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以身相許
顏蓁蓁沒有多說什麽，將蕭融墨遞過來的錢袋收下，說道：“我去盛些飯菜端進來。”
剛走出房門，隱約覺得院子裏一條黑影閃過。
“誰？！”
顏蓁蓁嗬斥一聲，隻見一名黑衣男子已站到她的麵前。
“別擔心，是我。”
此人正是帶顏蓁蓁去宋家執行任務的燭影。
“燭影？”顏蓁蓁驚訝於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輕功，跑過去說道，“這就是輕功嗎？好厲害！你教我好不好？”
“好，有機會的話我會教你。”燭影聲音溫和中透著一點軟綿綿，與那張冷峻的臉格格不入，“但是現在不行，我還有任務。”
聰明如顏蓁蓁，自然明白燭影口中的任務是什麽，於是指了指屋裏，說道：“他在裏麵。”
“蓁蓁，你在和誰說話？”不明原因的何氏從廚房走出來問道。
“沒什麽，娘，咱們吃飯吧。”
“那薛公子……”
“他不和咱們一起吃飯。”顏蓁蓁打斷何氏的話，鄭重其詞地說，“娘，他隻是在咱們家借住幾天而已，您平日不要往他住的房間去，最好連麵都不要見。他……和咱們不是一路人。明白嗎？”
何氏聽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此時，房間內燭影正向蕭融墨稟報著最新打探到的消息。
“方文遠此次來青雲縣是為了安頓一個女人。”
“哦？”蕭融墨饒有興致地挑下眉，“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原配夫人高氏是上京城有名的高門貴女，也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方文遠竟敢背著她在外麵找外室，這膽子真是不小啊。”
燭影說道：“這女子名叫慧娘，早在兩三年前就做了方文遠的外室，之前一直被他暗中養在老家濟南，前一陣方文遠被皇帝派去修河道，就將這慧娘帶在身旁，如今她已有身孕，方文遠便派人將她送到青雲縣來。”
清風不理解道：“既然已經有了身孕，不在濟南好好養著，跑到這裏幹嘛？”
蕭融墨問：“可是那高氏發現了他們的奸情？”
燭影點頭道：“公子料事如神，高氏不知從何處知道慧娘的存在，竟派人去濟南燒了她的房子，雖被她命大逃過一劫，卻也再也不敢住在濟南了。”
“原來如此。”
清風一臉恍然大悟，蕭融墨卻皺起了眉頭。
“就算離開濟南，為什麽要不辭辛勞地來青雲縣這麽個偏僻的地方？再去查，方文遠來這裏，還有沒有其他目的。”
燭影：“是，公子。”
蕭融墨用手指撚著衣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文遠與高氏成親近十年，仍沒有一兒半女。這慧娘肚子裏的孩子若是生出來，高氏的地位不保啊，難怪要處心積慮置她於死地。”
燭影問道：“公子，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蕭融墨想了想：“方文遠雖然狡猾，但軟肋明顯，是個可用的棋子。”
“公子的意思是……抓了慧娘？”
“不，先不要打草驚蛇。”蕭融墨說道，“你派人暗中觀察，保護好慧娘的安全，等她肚子裏的孩子平安出生，再做打算。”
燭影頷首道：“是，屬下這就去。”
燭影離開的時候，顏蓁蓁用油紙包好兩個包子塞進他手裏，笑嘻嘻地說：“還沒吃飯吧，豬肉白菜餡兒的，可香了，路上吃。”
燭影抿著嘴略點一下頭，將油紙包揣進懷裏，輕輕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輕功真好！顏蓁蓁望著他的背影想，以後定要想辦法讓他將這本事傳給自己。
“背影這麽好看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顏蓁蓁轉頭看，蕭融墨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身後。
“你這話裏好大的醋味兒。”顏蓁蓁玩笑般地勾起嘴角，“怎麽？公子，你吃醋了？”
“以後，你叫我阿墨就好。”
蕭融墨直視著她，長而濃密的睫毛掩蓋下，是昏暗不明又暗流湧動的眸光。
“我能相信你的，是不是？”
顏蓁蓁怔怔地看著他，他頎長舒展的身形、深邃難測的眉眼，甚至連清冷的聲線都完美的踩在了她的審美上，若是在和平年代，她敢保證，自己定是被眼前這個病弱俊俏的美人兒公子迷得找不著北。
但可惜，這副豆蔻年華的身體裏，卻有著飽經風霜的靈魂。麵對美色，理智始終占領高地。
“我值不值得你相信，要看你給的報酬夠不夠吸引我。”
蕭融墨一臉委屈：“蓁蓁，你好勢利。”
顏蓁蓁卻目光灼灼地看著蕭融墨，那眼神似乎要揭開他偽裝的麵具：“我若無欲無求，你豈敢用我？”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
蕭融墨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蓁蓁這般聰明、這般獨一無二，金銀珠寶那等俗物怎能作為你的報酬。不如……我以身相許？”
顏蓁蓁抬手勾起蕭融墨的下巴，仔細地看著那張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臉。
紅顏禍水，藍顏也是禍水。
“好。”
顏蓁蓁爽快點頭，惹得蕭融墨有點措手不及。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乖乖聽話哦。”
顏蓁蓁說完，不理會蕭融墨目光中的震**，轉身瀟灑離去。
遇到會撩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更猛烈的攻勢，撩回去。
一會兒，何氏將飯菜送到蕭融墨的房間，她很聽女兒的話，沒有多說什麽，放下便離開。
等到晚上大家都睡了，顏蓁蓁獨自拿著紙筆，來到院子裏的石桌旁。
家裏一共就兩間房，一間給何氏和糯糯睡覺，一間給蕭融墨及清風睡覺，除了院子，她沒有地方去了。
她在石桌上鋪開紙，認真地畫起了圖紙。她要先設計好房子的樣式，明天好拿去給工人看。
“蓁蓁，你在畫什麽？”
顏蓁蓁猛回頭，見蕭融墨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已到自己身後，一雙狹長的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紙上的作品。
“清風怎麽沒跟著你？”
“他睡了，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你也在，你說，咱們算不算有緣分？”
顏蓁蓁皮笑肉不笑：“有沒有緣分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阿墨的眼睛。”
蕭融墨哈哈一笑，湊上來看著那張設計圖，誇讚道：“蓁蓁，你畫畫居然這麽好。”
顏蓁蓁心想：我前世好歹是學設計的，畫畫自然好了。
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尷尬得不知如何應答。
“那為什麽你寫的字這麽差？”
蕭融墨指著畫紙上“設計圖”三個如醉漢一般東倒西歪的大字。
顏蓁蓁一時語塞，嘀咕道：“我自幼家境貧寒，無法上學，認識的字都是娘教的，沒有拿過毛筆，所以寫的字不好看。”
這一點她也沒有說謊，宋老太太重男輕女，家中女子全部不許上學堂，幸虧何氏是個識字的，在她的教導下，原主才不至於成了文盲。
“這樣啊。”蕭融墨忽然握住顏蓁蓁拿筆的手，柔聲說道，“以後，我來教你寫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