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掉馬

懷中的少女兀自介紹著自己的身世:“姐姐,我叫顏惜玉,我的父親死了,母親也一直不愛我。”

“我有一個姐姐對我很好,但她三年前走失了。”

她抓住俞姣姣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顏顏心裏好痛啊,再也沒有人愛顏顏了。”

俞姣姣醉眼朦朧,心中頓時充滿了無限憐愛,摸了摸顏惜玉的頭:“不要難過,讓我來當你的姐姐吧。”

“好呀。”顏惜玉甜蜜地笑著,摟住俞姣姣的腰,“姐姐喝醉了,我扶姐姐回去休息吧。”

溫文宣趕緊站了起來,扶住俞姣姣的另一隻手:“這位姑娘,還是不勞煩你了,我來就好。”

顏惜玉又笑了:“姐姐,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未婚夫。”俞姣姣大著舌頭說道。

顏惜玉打量著溫文宣的麵容,笑得更開心了:“嘻嘻,真有趣。”

“師兄,你留在這裏吧,宴會剛開始,你是掌門大弟子,貿然退場不太合適。”俞姣姣勸說道,和顏惜玉一起離場了。

其實俞姣姣想的是趁著沒人,一定要鼓動著這個可憐的姑娘和她一起回魔教,自己既能照顧她又能完成任務,她可真是個大聰明。

顏惜玉帶著俞姣姣躺回**,她貪婪地撲到俞姣姣懷裏,深深呼吸著她日思夜想三年之久的氣息。

他就知道他的姐姐是仙女,仙女是不會死的。

已經成為當今天子的虞景言像一隻依戀的小獸,將自己蜷縮在俞姣姣懷裏。

“姐姐,姐姐……”他看著俞姣姣因醉酒變得越發紅潤的嘴唇,眸色漸深,湊了過去。

俞姣姣睜開朦朧的醉眼,抓住了虞景言,聲音疑惑:“這是什麽?”

圓柱形,位於腰下,但是太硬了些,俞姣姣好奇地捏了捏,好像還不止一個。

女生會有這種東西嗎?俞姣姣迷迷糊糊地想。

虞景言拿開俞姣姣作亂的手,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姿勢,然後再次湊近俞姣姣,想要一親芳澤。

他突然停下了動作。

門外有一黑影佇立。

虞景言整理了一下衣衫,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是追過來的宇文無忌。

他捏緊手中的傀儡絲,直呼當今天子的名諱:“你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麽?虞景言?”

虞景言嘻嘻笑著:“隻是覺得生活太無趣了,過來湊個熱鬧。”

他突然讓開路:“隻是發現一個比較好玩的女人罷了,你要進去看看嗎?”

虞景言大方的態度讓宇文無忌產生了懷疑,他摸不透這個笑裏藏刀故作純真的家夥的心思,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虞景言卻突然從裙子的腰側掏出一排火藥。

他依舊帶著一派天真的笑容,隻是說出來的話讓人不寒而栗:“宇文無忌,反正活著也沒意思,不如我今日就和你說實話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來這裏就是要和你同歸於盡!憑什麽你霸占著姐姐的身體?”

宇文無忌看著高舉引線的他,卻真的不敢向前了。

他不能死。

姣姣需要喝他的血才能活。

他後退幾步,終究是離開了。

虞景言回到房間,重新粘粘糊糊地摟緊俞姣姣:“好姐姐,快睡吧。”

俞姣姣已經睡著了,又被虞景言鬧醒了,她也不生氣,反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顏顏,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姐姐,你要去哪兒呢?”

“魔教。”

虞景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笑了起來。

“好呀,姐姐。”

“到時候一定很有趣。”

***

宇文無忌回到他加固了層層關卡的房間,任是神仙也難進入。

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將俞姣姣的身體與自己心髒處的傀儡絲連了起來,隻有這樣,即使姣姣遇到危險,他也能將功力通過傀儡絲注入她的身體中,操控她躲過危險,他不容許姣姣的身體再有一點閃失。

他一如既往地褪下上衣,摘掉繞在胸口上的紗布,熟練地拿出小刀,已經有紅色的血液洇了出來。

他日日剖取心頭血,傷口根本不能愈合,他也便隨它而去,甚至故意使用了鈍刀,讓他的痛苦綿長加倍,但隻有這樣的時候,他才會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以往他都是將心頭血滴入碗中,再一點點喂給俞姣姣,但他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想著剛才在窗戶上看到的兩個影子。

他們離得那麽近。

宇文無忌將碗中的血含入口中,撐著俞姣姣的脖頸,讓她微微張開口,哺喂到她的口中。

俞姣姣的身體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他依戀地摟著她,準備睡去。

香氣!

宇文無忌突然坐了起來。

今日他忍不住接近那個與姣姣十分相似的女修時,隻聞到了讓他厭惡的酒氣。

那酒氣散後呢?那個狡猾的虞景言,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他再也忍不住,再次來到俞姣姣的門前。

***

俞姣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觸手滑涼,似乎是有什麽東西纏到了手腕上。

這是什麽?她努力睜眼去看。

一條白色的小蛇正探著身子,歪著腦袋看她,舌頭憨憨地露出來一截。

“竹心?”俞姣姣十分震驚,懷疑她是在做夢。

竹心親昵地舔了舔她的手心,一扭一扭地又從門縫爬了出去。

那問心是不是也在外麵!

俞姣姣一時忘記了她的一聲“竹心”已經暴露了身份,想要見到問心的想法已經占據了她的腦海,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門邊,正好與開門的虞景言撞了個滿懷。

虞景言順勢摟著她的後背,聲音如糖似蜜:“姐姐,你要去哪裏呀?”

俞姣姣卻定定看著他身後之人:“問心?”

問心也定定看著她,許久之後才說道:“姣姣,你醉了。”

他依舊一身青衣,神情悲憫高潔,泠泠如天上月,隻是額頭上多了一朵灼灼盛放的五瓣重蓮。

俞姣姣大著舌頭,固執地反駁問心:“窩……沒醉!”

她又震驚地看著纏繞著問心半個身子的黑色惡蛟,語帶哭腔:“竹心,隻是這一會兒功夫,你怎麽長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