這話聽了讓人惡心。”

“你說什麽？！”劉喜鳳驚訝地聲音高了八度。

“我說，你們說話惡心！你家雞吃的都比我家人吃得好，就這還說自己沒錢沒吃的？”

蘇芸兒一邊說著一邊在院子裏這裏看看那裏摸摸，那樣子仿佛是來視察巡檢工作的領導幹部。

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的蘇芸兒，劉喜鳳母女倆都傻眼了。

蘇念兒悄聲對母親說：“娘，她不會昨天磕破頭，摔傻了吧？”

“昨天，對了，昨天是誰推我那一下的？蘇念兒，是你吧？！”蘇芸兒突然大聲質問，把蘇念兒嚇了一跳。

“吼什麽吼！蘇芸兒你發什麽神經！你腦子是不是摔壞了！”蘇念兒在蘇芸兒麵前作威作福習慣了，無法接受蘇芸兒對自己的態度轉變。

“是啊，我昨天摔倒了，是誰把我推倒的？好像就是你啊，蘇念兒！”

“小樹，你還記得娘對你說的話麽？”蘇芸兒對小樹使了個手勢。

小樹一臉嚴肅地點點頭，轉頭對著蘇念兒母女，清脆的童音擲地有聲地道：“誰打我娘，我就打誰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