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先撩者賤

傅忱驊跳得老高,“你還找借口!爸精神好得不得了,怎麽可能身體不舒服?”

他低頭看向自進來後一直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老爺子,怒氣衝衝地指著時舒心道:“爸,你看她!她打碎了媽留下的觀音像,還找借口掩飾,實在太過分了!”

“虧你對她那麽好,家宴上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幫她說話,她居然這麽無法無天!”

傅老爺子緩緩閉眼,嗓音沙啞,“舒心,你為什麽要這麽幹?”

傅忱驊得意地看著時舒心,等待老爺子下令把她趕走。

出乎意料的是,時舒心沒急著辯駁,而是將矛頭對準了他,“大伯,你為了陷害我,真是不留餘地啊!”

傅忱驊成竹在胸,“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和爸親眼所見,你還想抵賴,時家就是這麽教你的!”

時舒心挑眉,“你關了攝像頭,還把傭人調走,再故意摔了玉像,嫁禍我!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

她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準備,空著手直接進來?

“笑話,我吃飽了撐著,沒事陷害你,你以為你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

時舒心從衣兜裏拿出一支錄音筆,“玉觀音像摔碎聲音不小吧?你覺得我這支錄音筆能不能錄下來?”

若錄音筆沒有那聲響聲,就能說明玉觀音像在時舒心到來之前已經碎了。隻有這樣,錄音筆才錄製不到。

傅忱驊心中一慌,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輪椅上的老爺子,見他目光落在錄音筆上,有些拿不定主意。

“好哇!”傅忱驊迅速找到了借口,倒打一耙,“從副樓出來你就開始錄音了吧?你你你!是你想陷害我!”

傅忱驊轉頭衝老爺子叫屈,“爸,你看她的城府多深啊!時舒心定是一早把玉像摔碎了,先一步和傭人串好口供,等你進來的時候,故意讓傭人指認她。”

“然後再拿出錄音筆自證清白,就能順理成章把罪名甩給我!”

“你以為你使一出反間計就能洗脫嫌疑了?不可能!玉像不是我打碎的,就算查指紋、查監控,我都不怕!”

時舒心微訝,傅忱驊反應挺快的。

這麽一來,無論她錄音筆錄到了什麽內容,傅忱驊都能用這個借口推脫。

原因很簡單,哪個普通人會隨時攜帶錄音筆?

時舒心拿出錄音筆作證,就說明她早知道傅忱驊要陷害他。

但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時舒心還未說話,傅忱驊迫不及待要給她定罪。

“爸,那是母親的遺物啊,我再怎麽也不可能拿她的東西害人啊!定然是時舒心這女人故意為之!”

傅老爺子眼神晦暗,看向碎掉的玉像難言沉痛,“舒心,你有什麽解釋的?”

“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勝利近在眼前,傅忱驊努力下壓不斷上翹的嘴角,“依我看,我們家斷然不能留這種心思陰毒的女人,遲早會攪得家宅不寧,讓司祁和她離婚!”

“除此之外,還要把彩禮收回來。這樣的攪事精,趁早趕走得了!”

時舒心定定地看著他,忽而低聲笑了,“大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像跳梁小醜啊?”

傅忱驊心中一跳,突然升起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明明他占盡優勢,時舒心怎麽一點不慌亂?

時舒心直視老爺子,淡定自若,“爺爺,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家宴上麵發生的事嗎?連親生父親都能做偽證陷害我,我隨身帶一支錄音筆就是有心計了?”

頓了頓,她看向臉色不好的傅忱驊,“我不去找事,事偏偏要來找我。我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傅忱驊氣急敗壞,“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主樓這麽多傭人,還能人人都誣陷——”

時舒心冷聲打斷,“是不是狡辯,我們聽聽錄音不就行了?”

說完,她按下錄音。

從副樓離開,再到進入主樓,這一路安靜無比,錄音筆內能清楚聽到腳步聲。

“爺爺,你在哪裏?”

錄音筆中傳出時舒心的聲音,質量良好的錄音筆甚至把回音都錄了進去。

時舒心開口道:“主樓這麽多傭人,為什麽錄音筆內這麽安靜呢?”

傅忱驊臉色沉鬱,死死盯著錄音筆,恨不得一把搶過來踩碎!

但老爺子在這兒立著,他不敢。

錄音筆安靜了一會兒,響起女傭的尖叫,以及其他人走路的雜音。

時舒心適時道:“我能買通一個傭人,總不能買通主樓所有傭人吧?”

“能做到這點的,除了大伯——”

“夠了!不要再說了!”

傅老爺子一巴掌打在扶手上,阻止了時舒心。

“爺爺?”時舒心有些驚訝,為什麽不讓她說完?

難道在老爺子心中,他願意相信的還是傅忱驊?

傅忱驊欣喜若狂,“爸,那還等什麽,現在就把……”

“行了!”

傅老爺子抬手,同樣阻止了他說話,“這件事到此為止!我累了,要上樓休息了。”

事情就這樣戛然而止,所有人目送老爺子推著輪椅坐進電梯上樓。

傅忱驊想上去幫忙,被老爺子板著臉推開。

“這次算你運氣好!”

傅忱驊瞪了時舒心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時舒心收好錄音筆,目光掃過所有臉色不自在的傭人,把他們的臉記在心裏,轉身離開了主樓。

剛走沒兩步,兜裏的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是傅司祁。

電話一接通,傅司祁立刻問:“你在哪裏?”

知道時舒心在主樓門口後,他讓她回副樓去,自己在回來的路上。

這事怎麽驚動他了?

時舒心前腳剛到副樓門口,便聽見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轉身一看,傅司祁剛好從車上下來。

“你沒事吧?”傅司祁呼吸有些急促,“我聽說……”

這麽關心我?

時舒心鬱悶一掃而空,心裏暖暖的,“我沒事,大伯沒占到便宜……”

她將發生的事說了,傅司祁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一趟主樓。”

“好。”

但很快他就回來了。

傅司祁道:“爺爺隻想一個人待著,不想見任何人。”

時舒心有些不安,“我是不是不該和大伯起爭執啊?”

人老之後就喜歡兒孫滿堂,家裏和睦。

她和傅忱驊這樣針鋒相對,用得還是先夫人的遺物,老爺子見了,心裏一定不好受。

傅司祁略一皺眉,“先撩者賤,大伯自找的。”

時舒心眉頭舒展,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