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辣椒
顏蓁蓁沒想到辣椒在這個時代竟是這麽稀罕的蔬菜，想到空間貨架上的辣椒種子，喜上心頭。
這時，蕭融墨忽然問道：“聽你話中意思，你吃過辣椒？”
顏蓁蓁心中一緊，是啊，作為番邦貢品的辣椒，她一個山野村婦怎麽能吃到。
她腦子飛速旋轉，說道：“是，我前幾日遇到一名迷路的番邦商人，給他指了路，他為了表示感謝，請我吃了一次辣椒炒肉。”
她這信口胡說的謊話並沒有被蕭融墨懷疑，他讚歎地說了句：“那真是奇遇了。”
顏蓁蓁憧憬地說道：“這麽說來，若能再找到那名商人，買到辣椒做成菜去賣，定能賣個好價錢了。不錯不錯，我可以做辣椒炒肉，還能用辣椒炒牛柳。”
“什麽？牛柳？”清風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顏蓁蓁，不解地問，“顏娘子，你真的是本地人嗎？”
這話聽得顏蓁蓁更加驚慌，心想她說錯什麽了，竟讓清風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嗎？
蕭融墨的反應雖沒有清風劇烈，卻也是一臉狐疑地看向她：“欒國律法明確規定，牛為農本，有功於世，殺牛者，輕則杖刑，重則流放。蓁蓁，你身在農家，竟不知道嗎？”
顏蓁蓁對上蕭融墨那雙似要看穿她的眼睛，心虛地向後挪了挪身子。她後悔沒在說話前好好搜索一下原主的記憶，重生至今，或許一切太過順利，讓她竟忘了，她要遵循這個時代的律法。
“我……知道是知道。”顏蓁蓁支支吾吾的說，“我隻是想吃牛肉的話，味道或許更好，能賣上更高的價錢。”
“蓁蓁。”
蕭融墨的聲音依舊溫和，語氣中卻帶著嚴肅。
“去年有一位官員，就因為在家偷偷吃了牛肉，被貶為庶民，永不能為官。你這樣的想法可要不得。”
顏蓁蓁點點頭：“阿墨說的是，我記住了。”
家中的一切都收拾好後，顏蓁拿著蕭融墨的親筆信，離開院子去雲來樓。
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偷偷進入了自己的空間。
她先是從貨架上找到辣椒種子，將那些種子全部種在院子裏，利用靈泉水澆灌，不過眨眼的功夫，種子便生根發芽，長出果實。
顏蓁蓁摘了滿滿一筐的辣椒，開開心心地走出空間，卻沒有直接去雲來樓，而是轉身去了集市。
人，隻要說了一個謊話，就要不停地為這個謊話去圓謊。
她既然告訴蕭融墨，自己是在一個番邦商人那裏吃到的辣椒，眼下如果直接將辣椒背去雲來樓，就等於自己打臉。
她要想個辦法，讓這些辣椒借他人之手送進雲來樓。而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這些辣椒賣給菜販。
集市上的菜販分為兩種：一種是自家種菜拿出去賣的，還有一種，自己不種菜，專門去收菜農的菜，然後統一拉到集市上賣，他們自己找中間商賺差價。
這樣的菜販通常店麵比較大，賣的菜種類繁多，想各個飯館、酒樓，需要大批量、多種類買菜的，通常是買這種中間商的菜。
顏蓁蓁今天要找的，正是這樣的菜販。
她背著筐遛遛達達來到一間門麵很大的菜鋪。鋪子裏有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在忙活著將麻袋裏的蔬菜擺出來，見到顏蓁蓁，笑著問道：“這位小娘子，想買點什麽？”
顏蓁蓁卻說：“我不買菜，我是來賣菜的，賣我背上筐裏的菜。”
這句話倒是讓男子感到新奇。通常賣菜給他的菜農，都是菜的數量大，家裏有沒車無法運送，才願意低價賣給自己，但一向是他親自趕著車去菜農家拉菜。
眼前這個小娘子既然都背著菜來了，為什麽不自己去賣呢？
“小娘子，我不做昧良心的生意，咱們醜話說前頭，你將菜賣給我，可比你自己賣給路人價錢低。”
顏蓁蓁心想這老板也是個實在人，於是點點頭：“我知道，隻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行吧。”
菜販心想反正已經勸過了，不能說他坑人，抬頭看看顏蓁蓁身後的竹筐，估摸著裏麵也就能放十斤的菜，於是道：
“三文錢一斤，你把筐留下，我給你三十文。”
“什麽？三十文？”
顏蓁蓁剛剛對他老實的印象，在他說出三十文後瞬間改觀。
果然無奸不商。
顏蓁蓁不滿的說：
“你都不看看我賣的是什麽菜嗎？”
“我收菜就是這個價格，無論什麽菜，一律三文一斤。”
菜販顯然受過很多次這樣的質疑，表現得很無所謂的樣子，大有一副想賣就賣、不賣拉倒的架勢。
麵對這種囂張的態度，顏蓁蓁不急不躁，將背上的竹筐放到地上，從裏麵拿出一顆翠綠飽滿的辣椒，一臉惋惜地說：
“你的價錢給得太低了，哎～可惜啊，看來我的辣椒今天是賣不出去了，算了，背回家吧。”
“等、等等！”
菜販看著她手中的辣椒眼睛發直，要知道這可是番邦貢品，怎會出現在民間一個小姑娘手中。
“怎麽？還有什麽事？”
顏蓁蓁明知故為，手中的辣椒已經被她放回筐裏。
“這辣椒……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遠房親戚和番邦做生意，從那邊帶回來了辣椒種子，我家自己種的。”
“我滴個乖乖……”菜販咽了咽口水，“你家……還有多少辣椒？”
顏蓁蓁回答：“大概七、八十斤吧。”
“三兩銀子一斤，我全要了！”菜販斬釘截鐵地說，“我這就趕車去拉貨。”
“十兩。”
顏蓁蓁伸出手指，毫不猶豫地說，“少一文都不賣。”
“十兩……”菜販麵露難色，“你要價也太高了，天底下哪兒有十兩一斤的菜。這麽高的進價你要我賣給誰去。”
顏蓁蓁卻胸有成竹的說：“都知道辣椒罕見，平常百姓自然不會買，但那些大酒樓恐怕爭先恐後地搶著要，我敢和你打賭，你現在買了我的辣椒，今天之內就都能賣出去，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