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取悅我，寶貝
房門再次打開，俞姣姣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看著宇文無忌去而複返。
明明是一張萬裏挑一的英氣外貌，俞姣姣卻視他如惡鬼。
宇文無忌在床頭支了一張小幾，打開手中的食盒，將精美的菜肴一樣樣擺放於上。
“吃吧。”他遞給俞姣姣一雙筷子。
俞姣姣遲疑地看著他，她沒有胃口，終於小心翼翼地問：“你知道問心大師和江逸舟怎麽樣了嗎？”
“吃完我就告訴你。”宇文無忌懶洋洋地倚靠在床邊，雙手抱胸，冷冰冰地看著俞姣姣。
俞姣姣艱難地喝下半碗粥。
“全部喝掉。”宇文無忌命令道。
“這麽慢是想讓我喂你嗎？”他故意拉長聲音。
俞姣姣忍著惡心，將粥全部喝掉了。
“問心受了傷，被送回寒山寺了。”宇文無忌慢慢說著，狠狠捏住了掛在腰帶上的粉色荷包，“至於江逸舟，死了。”
什麽？俞姣姣手中的碗一下子沒拿住，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死了？”她難以置信地重複著，少年成名的君子劍江逸舟，就這麽死了？
“對，他為了搶奪回這個荷包，死了。”宇文無忌舉起了手中的荷包，上麵還帶著幾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所以，你不要再想他了，他死了，死了！禦劍山莊把他的死歸咎於你，你隻能依賴於我生存，知道嗎？”
實際上江逸舟最後逃了，他受了重傷，但身為習武之人，是絕對不會死的。
嫉妒與怒火焚燒了宇文無忌的理智，他說著最惡毒的話，實際上隻是希望美麗的少女能永遠停留在他身邊。
俞姣姣突然控製不住地嘔吐起來，她隻喝了一碗肉粥，卻隻覺得滿嘴血腥，吐得昏天黑地，幾乎要將膽汁也吐出來。
痛苦嗎？掙紮嗎？可是姣姣，當初你也是這麽對我的啊！
宇文無忌報複了回來，卻隻覺得他比俞姣姣還要痛苦。
一口心血直衝喉嚨，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神色如常地拿起布巾，想為俞姣姣擦拭唇角，卻被她執著地躲開了。
俞姣姣虛弱地靠著牆，問：“那你什麽時候要拿走我的眼睛呢？”
為什麽寄奴可以觸碰你，我卻不行呢？
我們明明就是一個人啊！
陰暗的想法在宇文無忌腦海中蔓延滋生：“不需要了。”
“剛才的那個藥人，用他的雙眼，換了你的一隻眼睛。”
“啊——”俞姣姣尖叫了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俞姣姣醒來時，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
她的手被一隻溫熱又粗糙的大手握著，俞姣姣下意識地問：“寄奴？”
低沉又壓抑的笑聲響起：“他不會來了。”
是宇文無忌。
“如果你能取悅我，我便讓人給他送去傷藥。”
姣姣啊姣姣，你還沒認出來，我們兩個就是一個人嗎？
俞姣姣深吸一口氣：“那我要怎麽做？”
燭火亮起，宇文無忌漠然地看著俞姣姣：“那要看你能做到什麽地步了。”
俞姣姣顫抖著伸出手，拔下了頭上的金簪。
“我把我的眼睛還給他！”她說著，拿著金簪對著自己的左眼刺了過去。
宇文無忌大驚失色，他甚至料想了俞姣姣被逼急了想要刺殺他，沒想到她竟然是要傷害自己。
他動作極快地奪走了俞姣姣手中的金簪，神色複雜：“你既如此在乎他，為何當初還要棄他而去？”
俞姣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能說這是係統任務嗎？她能說其實你們是在一個故事中，你們都是虛構的嗎？
宇文無忌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期翼的目光漸漸暗了下去。
“你會見到他的。”他最後說道。
代價是他從床柱上拿出了一條銀色的鎖鏈，係在了俞姣姣的腰上。
“以後，你的活動範圍，就隻有這個房間了。”
姣姣，你實在是太多情了，我不能確定你對我有幾分真心，但我能確定，你不會離開我就行了。
宇文無忌走後，寄奴很快出現在俞姣姣的房間。
他戴上了一塊連眼睛都遮擋了的黑鐵麵具，跌跌撞撞的，扶著牆壁想要來到俞姣姣麵前。
俞姣姣匆忙下床去扶他，但她實在是太虛弱了，腰上的鐵鏈又十分沉重，她絆了一跤，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
她馬上又爬了起來，鞋子都沒穿，終於來到了寄奴身旁，扶住了他的胳膊，帶著他坐到床邊。
“寄奴，你怎麽樣了？”俞姣姣剛問出來第一句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寄奴聲音粗啞卻溫柔地安慰著她：“不痛的，已經不痛了。”
“姣姣，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的。”寄奴慢慢地勸告著她，但緊繃的身體卻依然泄露了他並不平靜的心境。
“我看閣主對你也有幾分特殊的情感，他比我英俊、比我有權勢，姣姣，你應該選擇他才對。”
俞姣姣捂住了他的嘴：“寄奴，你在說什麽胡話！即使你並不好看、沒有錢和地位，但你對我是真心的啊！”
她主動靠在了寄奴的懷裏：“你是唯一一個接近我沒有別的目的的人。”
“很抱歉我之前把你弄丟了，寄奴，今後可以讓我做你的眼睛嗎？”
寄奴沉默著，他是如此地沉默，他不敢說出事實的真相。
姣姣，我利用了你啊，我能當上閣主，還是拜你所賜。
是你帶著我走完了合歡宗的迷障啊。
俞姣姣終於鼓起勇氣：“寄奴，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
宇文無忌在設計這具傀儡時，抱著有朝一日要考驗俞姣姣真心的心思，故意用了他之前受損的容貌。
等這一刻來臨，他卻突然驚慌起來。
他後悔了，他後悔之前利用俞姣姣，他後悔之後對她態度惡劣，他後悔原來他才是那個目的不純的人。
但俞姣姣卻不等他反應，整個人撲到他懷裏，傀儡身體到底沒有人的動作快，俞姣姣已經解開了他的麵具。
房間外，操縱著傀儡線的宇文無忌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俞姣姣的反應。
麵具下是一張傷痕累累的麵龐，縱橫交錯的劃痕讓他麵目全非，看不清原本的容貌，更可怕的是，他的雙眼部位是兩個黑漆漆的血洞。
下一秒，宇文無忌驚愕地睜大雙眼。
他心愛的少女，溫柔又毫不嫌棄地捧起了他的臉，在他厲鬼般可怖的眼側輕輕烙下一吻。
“我很喜歡。”
“寄奴，我們以後不要戴麵具了，好不好？”
“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