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脫

下午。

白嫿回到自己房間。

她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快速跳動的心髒平複下來後,才拿起手機,將那個被她拉入黑名單的號碼放出來,然後指尖發顫地按下了撥號鍵。

現在白嫿最怕的就是沈岸也把她給拉進黑名單了。

如果真是那樣。

她就必須去沈岸的公司或者家門口堵他。

但若真是那樣的話,恐怕就更不好見到人了。

會怎樣呢?

是被拉黑?

還是拒絕她的電話?

結果兩個可能性都不是,沈岸沒有將她拉黑,也沒有拒接她的電話,但是男人也沒有接聽她的電話,手機是因為撥號超時自動掛斷了。

“嗯?”

白嫿見狀,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難道沈岸正在忙,沒有時間看手機?

或許這會兒正在開會吧。

她也是。

不該在工作時間給沈岸打電話的,白嫿自我反省了一通,然後打算等下班後再給沈岸打電話。

與此同時。

沈氏財團,總部。

會議廳內。

沈岸托著腮,手指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視線則一直盯著手機屏幕,整個人彌漫著一股低氣壓,看起來相當煩躁。

周圍的高層們則是麵麵相覷。

這些日子。

沈總周身一直都彌漫著一股低氣壓,擺著一張誰都欠了他八百萬的臭臉,可就在剛才,當他手機響起來那一刻,大家都明顯感覺到這個心情低沉陰鬱的男人情緒明顯好轉。

就仿佛欠他錢的人終於願意還錢了。

可惜好景不長。

就在大家以為沈總長達兩周的低氣壓終於要消散時,他心情又立刻急轉直下。

原因還是出在手機上。

他好像是在等什麽人給他打電話。

可是!

剛才那人給他打電話,是他自己不接的啊!

明明看到來電顯示後整個人都心情愉快了起來。

但他就是不接!

看著手機在那兒響!

結果手機就因為超時掛斷了,而後來打電話的人就沒有再給他打電話了,於是男人的心情就肉眼可見地又開始變差。

沈總啊。

你說你是不是作得很!

可惜這些話誰都不敢說,大家隻能祈禱,那個打電話的活菩薩千萬要再給沈總打電話呀!

他們真的不想一直被這個活閻王的冷氣壓籠罩!!

——

到了晚上。

白嫿估摸著沈岸這會兒應該以及下班了。

於是又鼓起勇氣給沈岸打了電話過去。

這一次她同樣惴惴不安。

怕沈岸掛了她的電話。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當她號碼撥過去還沒過10秒,沈岸竟然就接通電話了!

“喂。”

男人清冷的聲調不急不緩地響起。

在白嫿聽來,還是那麽的冷漠無情。

她心髒又開始狂跳不止,白嫿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著不那麽緊張,然後對沈岸低聲說:“沈岸……”

然而。

不等白嫿把話說完。

男人又冷漠地將她的話打斷,說:“有什麽事,來香櫞蘭庭說。”

“嗯?現在嗎?”

白嫿一愣。

沈岸說:“不然呢?我白天可沒時間聽你的廢話。”

“……”

白嫿聞言,眼神一暗。

她的話是廢話嗎?

果然。

沈岸還是那個沈岸,她這次過去,怕是免不了被男人譏諷奚落一番了。

不過為了秀秀,白嫿也拚了!

她深吸口氣後,答應下來說:“好,我這就過來。”

白嫿穿好外套就下樓打算出門。

她在樓下正好遇到白秀秀。

“咦?小姨,你是要出門嗎?”

小團子睜著圓眼睛好奇問。

“嗯……對……有點急事。”

在這個小家夥麵前,白嫿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然很容易被這個小家夥察覺出異常,她勉強笑著說:“我有點急事要辦,秀秀,你乖乖在家帶著哦。”

“這麽晚有什麽急事呀?”

白秀秀又隨口一問。

白嫿頭皮發麻,說:“就一點私事,秀秀,小姨真的很急,先走啦!”

“好吧。”

白秀秀見她小姨急哄哄的,也不想打擾到她,於是又點點頭,說:“那小姨你快去忙吧,記得早點回來哦,我想吃糖葫蘆啦,小姨幫我帶一串回來好不好?”

“好!”

見小團子沒起疑,白嫿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她連忙打車去了香櫞蘭庭。

那是沈岸在外的一處住宅,她也去過幾次,不過,去的時候都是為了做那檔子事……

當車子停在香櫞蘭庭後。

白嫿刷臉進了小區。

當發現自己還能進入時,連白嫿都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

她把沈岸拉黑以後,男人就把她的門禁信息給刪了呢。

沈岸房子的大門是指紋解鎖。

白嫿按下自己的手指,門也開了。

一路上。

她竟暢通無阻。

真是奇了。

沈岸什麽都沒有換,難道就不怕她哪天突然又來他家,把他屋子給搬空了?

還是說。

因為不在意,所以根本沒注意到這件事?

白嫿現在沒心思多想這些,她在大廳環視一圈,發現沒人,注意到書房有燈,便躡手躡腳走過去,輕敲了下書房門後,將門推開。

沈岸果然坐在裏麵。

男人此刻身穿家居服,戴著金絲邊眼鏡,這讓總是冷冰冰的男人顯得柔和了幾分。

白嫿走進去後,輕聲說:“沈岸……”

一開始。

男人並沒有回應白嫿。

似乎還沉浸在書海當中。

白嫿心又開始打鼓了,心想著這算不算是男人的刁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岸似乎終於看完書了。

他將書合上,放在辦公桌上,隨後清冷的眸一掃,落到白嫿身上。

那一瞬。

白嫿心尖狠狠一顫。

緊接著。

她就看到男人微靠在桌椅的靠背上,刀刻般完美的下巴微抬起,用一個冷漠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著她,冰冷的唇角一扯,吐出一個字。

“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