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開我媽
男女主沒戴麵具，而季秋歌身份早就暴露，一見她起來，再想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人群下意識的為她讓開了一條通路。
鑒於季秋歌這幾次震撼人心的表現，圍觀人群的眼睛明顯更亮。
如果可以，季秋歌根本不想跟男女主有什麽關係。
可惜她還是隻能照著台詞念。
一切反應都和劇本裏寫的一樣。
直到季秋歌抓住了蘇小小的手。
她明顯用力，蘇小小本來就沒怎麽穿過高跟鞋，一下子有些站不穩。
她下意識看向傅雲景，傅雲景也如劇本裏一樣臉色一黑。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因為夾雜著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怒氣，更顯得添了幾分威嚴。
隻聽他說：“放開我媽。”
語畢，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戴著半張麵具，麵具樣式不同身材，胖瘦高低也各不相同，但能夠清楚的看到一致的是，他們此刻下半張臉的嘴都是張著的。
社死的肖琳兒一秒複活，震驚又好奇的盯著這裏。
季秋歌非常慶幸，因為劇情原因，她現在並不能夠做出如大笑嘲諷一類的表情。
盡管她將劇情修改了一部分，可是她也隻是身上的束縛小了一點。
她露出誇張震驚的表情，為了讓人看清楚她的表情，她甚至拿掉了麵具，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蘇小小。
然後她鬆開手，歉意的道：“原來是阿姨，對不起！”
傅雲景表情猙獰了一瞬。
他既震驚於自己為什麽又說錯了話，又惱怒於此刻是大庭廣眾之下，這是他第二次犯錯了。
因此在季秋歌說完這話之後，他脫口而出：“你在胡說什麽！季秋歌，你想死？”
季秋歌又怕又茫然看他，然後又看看蘇小小。
蘇小小其實反應更大，她先是臉色脹紅，隨後逐漸變得蒼白，身體都在輕輕顫抖。
她看著傅雲景，眼中除了驚愕之外，還有控訴和絕望。
如果說上次隻是一個意外，看到的人也不多，可是今天在大禮堂，這裏足足有上千人。
不是所有人都熱衷於參加宴會，會來大禮堂，但學校一大半的人都會來。
傅雲景還是在如此矚目的情況下，聲音異常清晰的喊她媽，蘇小小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是什麽日子了。
她閉上眼，因為情緒的過於激動，讓她無法說出話來。
她甚至不敢動。
在這一刻，她心中生出了對傅雲景的怨恨。
如果第一次隻是意外，那第二次也是嗎？對於傅雲景這種身份的人來講，這是意外嗎？
就如同季秋歌一開始邀請她去小禮堂參加宴會一樣，本就是不懷好意，想看她出醜。
那傅雲景呢？他是不是也一樣，看她是個平民孤女，所以故意這樣逗弄她，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恐怕，就是因為她不自量力的上去問他能不能補課觸怒了她。
蘇小小睜開眼，眼眶發紅，眼淚正在打轉。
季秋歌看她這樣，若有所思。
而傅雲景，麵對這麽多人的目光，麵對自己剛剛的口誤，他有些待不下去。
他看著蘇小小，又看了一眼季秋歌，周身寒氣逼人。
“剛剛隻是口誤，季秋歌，如果下次你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完，傅雲景大步離開。
按理說他要是把女主也帶走的話，蘇小小就不用留在這裏被人指指點點了，可是此時的傅雲景也因為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而生出了惱羞成怒。
他也覺得不可置信，一次的低級錯誤也就算了，結果卻發生了兩次，這個蘇小小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
包括之前大庭廣眾之下流淚。
他覺得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思考一下蘇小小這件事情。
所以他沒有帶蘇小小。
蘇小小搖搖欲墜，她想走，可是腳仿佛生了根一樣的邁不起來步子。
而場中，人們已經議論了起來。
反正今天帶了麵具，大家討論起來也無所顧忌。
“那是傅總他媽？”
“好年輕啊，是小媽吧？”
“看來傅家要變天了！”
“但是傅雲景為什麽會帶著他小媽來大禮堂？這是什麽小媽文學？”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等等，我沒記錯的話，之前傅總喊小媽的不是隻有那個蘇小小嗎？這該不會是蘇小小吧？”
“咦？是蘇小小嗎？她有這麽好看嗎？”
“原來摘掉眼鏡就能露出被封印的美貌是真的，那季大小姐的中二不會也……”
季秋歌冷不丁被cue，看了一眼人群，可惜大家都戴著麵具，而且說話的時候很謹慎，根本看不出來誰在說。
她收回目光，看著搖搖欲墜的蘇小小，沉吟片刻，道：“跟我來？”
蘇小小咬著唇，猶豫了下，還是艱難的跟著季秋歌離開了大禮堂。
脫離了身後潮水一般的聲音，蘇小小才感覺到腳步下的路麵真實了幾分，可是一個沒注意就崴到了腳，差點摔倒。
季秋歌扭頭，看她神情痛苦，遲疑了下。
“還能走嗎？”
蘇小小沒出聲，隻是默默的把高跟鞋脫了下來，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季秋歌在旁邊的花壇上找了個位置，很沒形象的坐了下去。
她拍拍花壇，示意蘇小小也坐。
蘇小小很沉默乖巧的坐下了。
季秋歌認真打量她。
說實話，本來她對男女主的態度就隻有一個，搞死他們。
是以今天蘇小小所處的這個局麵，在季秋歌看來也不算什麽，畢竟她以前經曆過比這要更加過分的是，更不要提後麵被原子彈炸死了。
隻不過她發現了一件事。
這個女主……至少目前來看，和那個“認為給自己放原子彈慶祝生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的戀愛腦，好像不是很像？
作為一個平民出身的孤兒，忽然之間被拉到了，不屬於她的階層裏，蘇小小身上表現出來的敏感、不安、自卑都是清晰可見，這很正常。
想來現在的她應該也不會覺得，嫁入豪門是什麽好事，當身份地位不能匹配的時候，兩個不同階層的人在一起隻是災難。
但這畢竟是小說世界。
出於好奇，季秋歌把她帶了出來。
所以此刻，她問道：“你怎麽想的？”
蘇小小抬頭，眼裏帶著慌亂和茫然。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