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可以滾了

當然,言薄琛的名字,讓小奶包和保鏢皆是呆若木雞。

沈溪出國後也有關注言薄琛動向,在得知他和蘇雨結婚後,她就徹底斷了念想,而且磨滅了她對言薄琛僅剩的那一絲愧疚。

前男友和前閨蜜,在她離開半年後,匆匆結了婚。

談不上無縫銜接,卻也足夠她心寒。

“阿姨,你認識我爸比?”小奶包望著沈溪,眼裏的懼意愈發重了些,黑白分明的眼起了一層水霧。

他這一句,完全坐實了身份,真是言薄琛和蘇雨的孩子!

難怪,看他時,總覺得親切。

沈溪無奈地歎氣,抱著小家夥對保鏢道,“照顧好他。”

“漂亮阿姨,是你讓他們來的麽……”

得不到沈溪回答的小奶包甕聲甕氣地問,鼻尖粉粉的,似乎下一刻就會有晶瑩的淚花落下來。

沈溪心裏抽疼了一下,她整理著孩子的領結,像個送孩子遠遊的母親,“要勇敢地表達,不想去英國就不去……”

她答非所問,小家夥驀然在她懷裏掙紮起來。

沈溪隻好放下他,呼吸間,小家夥已經板著臉,表情嚴肅木訥,“漂亮阿姨,再見!”

他頭也不回往外走,沈溪這才注意到,那孩子,耳朵後麵竟然有一塊胎記。

小小的,是一塊葫蘆狀的胎記!

她瞳孔緊了緊,不可置信地盯著。

怎麽可能,這孩子……

一行人匆匆來,匆匆去。

沈溪才反應過來。

再見?

不!

她急忙去追。

雨,越來越大了。

路邊的清一色奧迪車隊,小男孩先是爬上了後座,小短腿跪在車箱裏,蹬了好一會兒,才順利鑽進去。

“先等等!”沈溪顧不得傾盆的雨,快步跑上去。

保鏢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停下的打算,關上車門,汽車尾燈閃爍,轉眼揚長而去。

沈溪站在馬路邊,心髒“砰砰”直跳。

葫蘆狀的胎記,言薄琛的兒子,難道說……那孩子是她的?

秋雨冰涼,沈溪的一顆心卻格外火熱,她折回到商場裏,撥通了父親電話,“你確定我的兒子是死了嗎?確定嗎?”

沈紅章顯然沒料到許久不聯係的沈溪會這般劈頭蓋臉的質問,電話裏沉默了好一會兒,“溪溪,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突然問這件事?”

“我就問你,我的兒子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衝著電話大吼,絲毫不在乎商場裏其他人對她投來的異樣目光。

“當,當然沒了,小溪,都過去了,你就別……”

不等沈紅章說完,沈溪心煩氣躁地掛斷電話,她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言薄琛偷走了她的兒子!

她惴惴不安起來,顫抖的手撥通了另一通電話,“我要見言薄琛,現在就要見!”

言家,偌大的莊園,蜿蜒的小道,入眼淨是秋意。

女人身穿高領毛衣,套著針織外套,牛仔褲襯托著修長的腿,一雙白色馬丁靴,知性又不失幹練。

進了門,走在前的傭人說道,“沈小姐,您筆試通過,現在需要先生親自麵審。”

“好。”沈溪目光從容一瞥,將言家寬闊簡約的風格盡收眼底。

她步履穩重,提著包的手卻捏出了一把冷汗,這麽多年,言家的陳設煥然一新。

她記得壁爐旁是有一棵聖誕樹的,那年聖誕節,他們還一起掛了星星。

還有樓梯扶手上以前刻了字,是Y和S的縮寫,現在已經無跡可尋了。

記憶與現實重疊時,她腳步已經定在書房門口。

“先生。”

傭人象征性地敲了敲門板,“小少爺的家教到了。”

“進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宛如大提琴的旋律,落在沈溪心頭,她神經兀地一緊。

三年了……

她知道,為了那個孩子,她不能退縮。

鼓起勇氣,她邁出腳,房間裏,陳列有序的書架上滿滿當當全是文件和書籍,金絲楠木的辦公桌,一台電腦正散發著微弱光亮。

而坐在書桌後的男人,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如玉的指尖玩轉著一隻鋼筆,看著電腦屏幕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成熟了不少,棱角分明的臉陰沉的氣息,透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漠。

沈溪心裏跟打鼓似的,琢磨著怎麽開口,男人掀起眼皮子瞟了她一眼,看不出情緒,薄唇開合隻有一句冷厲的話,“你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