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要鳩占鵲巢
沈溪整個人都僵住了。
男人的懷抱熟悉到骨子裏,他身上淡淡的紫檀香,是多少個午夜不願醒的夢。
時間宛若靜止般,這一刻壓抑的思念瘋狂地湧出心間。
言薄琛,如果不是三年前的事,或許,她才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是人人羨慕的言太太。
但是她知道,時間不會倒流,什麽也無法改變……
沈溪追憶的眼神裏恢複清明,著手企圖將他推開,“言先生,你走錯房間了。”
“別動。”
男人低沉的嗓音命令的口吻,下巴壓在她肩頭,“讓我再抱抱你。”
沈溪原以為自己可以很坦然地麵對言薄琛,然而,僅僅隻是一個擁抱,就讓她心慌意亂。
言薄琛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這麽多年過去,他心裏還有自己的位置嗎?
“薄琛。”
沈溪輕輕喚著,難受到呼吸都痛。
男人壓著她瘦弱的身軀,抬起頭端視著她,薄唇揚起淺淡邪肆的笑容,“等你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
畢業?
沈溪怔忪,雙眸裏寫滿驚訝。
這一瞬間,她瞧著男人額頭細密的汗明白過來,他隻是喝醉酒記憶錯亂了而已。
即便是如此,看著言薄琛近在遲尺的冷峻麵容,她腦子似短路了般,無法做出回應。
男人深情地注視,仿若泥沼般讓她淪陷。
曖昧的氣氛升溫,他微微偏著頭,薄唇湊近,兩人呼吸交織,沈溪的心似要跳出來。
就在雙唇相接的瞬間,男人驀然倒下,順勢將沈溪也壓在了**。
她望著天花板,腦子裏依舊如一鍋子糨糊。
不出意外的,言薄琛睡著了。
沈溪卻久久回不過神來,她摸了摸唇瓣,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柔軟,真要命!
她垂眼看了眼沉睡的男人,根縷分明的發鍍著淡淡光澤。
很想觸碰,卻很清楚地知道,言薄琛早已不屬於她,他結婚了,妻子是蘇雨。
“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打碎平靜,門外伴著蘇雨的嗬斥聲,“把門開了,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男人勾引到家裏來了!”
緊接著,鑰匙叮叮當當的聲響,不多時,房門推開,門口佇立著怒火中燒的蘇雨。
可是,她看著眼前一幕,醞釀的滔天怒火竟無處發泄。
沈溪穿著睡衣坐在單人沙發上,隨意地滑動著手機,另一邊的大**,男人側躺著,鞋都沒有脫。
此時此刻,沈溪心若明鏡。
言薄琛為什麽走錯了房門,必定是蘇雨設計,等著來一場精彩的捉奸,再將她趕走,一切水到渠成。
還好,言薄琛睡著了,而她,理智高於感性。
麵對蘇雨,沈溪故作茫然,“言太太,半夜三更的,這麽興師動眾啊?”
蘇雨沒料到,共處一室,他們竟然什麽也沒發生。
她臉色由白轉青,不得不順著計劃質問,“阿琛怎麽會在你房裏,你對他做了什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溪亮出了手機屏幕,上麵正是傭人的電話號碼,“如你所見,言先生喝醉了,我正打算讓人將他帶走。”
“你胡說!”
蘇雨失口否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居心叵測,想要鳩占鵲巢是吧?”
她處心積慮,特意讓傭人扶著言薄琛到沈溪房門前,就這樣铩羽而歸,怎麽能甘心!
正想讓傭人將沈溪丟出去,沈溪不慌不忙,媚眼含笑,“蘇小姐,你有什麽證據嗎?是親眼看到我和言先生有發生什麽?你這樣無端端誣陷我,真讓我寒心。”
她掃了眼跟著蘇雨進門的傭人,一副受傷的神情,“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居然懷疑我。”
三言兩語,反倒是蘇雨成了疑神疑鬼,倒打一耙的人。
眼看蘇雨的理由站不住腳,沈溪又道,“言太太來的正好,言先生在,讓我很不自在,還請你帶他離開。”
她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成了受害者。
蘇雨氣得吐血,以前的沈溪強勢,什麽都寫在臉上,現在居然會裝小可憐了!
沈溪恰時地打了個哈欠,蘇雨隻得偃旗息鼓,陰陽怪氣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說完,她給傭人使了個眼色,扶著不省人事的言薄琛離開,對沈溪的厭惡更深了些,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沈溪越難纏,越讓她坐立難安!
所有人離開,沈溪長舒了一口氣,房間裏殘留著屬於言薄琛的酒氣,床單的褶皺還提想著她,剛才一切的都不是夢。
她閉上眼,單手壓在心口。
強迫自己忘記,她和言薄琛,已是平行線的兩個人,當下最重要的,是追查言瑞澤的身世。
次日清晨,沈溪就離開了言家。
她借著需要購買學習教材的理由,卻是徑直抵達了DNA鑒定機構。
填了表格,翻開包,卻怎麽也找不到口水巾裏的頭發,又短又細的東西丟失很正常,她負氣地將包裏所有東西都倒出來,後悔自己應該用塑封袋。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無濟於事,這一趟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檢測機構外,她徘徊著,電話響起,是父親打來的。
剛接起來,耳邊就傳來父親的哀嚎,“溪溪啊,他們又來了,要打斷我的腿,溪溪,你不能不管爸爸啊!爸爸一個人把你拉扯大,你現在就忍心看著我去送死嗎……”
父親的哀嚎伴隨著砸門響動和別人的吼叫,沈溪閉著眼都清楚,追債的又上門了。
這些年,她是去國外念書沒錯,但從未間斷給父親經濟上的支持。
可是,她的給予對家裏的大窟窿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不死心的父親連續作死,企圖東山再起,導致現在她想管,也力不從心。
沈溪沉默無聲,電話裏的父親尖叫起來,“他們進來了,進來了,溪溪啊,你回來一趟吧!”
她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掛斷電話坐上了出租車。
早年間沈家住在別墅裏,現在卻租住城中村。
出租車抵達,水泥道上塵土飛揚,紅磚青瓦的大院子裏,年過半百的老頭被人打趴在地,赤著胳膊的男人,手臂刺滿紋身,他坐在塑料凳子上,手裏把玩著一把瑞士軍刀。
沈宏章早就嚇得魂不附體,鼻青臉腫地懇求道,“我女兒有的是錢,等她回來,一定把欠款都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