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搜查
張氏終於聽清了女兒的話，隨後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白皙的臉龐瞬間出現一個清晰的紅手印。
“你這不孝女！她是你奶奶，你怎能殺她……現在你身上背了人命官司，以後、以後可怎麽活啊！”
麵對張氏的崩潰，顏歡歡表現得非常淡定，她雙手扣住張氏的肩膀，冷靜得異常地說道：
“宋氏跋扈，現在爹爹又不知所蹤，她不死，咱們母女落到她手裏，以後怎能有好日子過？都說宋氏不把顏蓁蓁母女當人看，她又何嚐將咱們當人看過？難道娘甘心這輩子活在她的**威之下永無寧日嗎？”
“話雖如此……”
張氏心中自是詛咒過婆婆千百遍，但卻從不敢想把她殺死，“現在她死了，官府很快就會找到我們，但到時候，我們不還是死路一條！”
顏歡歡早有主意般地說：“顏蓁蓁家裏的野男人給宋氏下毒在先，雖然他給了解藥，咱們完全可以說是因為解藥沒起作用，宋氏才死的，弄不好還能敲他們一筆。”
顏歡歡看了看院子裏，最終將目光定格到一輛板車上。
“咱們現在就推著板車，將宋氏的屍體從山下拉回來。”
張氏急忙反駁：“你這傻丫頭，摔死的和毒死的能一樣嗎？”
顏歡歡卻道：“咱們把她拉回來後就找地方埋了，宋氏被下毒是許多人親耳聽到的，隻要認準了宋氏是被毒死的，難道還怕他們挖墳不成。”
張氏覺得顏歡歡說得有道理，即使沒有道理，眼下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於是決定搏一搏。
母女二人推著板車悄悄來到山坡下，宋老太太的屍體依舊倒在血泊之中，而她那張囂張跋扈的臉此時已是毫無生氣的灰白。
張氏低低“呀”了一聲，向後退了幾步，不敢靠前。顏歡歡則毫不忌諱地走過去，將宋老太太僵硬的屍體搬到了板車上。
隨後又將地上沾血的泥土翻了翻，直到表麵上看不到任何血跡，才與張氏推著板車離開。
宋老太太下葬得非常草率，一卷草席將人裹起，挖個坑就埋了，連棺材都沒有買，她霸道了一輩子，死了卻落得這般淒慘下場。
一切妥當，顏歡歡換了一身衣服，拿著蕭融墨開的藥方，自己走到藥鋪抓藥。
顏蓁蓁在家，不知道宋老太太已死，想著她服下蕭融墨開的瀉藥拉肚子的模樣，心中暗爽。
張家三姐妹學做魚丸的速度很快，一夜的時間，已經做出滿滿兩大鍋魚丸。
“看來，家裏要多買些魚了。”
蕭融墨建議道，“可是市場裏的魚太貴了，不如蓁蓁你包下幾條漁船更劃算。”
顏蓁蓁覺得蕭融墨說得有道理，於是點點頭：“好，我明天就去碼頭看看。”
蕭融墨見她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繼續說道：“薛掌櫃在碼頭有朋友，我讓他幫你去問問，爭取談下一個好價錢。”
顏蓁蓁覺得有道理，薛掌櫃的雲來樓在青雲縣數年，進原料這樣的事定是比自己有路子。
於是笑嘻嘻地問：“阿墨什麽時候學會給我省錢了？”
蕭融墨笑得一臉乖巧：“幫蓁蓁分憂，給蓁蓁省錢，是我應該做的事。”
顏蓁蓁看他一臉純良，自己差一點兒都要相信他真的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了。但人間清醒人她，怎會被美色的三言兩語**，不動聲色地說了聲乖，讓張嬸幫忙租了輛馬車，準備帶著做好的魚丸去了雲來樓。
誰知才一出門，就看到幾名身穿黑衣的大漢來到她家院門口，而那些黑衣人的腰間，都佩戴著金色蝙蝠的令牌。
看來與那晚是一夥兒的人。
黑衣人看到顏蓁蓁，從懷裏掏出一張文書：
“這是官府的搜查令。我們奉方大人之命進行搜查。”
隨後一指旁邊馬車上的木桶，問道：
“那裏麵是什麽？”
“魚丸。”顏蓁蓁從容回答，“打算拿去市集賣的。”
黑衣人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互相使了個眼色，一人拔出腰間佩刀，一刀劈下，斬裂馬車上所有的木桶，忙活了一夜做好的魚丸全部灑落在地上。
不能吃了。
在確定木桶裏沒有藏著紅眼後，又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
若是前世，顏蓁蓁不會覺得掉在地上的魚丸影響食用，但是現在，魚丸掉在地上，髒了，便賣不出去了，也意味著一晚上的辛苦全部白費了。
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擋住黑衣人的去路，手一伸說道：“你們先賠我魚丸的錢。”
“哈？讓我們賠錢？”
黑衣人似乎聽到笑話般，笑得前仰後合，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拔刀架到顏蓁著的脖子上，冷冷地說：
“我們奉命搜查，別說打爛幾個木桶，就算把你家房子燒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膽敢阻攔我們，若不是看著你還有幾分姿色，我這一刀就能取你性命，滾開！”
何氏見狀，急忙把顏蓁蓁拉到一邊，口中低聲道歉：“我女兒年紀小、不懂事，官爺恕罪，官爺恕罪。”
顏蓁蓁雙手握拳，看著那些人笑得肆無忌憚，大搖大擺地闖進家中，像是為了報複她剛剛的話，故意將家裏翻找得亂七八糟，將所有的桶、缸全部砸爛，櫃子也被推倒在地上。
她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悲哀和無奈，如果說前世，她要麵對的敵人是失去理智思考，隻剩下嗜血吃肉本能的喪屍，如今，她的敵人卻是有血有肉，卻將人命視同草芥的人。
從這些人身上，顏蓁蓁感受到喪屍都不曾帶給她的厭惡與無奈。
那些人將家裏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紅眼，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這裏沒有，我們去下家。”
幾句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院子。
走到遠處，最前麵的黑衣人忽然對身旁的人說：“你回去給方大人報信兒，那個廚娘家裏咱們已經照他的吩咐‘關照’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