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閆象獻計

穎水東岸曹軍軍寨。

張繡還沒有到曹軍軍寨的寨門，就遠遠地看到門口站著幾個人，其中占據C位的是一位身穿深綠色錦袍的中年男子。

此人長長的胡須，隨著衣袍在風中飄舞。

胡須是漢代男子的追求，所謂：美須長大則賢；漢代女人心中美男子的標準是：為人潔白晰，鬑鬑頗有須。

漂亮的胡須才能體現出男性魅力。

可想而知，關羽被世人讚為美髯公時是多麽的驕傲，那簡直就是漢朝億萬少女的夢。

大馬之上，張繡夾馬奔馳而來，距離曹操十步之距時，張繡勒馬懸停，馬前蹄躍起一人多高，雙手勒住韁繩，目光犀利的掃視過去。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張繡鋒芒的眼神。

劉備身後左右站著張飛、關羽二將，張飛瞪著圓眼對張繡投來的目光完全不懼，爭鋒相對絲毫不弱半分。

關羽輕撫長髯，側目橫眉冷對，眼中透出的不僅淩冽，還帶著不屑一顧的傲氣。

反觀前麵的劉備則是目光平淡，麵無表情，張繡的氣勢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心境，更不會探入內心深處得知自己的想法。

他站在那裏像是融進了空氣中，讓人不經意間會忽略掉，這便是他大隱隱於市的低調手段。

要是看這個表象來判斷劉備的話，那就膚淺了。

張繡從後世而來，自然知道劉備的能耐不比任何一人差，是不會把他忽略掉的。

掃過眾人後，著重把目光留在劉備和曹操身上，這兩個肯定是他日後的勁敵，絕對不能小覷的，曹操現在已經有了基本，大家都清楚他是一方諸侯了。

劉備卻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黑馬，他蟄伏自己的鋒芒，等待時機成熟時，一鳴驚人。

感覺張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劉備眼眸在平淡中透出一絲銳利的鋒芒，這絲鋒芒一閃而過，甚至讓張繡明明感覺到了，卻像是眼花了沒看清楚。

心裏對劉備的戒心有加重了幾分。

看來煮酒論英雄的時候，曹操也察覺到了劉備的髒腑很深，隻是沒有完全摸清楚，才導致了後麵的大錯。

曹操撚著胡須，微眯起細長的眼眸，對視上張繡犀利的目光卻麵不改色，絲毫沒有被張繡撲麵而來的氣勢壓倒，心中忍不住讚歎：“北地槍王，名不虛傳。”

張繡盯著曹操看去，隻見他細眼長髯，犀利的目光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激起波瀾，瞬間對曹操就有了清晰的認識，此人深不可測。

同樣的一個眼神對視，讓曹操堅定了他要截殺張繡的心思。

張繡，誓必成為自己將來的對手。

呂布見張繡雄姿英武，瞬間產生一種英雄相惜的感覺，爽朗的笑起來：“啊哈！伯淵賢弟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果真是一表人才，當世之俊傑也。”

張繡早就注意到曹操旁邊站的人，此人身高九尺有餘，細腰紮背膀，麵似傅粉，雙眼黑白分明，昂著頭器宇軒昂，不是呂布是誰？

呂布所說的聞名就是在指他在堵陽城外大敗曹操而聞名天下。

曹操麵無表情，充耳不聞權當是旁邊的人在放屁。

張繡見呂布豪爽痛快，跳下馬來抱拳回應：“兄長勇冠天下，繡安敢在兄長麵前稱俊傑？”

這句話呂布愛聽，爽朗的大笑起來，越加喜歡張繡了。

曹操看張繡牽馬走來，臉上掛著溫和大方的笑容：“啊~伯淵，別來無恙！”

張繡保持著臉部笑容的表情：“丞相，繡久仰丞相大名不曾相見，今日麵見丞相，吾願足矣。”

曹操笑道：“伯淵遠來討賊，乃朝廷之忠臣也。”然後他側身介紹道：“此乃豫州牧劉備，劉玄德。”

張繡抱拳盯著劉備眼睛看：“劉使君。”

劉備臉上浮現出令人舒服的微笑，扶住張繡的手腕親切的說：“宣候之禮，備豈敢受之？宣候明大義，不遠從南陽趕來討賊，此乃漢室之幸也。”

曹操笑道：“諸君，帳內已備酒宴，請諸君入席。”

謙讓幾番後，以曹操為先，進帳落座。

……

就在曹操在軍中設宴之時，袁術也得到了兵臨城下的消息。

擊鼓聚將，商討對策。

閆象進言：“陛下，曹軍雖眾卻不足為懼，我有一計，可使得曹操十萬聯軍不戰自潰。”

袁術大喜：“閆主簿有何妙計，速速說來。”

閆象說：“曹操聯軍看似勢大，卻是各懷鬼胎。呂布當年侵犯兗州，逼得曹操放下殺父之仇回身救兗州，如此仇恨曹操豈會忘記？張繡新據南陽，操領兵十五萬南征，如今曹操新敗不過數月，豈能忘記？可使離間之計，讓他們自相殘殺，明公可坐等漁翁之利也。”

袁術頷首：“如何使計？”

閆象笑著說：“陛下可令兩個能說善言之士潛入呂布、張繡軍帳麵見，就說我軍願暗中出兵相助他，擊殺曹操，事後平分兗、豫二州之地，呂布見利忘義，必然心動，張繡就算不心動，必會被牽連。再將此消息泄與曹操，操如何能不防備此二人？如此猜忌，安能有心攻城？”

“哈哈哈！”袁術大喜，“主簿之計甚妙。”，又問：“不知派何人前往？”

閆象立馬道：“可令陳紀潛往呂布軍帳，再令紀靈潛往張繡軍帳，然後在曹軍中散播謠言，此計必成。”

袁術大喜，點頭說：“便依此計而行。”

隨後散將，他自己前往後宮尋歡作樂。自從稱帝之後，後宮收納妻妾數百餘人，皆穿羅綺麗裝，奢靡無度。

因縱火過度，致使他麵容憔悴，雙眼黯然無神毫無活氣的光澤。

眾將散去，朝堂內隻剩下閆象一人孤獨的垂手而立，空闊的朝堂中，閆象瘦弱的身軀愈加顯得渺小、孤獨。他目送著袁術複入溫柔之鄉，痛心於袁術的安於現狀不作為，良言勸說而無果。

“唉——！”

站立良久，閆象閉目籲噫長歎。

“主簿為何如此長歎？”後麵傳來一個低音，不用轉頭，閆象就知道後麵的人是紀靈。

閆象歎口氣說：“身之將死，感慨良多，故有一歎。”

紀靈笑道：“主簿使計，那曹操聯軍敗兵即在眼前，如何有此之言？”

閆象苦笑著搖搖頭：“曹軍之中有郭嘉、呂布軍中有公台，張繡亦非等閑之輩，如此計謀豈會上當？”

“啊！”紀靈驚呼，“這便如何是好？”

閆象露出悲涼的笑容：“主公稱帝，已然成為天下公敵，我等安能有立命之地？”

紀靈道：“我得進宮拜見陛下，將此事陳說清楚，使得陛下回心轉意，亡羊補牢尚不為遲。”

閆象冷笑地搖搖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留下話來：“若陛下有會心之意，便不會稱帝了，紀將軍還是早做打算吧。”

望著閆象的背影，紀靈思前想後，咬咬牙，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