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人找茬
蘇秀暗中使勁把眼淚憋出來，低下頭，有些無措地扣著自己的指甲。
“你也以為我和小叔子有事？”
然後苦笑道，“我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他呢，要文化沒文化，懦弱無趣，一輩子隻能圍著灶台轉，他看不上我的。”
李曉說，“你和書良的傳聞，我聽說過一些，那些無中生有的言論，你不必一直放在心上。太在意別人的看法，自己會活得很累。”
蘇秀沒吭聲。
“我自認為書良不是貪圖一時享樂的人，但是，有些時候不能隻憑感覺，畢竟女人是感性的，很容易受情緒或外在因素影響。”
李曉看向蘇秀，“當然，這是我的問題，和你，和那些謠言沒關係。”
女人對伴侶天生有種危機感，李曉坦然麵對這個問題，並沒有隱瞞。
自信坦誠，不輕視不自傲，最重要的是不戀愛腦，和張書良倒也算般配。
蘇秀與她對視，笑了笑，“其實你不用擔心的。雖然我文化程度不高，但也知道什麽鍋配什麽蓋。”
“比如季斌。”
蘇秀看向遠處，睜眼說瞎話，開始亂編。
“他不需要與他思想同步的伴侶，他要的是一隻金絲雀，養在籠子裏好吃好喝供著，滿足他大男子主義的需求，便是合他心意的女人了。”
蘇秀說，“而我，沒有事業心，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就很滿足了。”
李曉也笑了笑，看向高爾夫球場。
小小的人影，像是映射著她對未來的憧憬。
是啊，書良怎麽會看上一朵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莬絲花呢。
同一片星空，一個看到的是天文，另一個卻隻關心會不會下雨。
是她多慮了。
打完球，四個人去吃俱樂部餐廳的自助餐。
蘇秀跟著季斌去取餐，一臉不滿，抱怨道，“你好歹提醒我一下，我打個腹稿什麽的，這樣弄得我多措手不及啊。”
“我看你倆不是聊得挺好。”
有說有笑，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那是我反應快，機智如我，怎麽可能讓她給嚇住。”
季斌眼裏溢出笑意，含笑問她，“用了這麽多腦細胞，不餓啊？”
蘇秀撇撇嘴，不再理他，開始往盤子裏拿吃的。
“喜歡吃海鮮？”
“是啊，等我成為富婆，一定買個海島住。”
季斌若有所思，點頭道，“祝你美夢成真。”
蘇秀衝他禮貌微笑，“謝謝。”
“不客氣。”
兩人錯開取餐，蘇秀端著盤子往餐桌那邊走，冷不防被迎麵走過來的男人撞到。
手裏的盤子打倒在地，而對方盤子裏的食物，盡數全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突發狀況太糟糕，蘇秀一時有些懵。
“你沒長眼睛啊！”
女人率先發難，塗著紅指甲的手指著蘇秀嚷道，“沒看見有人走過來？鄉巴佬，你是豬啊拿這麽多海鮮，好不容易吃一回，要吃回本是吧？”
圍觀的人聽見女人諷刺挖苦的話，暗笑出聲。
“不會是偷溜進來的吧？”
“沒準兒，那麽大的高爾夫球場，萬一有個狗洞什麽的。”
“快別說了，你想笑死我。”
相較於蘇秀的狼狽，所有人看起來更像無故謾罵服務員的顧客。
把自己當做高高在上的上帝，睥睨低於他們身份的人。
很明顯，蘇秀這是被人故意找茬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油漬，反正她今天有幫手，怕什麽？
蘇秀驚慌失措道，“哎呀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殘障人士，這兩個窟窿眼做的，以假亂真，太像真珠子了。”
變著法兒說人眼瞎。
“你！”
有人沒忍住笑出聲，斷斷續續，卻又抑製不住。
男人見自己女人受欺負，上前推了蘇秀一把，“你他媽找抽是不是！”
男人的手勁兒像鐵拳一樣，擊得蘇秀踉蹌兩步往地上滑去。
沒來得及避開的人群，手裏的盤子隨著蘇秀摔倒，全都撒了一地。
季斌不知從哪趕過來，單膝蹲下迅速把蘇秀扶起來，“沒事吧？”
蘇秀正要搖頭，餘光瞥見張書良和李曉也往這邊趕，沒辦法，隻好歪頭倒在季斌懷裏。
撫著額頭慘兮兮地說道，“頭暈，我是不是摔腦震**了？”
懷裏的人擰著眉哼唧唧，嬌弱做作，臉頰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嘴唇粉嫩潤澤，亮亮的，像是抹了蜜。
他俯身湊近了些，壓低聲音，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音量提醒她。
“你摔的是屁股，不是腦子。”
“...”
這時張書良和李曉已經走過來，關切道，“沒事吧？摔哪了？”
蘇秀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無聲搖了搖頭，讓他們別擔心。
李曉見她這樣，哪裏還能忍，衝著對方道，“對女人動手，你算什麽男人！”
對方嬉皮笑臉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這下不止季斌，連張書良臉色都變了。
蘇秀默念一句你完了，然後感覺到自己胳膊上的手掌觸感消失。
季斌朝男人走過去，身上氣質隱約發生變化。
像是一頭凶悍的西伯利亞狼，目光精銳，令人望而生畏。
周遭氣氛降至冰點。
對方眼睛亂瞟，不知找什麽，大概是沒找到，隻能強撐著一口氣與季斌對峙。
很顯然，氣勢上已經敗了。
就在這時，有人穿過人牆跑過來，擋在雙方之間。
“哥們，都是誤會，咱們和氣生財，鬧到警察局也不好看是不是？”
季斌看著這個人，冷聲道，“沒記錯的話，你是錢老板的侄子吧？錢老板人呢？”
男人略有尷尬地瞥了眼張書良，沒料到季斌記性能這麽好，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這個，今天是我和朋友出來玩一下，沒想到大水衝了龍王廟，傷了自家人，真是對不住了。”
季斌深深看了他一眼，側身朝蘇秀招了下手。
待蘇秀走近，問她，“想怎麽還回去？”
這是給她撐腰的意思。
話音落，當事人全都齊刷刷看向她。
蘇秀的目光則落在剛才叫囂的女人身上，兩人對上視線，蘇秀笑眼彎彎，臉上並沒有被人欺負後的委屈與膽怯。
就當在場眾人以為即將上演握手言和的戲碼時，蘇秀奪過旁邊看熱鬧人手裏的盤子。
揚手，迅速往女人身上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