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陪嫁丫鬟

薛掌櫃領著一行人來到蕭融墨的房間,一行人齊刷刷跪下:

“參見世子。”

蕭融墨淡淡抬了抬手:“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黑衣首領起身後畢恭畢敬地站著,說道:

“世子,我們得到準確消息,宋雲翔將吉利米鋪的生意從杭州轉到了青雲縣。”

“哦?”蕭融墨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亮,“踏破鐵鞋無覓處……他竟自己找上門來。確定賬本在他手裏嗎?”

黑衣首領回答:“目前不能確定,但吉永春死了,他女兒吉鳳一個多月前也溺水死了,如今吉利米鋪的管事人正是宋雲翔。賬本也隻可能在他的手裏。”

蕭融墨輕輕搖頭:“那也……不一定。”

那五百萬擔是皇糧,是撥給抗北大軍的皇糧,吉永春那個老狐狸連親生女兒都未必會告訴,更何況宋雲翔這個上門女婿。

薛掌櫃在一旁道:“如果宋雲翔不知道賬本的事,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把吉利米鋪的生意從杭州轉到青雲縣來?這裏的市場可遠不如杭州。”

蕭融墨喝了一口茶,忽然問道:“你說吉鳳是溺水而亡?”

“是,世子。”黑衣首領道,“探子來報,她正是在家中的池塘裏溺死的。”

“宋雲翔是個一窮二白的舉子,雙親已故,入贅吉家,所住的房子自然也是吉家的。吉鳳在那房子裏住了十幾年,怎會好巧不巧地淹死在自家池塘?”

薛掌櫃道:“難不成……是宋雲翔下的手?”

“很有可能。吉永春死後,吉家隻剩下吉鳳一人,那麽大的家產,宋雲翔很難不眼紅。”蕭融墨道,“你們繼續盯住宋雲翔。”

黑衣人齊聲道:“是,世子。”

蕭融墨拍了拍手,叫了聲:“燭影。”

話音剛落,從房梁上跳下來一個麵容冷峻的男子,走到蕭融墨身旁拱手道:“公子,有何吩咐。”

這人是蕭融墨的暗衛。

“安排桃夭,接近宋雲翔。”

“是。”

“薛公。”

“是。”

“明天,叫顏蓁蓁來找我。”

與此同時,道士連跑帶爬地來到顏家。

顏家的人此刻都沒有睡,盼著看上去道行高深的大師帶來好消息,但見他被狗攆似的落荒而逃,心裏都是一驚。

顏存趕忙上前問:“大師,怎麽樣?”

“妖怪!有妖怪!”大師麵如土色,顯然被嚇得不輕,“那不是個人,是穿著白衣的森森白骨!那是一個白骨精啊!”

“什麽?白骨精!”顏存聽後也是驚掉下巴,顫聲問道,“那……大師,還請您大顯神通,收了她。”

“收?”大師臉上顯出驚恐的神情,“我不過是肉身凡胎,你讓我去收妖?癡心妄想!你們自己造的孽,自己去處理,千萬不要讓那東西纏上我!”

大師話音未落,頭也不回地大步逃跑。

宋老太太跺著拐杖罵道:“這個騙子!退我的銀子!”

顏存跑去追道士討要銀子,張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來去地走著,嘴裏神神叨叨地念叨著:

“顏蓁蓁是白骨精!顏蓁蓁是白骨精啊!這可如何是好?她是來找咱們索命的嗎?難道咱們以後也會想大姐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嗎?”

“娘,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顏歡歡拉住張氏的手強迫她停下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妖。想來那老道是被顏蓁蓁用把戲騙了。”

顏歡歡的確有心狠手辣的資本——不信鬼神。

她眼珠子一轉,一個計策已浮現心頭。

既然顏蓁蓁裝妖嚇人,那就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妖好了。

轉過天,顏蓁蓁剛來雲來樓就被薛掌櫃叫了去,帶到蕭融墨的房間。

顏蓁蓁看著坐在輪椅上逗弄著籠中鳥,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的蕭融墨,心中腹誹:他找我做什麽?

蕭融墨上下打量著係著圍裙的顏蓁蓁,開口問:“你很會做菜?”

顏蓁蓁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是回答:“各大菜係都懂得一些。”

“西湖醋魚會不會?”

顏蓁蓁點點頭。

“很好。”蕭融墨滿意一笑,“你來給我做一道魚羹。”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買一條鱖魚。”

“不是現在做。”蕭融墨又說,“我要你以貼身丫鬟的身份,去吉利米鋪掌櫃宋雲翔的家裏給他做。”

“貼身丫鬟?誰的貼身丫鬟?”

“宋雲翔的新媳婦兒。”

話到此,顏蓁蓁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她不想卷入不必要的糾紛,於是道:“這超出了我廚娘的本分。”

言下之意就是婉拒了。

但蕭融墨卻說:“我可以加錢。”

“加多少?”

“辦成後,一百兩。”

人,終究要為五鬥米折腰。

於是顏蓁蓁沒出息地點點頭:“成交。”

蕭融墨指了指站在身邊,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

“這是燭影,這段時間你要聽他調遣,事成後答應你的銀子一文不會少。”

宋氏米鋪。

一大清早,趙媒婆就踏進宋氏米鋪的門檻,唾沫星子橫飛地介紹起王家三小姐。

“這王家原先在上京城做官,前幾日剛剛告老還鄉,一回到青雲縣就在城東置辦了大房子,家底殷實著呢。家中沒有男丁,隻有三個女兒,這位三小姐是家中幼女,最受寵愛,您若與她結成連理,以後王家不就等著您支撐門戶了。”

一句話說到了宋雲翔的心縫兒裏,當下問了王三小姐的生辰八字,下了聘禮,又選了良辰吉日迎娶過門。

成親那天,接親的隊伍將新娘子從城東抬到城西,一路上吹吹打打很是熱鬧。

顏蓁蓁穿得一身喜慶,跟在新娘轎子後麵,快到宋家門口時,一個老者叫住她:

“顏娘子。”

顏蓁蓁聽得出那聲音是燭影的,但怎麽也無法把眼前這個花白頭發、滿臉皺紋的人與年輕俊秀的燭影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