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逼入絕境

此刻蘇秀僵坐在季斌的包圍圈內,婚紗是一字肩樣式,她卻覺得自己熱得快冒煙了。

她動了動腿,隔著婚紗碰了下他的膝蓋。

季斌垂眼看了下,裙擺蓬鬆,一點看不出腿部線條。

蘇秀說,“你往旁邊坐坐,我跟你說個事。”

季斌聞言起身,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她對麵。

蘇秀,“...”

熟悉的開場白,熟悉的談話模式。

季斌敞著腿坐那,胳膊肘撐著膝蓋,俯身上前。

他笑了下,問她,“這次,又想怎麽算計我?”

蘇秀為了保持儀態,直挺著腰身坐那,聽季斌這麽說,她繃得更直了。

“我什麽時候算計你了?”

說完這話,蘇秀抬了下眼,季斌正一瞬不眨地看著她,身上的氣場壓力迫人。

蘇秀**在外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短短對視的一刹那,隨後季斌懶洋洋地靠坐回去,渾不在意道,“又想幹什麽。”

蘇秀暗暗鬆了口氣,掌心撐著椅子墊往他那邊湊了湊,“齊萍芳這個人吧,我總覺得怪怪的,我想試一下她。”

季斌挑眉,“讓我上?你倒是大方。”

“...”

蘇秀說,“不是,隻是需要你給她一點言語上的錯覺。”

“比如說,她想包養你,那你就得讓她覺得,你想被她包養,但你的道德底線又不允許自己這麽做。”

“或者,覺得對不起我之類這種茶言茶語,你懂吧?”

季斌沒答應也沒拒絕,隻知道戳她肺管子,“別人都是窩裏橫,你怎麽反著來。”

“...”

季斌從椅子上站起來,左右看了眼,把掛衣杆上的衣服拿下來,“把衣服換了,我們走吧。”

...

轉天,田稻約蘇秀出來見麵,蘇成寶和蘇鬧也在。

四人走在小公園石子路上,氣氛有些沉重。

蘇秀以為他們擔心蘇娣的爛攤子不好收拾,笑說,“放心,這個窟窿我補得上。”

這一年來,她還是掙了些錢的。

蘇成寶往前走了兩步,張了張口,又看了眼田稻,最終沒說話。

蘇秀見狀對田稻說道,“你說話。”

田稻走在前麵,頓住腳步,轉身看著蘇秀說,“合資廠不給我們發貨了。”

今天上班,田稻聯係運輸隊發貨,運輸隊這才被合資廠告知,原定的這批貨不發了。

原因未知。

田稻聯係合資廠外銷部,對方隻說是廠裏領導下的通知,他們聽令行事。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齊萍芳出招了,等著她主動上門談判呢。

這件事因她而起,她必須出麵解決了。

“行,我知道了,你們回去等我電話吧。”

蘇秀正要離開,蘇鬧對她說,“我們店裏還有些存貨,加起來十五六輛吧,你可以先抵出去一部分...”

鬧事那幫人的意思,無非就是錢付了貨沒收到,能安撫一部分是一部分。

這樣還能減少一點賠付成本。

蘇秀點頭,齊萍芳挑在這時候卡她出貨,目的也就在於此了。

“這事不著急,我先去合資廠問問什麽情況。”

田稻追上來,“姐我跟你去。”

蘇秀搖頭,“這次我自己去,別擔心,她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田稻又說開車送她過去,蘇秀拗不過他,幾人坐上車去往合資廠。

切諾基停在合資廠門口,蘇秀下車,“你們要等,就在這等,別進去搗亂。”

說完她走到保安室敲了敲窗戶玻璃,“師傅,我來找齊女士。”

不知是齊萍芳提前打過招呼,還是保安認出她了,沒說什麽便放她進去了。

田稻胳膊撐在方向感上,看著蘇秀越走越遠,想不明白。

“昨天那個女人不是還來參加婚禮了嗎?怎麽今兒說變就變呢?”

蘇成寶從後座湊上來,兩隻手扶著座椅背,“以後會不會賣不成摩托車了?”

田稻冷哼,“賣不了就賣不了,還能在一根樹上吊死。”

蘇秀走進廠裏,直奔齊萍芳辦公室,辦公室門開了個縫,齊萍芳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你別擔心,我會和她說清楚的,感情這事本就是你情我願,強扭的瓜她吃著也不甜啊。”

“剛結婚怎麽了?婚姻的枷鎖困不住天定的緣分,我想和你在一起,排除萬難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這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蘇秀自然不怕什麽,光明正大地走上去敲門,“齊女士在嗎?”

“請進。”

蘇秀推開門,齊萍芳剛好把電話掛掉,抬頭衝她看過來,笑道,“來啦,過來坐。”

蘇秀回以微笑,走到齊萍芳對麵坐下。

與之前談合作不同。

兩人現在坐的位置,有種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誰也不讓誰。

蘇秀左腿壓右腿,她穿著高腰牛仔褲搭配短上衣,纖細腰肢不盈一握,微卷長發挽至耳後,利落又透著柔情。

蘇秀開門見山道,“齊女士,不給我們發貨這事,你是不是得解釋一下?”

齊萍芳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歲月從不敗美人,可她不得不承認,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一具年輕的胴體。

齊萍芳含笑看著她,“你是不是知道了?”

蘇秀沉默不語。

齊萍芳笑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沒錯,今天我斷你貨的原因,是想和你談個條件。”

蘇秀替她說道,“你看上季斌了,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齊萍芳笑著搖搖頭,“怎麽能說搶呢?這樣多不體麵,我們隻是勇於追求真愛罷了。”

“真愛?”蘇秀嗤笑,“昨天和我結婚,今天和你談真愛?”

齊萍芳不認同她的話。

“真愛哪有什麽先來後到呢?遇見了,就是遇見了,誰也阻止不了真愛的發生。”

蘇秀聽得隻想吐。

“所以你所謂的真愛,就是通過違背合約條款來實現的?”

蘇秀說,“逼我為五鬥米折腰,然後把你襯得更高尚是嗎?”

齊萍芳笑了笑,低頭擺弄著手上的鑽石戒指,然後舉起來給她看。

“你看,這個戒指我想買就買了,不需要通過任何人的同意。”

齊萍芳盯著蘇秀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你要明白,今天你之所以能坐在這裏,有機會和我談條件,也是看在他的麵子上。”

換句話說,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