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欲蓋彌彰

“姐、姐夫,我、我不是故意的……”焦英俊慌了手腳,著急忙慌想解釋。

時鍾賢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時舒心站在他身後,當場告狀,“爸爸你看他!當著你的麵,後媽的弟弟就想打我,後媽就是想我死!”

時鍾賢額上青筋突突直跳,下意識就想翻臉,但餘光看見有外人在,隻得強行忍住,“還不是你先惹得事!”

要能借此機會把時舒心趕走,挨這一巴掌也值了。

“爸,你偏心!”時舒心神情更加委屈,“時寶柔比我小一歲,再加上十月懷胎,算算時間,焦春燕就是小三——”

時鍾賢要臉,忙不迭打斷,“夠了!”

見時舒心不消停,時鍾賢決定快刀斬亂麻,“英俊,這事是你不對,你給舒心道個歉,舒心大度,不會和你計較的!”

事態變化得太快,焦英俊傻了,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我?我跟她道歉?”

時鍾賢眼珠子一瞪,焦英俊不敢再多說,蔫頭耷腦地說了聲對不起。

時舒心笑意盈盈,“你是因為不該打我道歉?還是不該詛咒我婚姻道歉?”

“行了!”時鍾賢麵露不耐,“時舒心,你胡鬧夠了沒有!見好就收,趕緊給我回去!”

還不容易把人請來,哪能讓人回去?

李夫人也不沉默了,出聲道:“時先生,你女兒是我請來給石鬆治病的。”

時鍾賢大手一揮,專橫道:“舒心有幾斤幾兩我知道,她治不好石鬆的病,不要讓她浪費時間了。”

這下李夫人不樂意了,反正懷疑老公生病和時鍾賢有關,她也不想維持麵子情。

“時小姐的醫術石鬆親眼見過,石鬆一個外人都願意相信時小姐。時先生,你作為他的父親,怎麽一味貶低呢?”

李夫人意味深長道:“時先生,你對你的二女兒,可不是這樣啊……”

時鍾賢臉色一變,知道她生疑了。

時舒心抿嘴一笑,故意道:“李夫人,你真是一個明眼人,我爸他可喜歡小三和——”

“閉嘴!”

時鍾賢急了,張口想罵人,但一想到他今天過來還有比這更加重要的事。

一口氣在胸中壓了又壓,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們在這兒耽擱這麽長時間了,石鬆一定等急了。我們趕緊上樓去看看石鬆吧。”

樓下這麽大動靜,早有傭人先一步給李石鬆說了。

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幾人開門進來時,李石鬆說得第一句話就是。

“鍾賢,你的臉怎麽了?被誰打了啊?”

聞言,時鍾賢下意識觸碰了一下臉頰,疼得齜牙咧嘴。

狠狠剜了焦英俊一眼,時鍾賢說得輕描淡寫,“剛才英俊和舒心吵起來了,我去拉架,不小心被誤傷。”

李石鬆麵露驚詫,“焦先生這麽大年紀,居然和時小姐過不去?”

瞬間,時鍾賢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精彩。

李夫人知道李石鬆嫉惡如仇的性子,擔心他惹了時鍾賢不快,再被下毒,笑著上前和稀泥。

“時小姐,麻煩你看看石鬆。”

遇到病患,時舒心暫時拋棄那些心煩的人,坐在床沿詳細地為李石鬆看診。

這回有時間,她看得非常仔細,甚至還拿起聽診器細聽心髒和肺部的跳動。

房內安靜無比,靜得能聽見所有人的呼吸聲。

“裝模作樣!我就看你能看出個什麽花!”

突然,焦英俊輕哧出聲,打破了房中寂靜。

時舒心眉目一凜,沉聲道:“就你長了嘴是不是?迫不及待顯擺!”

焦英俊眼一瞪,張口就想回嗆,被時鍾賢扯了一下才作罷。

又過了十分鍾,時舒心得出了和之前一樣的結論,“的確是神經方麵的毒素,我給你開一副藥,先吃著。”

話音剛落,焦英俊迫不及待出聲找存在感,“得了吧你,我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李老板的病被我治得差不多了。隻要堅持吃藥,我打包票,一個月之內,一定會痊愈!”

“是麽?”

時舒心不可置否,“那你把方子拿出來,讓我漲漲見識吧。”

時鍾賢讓焦英俊假扮醫生上門治病,給的是成品藥,焦英俊哪裏拿得出來?

但他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頭一昂,高高在上道:“那是我養家糊口的本事,怎麽可能讓你知道?”

時鍾賢幫腔,“舒心,別胡鬧!這是你舅舅的商業機密,不是你該打聽的。”

時舒心知道他拿不出來,不想和兩人多說廢話,“李老板,我剛才檢查過了,你身體上沒有傷口,說明沒有被有毒的動物咬過。但你經常控製不住發瘋來得實在蹊蹺。”

“我建議你報警,一定能查出來到底是那些陰險小人在背後作怪!”

時鍾賢眼皮一跳,下意識看向李石鬆,恰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兩人眼神在半空交匯,時鍾賢心虛,不自在地躲開。

這事全是時舒心搞出來的!

時鍾賢憤怒不已,對時舒心吼道:“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

時舒心被他欲蓋彌彰的舉動逗樂,拖長語調,“爸爸,你著什麽急啊?我又沒有說你!你這樣突然跳出來,很可疑啊,難道……”

時鍾賢也反應過來是自己太著急了,搓了搓手掩飾好心虛,對李石鬆道。

“石鬆,我們都是生意場,一旦和警察上門,外麵指不定會傳出什麽流言。再說,你這不也沒事嘛,我們就別多生事端了。”

這話讓時舒心出奇憤怒。

同樣的話上一世時舒心聽了不下數百次,明明是時寶柔的錯,最後查出來也是時寶柔的錯,但她從未得到一句道歉。

全是她沒出事,就算了,不要計較!

現在時鍾賢又來!

“站著說話不腰疼!”

時舒心站在床沿,雙眼直視時鍾賢,“你說得倒輕巧,敢情出事的不是你,發瘋三個月的不是你,消瘦落水的也不是你。李老板受了這麽大罪,還差點死了,要是這樣輕易放過幕後主使,豈不是給了對方第二次機會?”

時鍾賢臉黑如碳,布滿怒意。

李石鬆接下來所言更是讓他心驚膽戰。

“時小姐,你說得對!我李石鬆一生行得端坐得正,從不懼怕那些不敢見人的魑魅魍魎!”

時鍾賢眼神黑沉沉的,急著回去掃尾,也顧不上禮不禮貌了。

“我突然想起來,公司還有些事沒處理。石鬆,你好好養病,等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說完,他跟被什麽追著似的,頭也不回地離開。

對上時舒心似笑非笑的眼神,焦英俊嚇得後退了一步,結巴道:“你、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戳穿你的假醫生的真麵目啊。

時舒心收好聽診器,言笑晏晏,“藥方是商業機密,我不便打探。作為同行,和你交流一下醫術,總可以吧?”

焦英俊一個二世祖,從沒翻過醫書,一交流鐵定露餡。

“我、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焦英俊急得滿頭大汗,“下次,下次吧……”

時舒心厲聲一喝,“不能讓他走!”

她轉身看向李夫人,“李夫人,焦英俊根本不會醫術,最好馬上把他送去警局,問清楚他到底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