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共枕

“係統,你看,他像不像個酸菜缸子?”俞姣姣看著穿著明黃色長袍的太子,隻覺得自己社恐又複發了。

“是的呢,朋友,這個墩子就是你的攻略對象呢。”

不知道為什麽,俞姣姣就是從這無情的電子音中聽出了陰陽怪氣。

而問心已經十分認真地將皇帝的身體檢查了一遍,隨後不動聲色地放下把脈的手:“陛下龍精虎猛,並不需要服用任何藥物,食補即可。”

龍精虎猛這個詞讓德順帝心情大好,當場對問心進行了賞賜,讓他住進了皇宮太醫院值守的地方,負責調理自己的身體。

小墩子太子虞成英已經成年了,但因為小時候在禦花園落過水,進水的腦子發育遲緩了些,還是孩子心性。

他拉著德順帝的手,撒嬌道:“父皇,我覺得這個和尚就很好,比李貴妃找來的道士強多了。”

他話音剛落,德順帝身旁一眾鶯鶯燕燕裏,一個格外美豔的盛裝女子便圍了上來,嚶嚶嚶地表忠心。

她幾句話就將皇帝迷得七葷八素,又心甘情願地吞下了一枚碩大的丹藥。

“這是致遠真人煉製的長生丹,陛下。”

德順帝吃完丹藥,隻覺得氣血上湧,自己果然是龍精虎猛,屏退了眾人,隻留下李貴妃,想了想覺得不夠,又叫住了兩個年輕貌美的貴人。

虞成英是最後離開的,他撿起地上那張父皇吐出來的黃符紙團,捂住耳朵快步離去,不去聽身後已經響起的調笑聲。

“嚶,統子,我似乎找到了攻略太子的突破口。”

“好的主人,那請問你那聲嚶是什麽意思呢?”

“哦,沒什麽,語氣助詞罷了,隻是想跟著貴妃學一學。”

太醫院在皇宮相對偏遠的地方,此時已是夜晚,隻有一個小太監走在前麵用燈籠照明,空曠的石板路回**著幾人的腳步聲。

俞姣姣走在最後麵,黑夜裏她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身後像是不遠不近地跟了個人。

她緊緊抓著問心的衣擺,不敢回頭,找係統求安慰:“朋友,我要嚇尿了,嚶。”

係統遲疑了幾秒,回道:“沒關係的朋友,反正你現在頂著永安小沙彌的身份,丟人的也不是你。”

“為了不穿幫,要是真尿了的話還煩請你站著進行,嚶嚶嚶。”係統貼心地補充,並且本著學以致用的精神加上了語氣助詞。

俞姣姣就這麽提心吊膽地來到他們的住處,她和問心住在一間房裏,已經被人提前收拾出來了。

驚喜的是這裏居然有一個小廚房,二人還沒吃晚飯,四下無人,仙姿玉骨的聖僧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救人無數的修長手指熟練地挽起袖子:

“姣姣,餓了嗎?你坐著休息會兒,我來做飯。你想吃什麽?”

問心篤定的語氣給了俞姣姣盲目的自信:“我想吃青菜麵!”

“好。”問心轉身就回了小廚房。

俞姣姣看著門,總覺得外麵好像站著一個人,影子飄飄****的。

怪不得都說皇宮陰氣重!

她像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躥進廚房,看到問心正在以十分嚴謹的態度將麵團切成一個個均等的長條,不知道還以為他在做手術。

小白蛇竹心正在十分麻利地用尾巴卷起一根根柴火塞進灶裏。

俞姣姣隻能搶著去洗了點大白菜葉子,她悄悄對問心說:“我老覺得門外有人。”

問心停下動作:“姣姣,多餘的事情我們不要管,過段時間,我會找個理由帶你盡快出宮。”

他輕輕搖頭,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耳語:“病入肺腑,神仙難救了。”

俞姣姣聽懂了他的話,驚愕地抬起頭,問心淡色的嘴唇正好擦過俞姣姣的耳垂。

問心的眉心瞬間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紅痕。

他嚐到了一抹甜美的滋味。

但是還不夠。

好想咬上去。

而嬌美的少女依然用懵懂的眼神無辜地看著他,在這偌大的深宮囚籠中,她隻能依靠他一個人。

這個認知讓問心激動起來,離開寒山寺後,壓抑了二十年的心火灼灼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盡。

他知道,他和那個戴著黑鐵麵具的瘋狗一直都是一類人。

隻不過,他更擅於掩飾罷了。

“姣姣,你的耳朵紅了。”問心依然如高潔的鬆竹般挺直身體,說著最正直的話,摸上了少女肉嘟嘟的耳垂。

他反複按壓著那一小塊柔嫩的皮膚,看著它變得紅腫,像是鮮嫩多汁的梅子。

“真的過敏了,我在幫你按壓消腫。”問心神情認真而坦**,“要是痛,你就叫出來。”

俞姣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被他按過的地方隻覺得酥酥麻麻,她幾乎要站不住了。

不知不覺間,問心已經攬住了她的腰。

好熱。

能不熱嗎?竹心小蛇不耐煩地用尾巴敲了敲地麵,能不能搞快點啊喂!水都燒開了!什麽時候能吃下麵啊!

到了休息的時候,俞姣姣站在房間唯一的大床前,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去門口的小塌上休息。

問心十分耐心地勸導她:“姣姣,佛法有雲,一切都是假象。這裏危機四伏,我們不必在乎小節,要盡量保證休息充足。”

小白蛇竹心也主動爬到了**,在床中間把自己抻成長長的一條,分出一條清晰的界限,示意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俞姣姣對蛇的接受程度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看著直挺挺的小竹心,居然帶上了一絲慈愛的老母親濾鏡,越看越可愛。

俞姣姣看了看俊美出塵的問心,覺得他的話十分有道理,怎麽看吃虧的也不是自己。

二人並排躺好,問心貼心地讓俞姣姣睡在了裏側。

聖潔的佛子睡相很好,雙手規矩地置於身體兩側,就連呼吸聲也十分清淺。

俞姣姣輕輕歎了口氣,終是起身,一頭烏雲般的黑發披散著。

她小心翼翼地跨過問心跳下床,卻不知道自己齊腰的長發正好劃過問心的肚腹。

她穿好衣服,終於走了出去,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隙。

門外一眼望去空無一人,俞姣姣卻真真切切聽到了哭泣聲。

哭泣聲還是從腳底傳來的,俞姣姣隻覺得一股寒氣直竄天靈蓋。

我才進宮第一天,這位不知名的英雄,我堅信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但您也是挑個熟人作案啊!

腳下?嗯?俞姣姣突然回過神來。

她低頭,終於看清,是一個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小女孩。

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