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假首欺騰
望著馬超被救走，程昱眯了眯眼。
目送著馬超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他喃喃自語道：“超果真勇不可擋也！”
將雙手捅進衣袖中，眼睛被山中的白雪耀照得有些昏花，轉身朝著山下的馬車走去，腦海中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
馬超不死，馬騰在隴西城最起碼還能堅守十天才能餓死。他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後方空虛的時間不能太久，時間越久就越危險。
他心裏清楚，自己的這點微末道行還不是賈詡的對手，要是被他抓住後方空虛，建議張繡出兵的話，韓遂的後方可就亂了。
最危險的還是糧草。
不知何時，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雪花飄落在他的頭上，衣服上。腳下踩出嚓嚓嚓的聲音。
當他登上馬車時，心裏有了對付馬騰的辦法。如今馬騰被圍困於隴西城中，山穀之戰確切情況他肯定無法得知，不如散播消息，稱馬超戰死，再找一相像者，用其人頭來假替馬超，則馬騰必自亂也。
羊馬山留下五千人馬，防守馬超，其他人則跟著程昱，朝著隴西城而去。
……
隴西城內。
暖閣中，馬騰的手臂依舊包紮著白色布條，但麵容已經紅潤了不少。為了能盡快療養傷勢，軍中夥食，隻有他一個人的規格最高。
“將軍！少將軍率軍一萬前來營救我們，不料在羊馬山下被程昱老賊伏擊，傷亡情況尚不清楚。”龐德前來稟報。
聽到馬超被伏擊，而且伏擊者是程昱這個老賊，馬騰氣得大罵：“程昱老賊屬實可恨，我馬氏何薄於他？三番五次地幫助那韓遂來謀害我們？若是被我逮到機會，必生啖其肉，將其挫骨揚灰，方解我恨！”
龐德沉吟半晌，說道：“將軍，我軍糧草無多，何不直接率軍殺出，與少將軍合兵一處，依托天水城對峙；韓遂遠來，糧草必然無多，曠費時日，他自退兵。”
馬騰固執地搖了搖頭：“隴西城乃是我馬氏之根本，豈可輕易棄之？羊馬山之險攔不住我兒馬超，等他過來時，與我夾擊韓遂，韓遂必敗也！”
龐德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守城校尉慌忙跑進來：“報！將軍，韓遂率軍來到城下，喊話將軍，要與您對話。”
馬騰冷哼：“他也有臉見過？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麽花招來，走！我們上城看看去。”
來到城頭上。
馬騰望著下麵百步之外的韓遂，喝問道：“韓遂老賊，你殺我家小，又與程昱狼狽為奸害我至此，今有何麵目站在我麵前？”
韓遂嗬嗬一笑：“聽說老兄你刮骨療毒，我心中佩服不已，今日特來送禮，以表我對兄弟的敬佩之意。”
提到刮骨療毒，馬騰也是有些得意。
他的英雄之名在刮骨療毒的加持下，已經名揚天下了。無論此戰的輸贏如何，他的聲名已經超過了韓遂。
冷笑一聲：“用不著你的敬佩，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點兒屁事兒嗎？寒風淩冽，我可就不奉陪了！”說時轉身就要離去。
韓遂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送的禮物是何物嗎？”
“不感興趣！”馬騰頭也不回。
“若是……馬超之頭呢？”
“……”馬騰怔在了原地。
龐德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看向韓遂逐漸提懸的一顆血淋淋的腦袋，仔細地辨認此人的相貌。距離有些遠，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有八九分的相像。
馬騰機械般僵硬地轉過身，當他看到那顆血淋淋的腦袋時，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到失神的程度，嘴唇都在顫抖。
心裏猛乍的像是被寒刀紮了一刀，心髒驟縮。
“怎麽……怎麽可能？”馬騰不敢相信，“我的超兒勇猛無敵，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會被人斬殺？”
“將軍，切莫著急，先辨認一下是否真是少將軍再說。”龐德提醒。
下麵的韓遂哈哈大笑：“馬騰老兄，你仔細看清楚了，方才在羊馬山的山穀內，馬超率軍要衝過山穀，不料被我軍伏擊，身中數箭而亡，我也沒想到他就這麽輕易地死了，真是可惜啊！哈哈哈！”
馬騰氣得渾身發抖：“韓遂老賊！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韓遂不屑地放聲大笑。
“啊——！”
盯著馬超的頭顱，馬騰氣湧上頭，怒吼一聲，感覺五髒仿佛要燃燒起來，忽地左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這疼痛來得猛烈強烈，馬騰急叫一聲就昏迷了過去。
龐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馬騰，退下城頭。
城外。
見馬騰昏迷過去，韓遂哈著熱氣大笑起來，撤軍回到軍寨內。
韓遂對程昱說：“先生真乃妙計也，那馬騰見到假頭顱，氣得差點衝頂閉氣，這次緩過來，恐怕是要不行了。”
程昱點了點頭：“將軍準備需早些準備，防止他們突圍。”
“突圍？”韓遂不相信，“馬騰剛剛被氣暈過去，能不能撐到明天都不一定，怎麽可能會突圍？”
程昱說：“此計太脆，等馬騰緩過勁來必然會識破，到時候他會率軍出城，往武山城方向而去，若是馬騰與馬超聯軍防守的話，我們恐怕會被耗在這裏。馬騰的糧草無多，我們的糧草也沒有多少了。”
韓遂沉吟片刻：“便依先生之言，哼哼！馬騰這次是插翅難逃了。”
龐德扶著馬騰回到房間內躺下。
一針紮入人中。
馬騰喉嚨裏咕咕響了一陣終於睜開眼睛，長歎一聲又把眼睛閉上了。怎麽也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先一步死在韓遂的手裏。
龐德表示懷疑道：“將軍，少將軍英勇善戰，跟隨您曆經大小數十多戰也未曾有傷，豈會輕易被殺？那程昱雖有謀略卻短於武藝，在少將軍麵前，充其量不過是討得些便宜罷了，要想殺死少將軍絕非易事。羊馬山之戰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如何能殺得了少將軍？再者說，我觀今日，韓遂手提那首級，卻不敢靠近，目的就是不讓將軍看清楚，魚目混珠，為迷惑將軍耳。我料此必定是程昱之計也。”
馬騰眼中亮起一道希望的光芒。
隻是這光芒有些微弱，剛才的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幾乎消耗了他的元氣。
“令明以為，為今之計當如何？”
龐德堅定地說：“殺出城去，與少將軍會合，聯兵攻破韓遂兵馬，到時，不僅可破當前之困局，也可與張繡聯合起來，對抗韓遂。”
馬騰點點頭：“好，今夜我們就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