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他不能死！
“反正你記得，就是你跟老黎天生一對！百分百契合！”嚴深丟下這麽一句話就突然落荒而逃了。
百分百契合？想到昨天他們奇怪的表情和熱得滿頭汗。
沈青玥腦中閃過一個猜測，眼睛瞬時瞪得溜圓。
該，該不會這個匹配是指影響他們的，生理反應？
啊啊啊，不會吧，這什麽設定太太太羞恥了！！！
沒等她糾結，嚴深突然滿臉焦急地跑了回來。
“老黎狂躁症發作了，快快快！”他拉起她就走。
嚴深帶著她匆匆趕到一個滿是人的房間內，裏麵已經聚集了很多穿白衣大褂和穿軍裝的人。
“怎麽樣？鎮定劑起效了嗎？”嚴深一出聲，所有人回頭，見是他便立馬散開了一些。
這時沈青玥才看到裏麵有個巨大的玻璃，透印著內裏另一個房間的情形。
那個房間十分空**，隻有一張金屬床，黎承錚正被四肢禁錮，躺在上麵。
“打了，但是沒效果，狂躁指標已經升到9.9！”回答的是一個氣質儒雅，身姿偉岸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
他說完轉頭看向沈青玥，神情十分鄭重地對她說道：“沈同學，我知道你剛覺醒對能力還不會掌控，救人會有危險。”
“但是阿錚是我們華夏國唯一一位2S級的哨兵，他的存在震懾著很多暗處蠢蠢欲動的敵人，他還是我的親侄子，所以我還是很冒昧地開口了，請你試試救救他！”
沈青玥聞言一愣，不由脫口問道：“怎麽會一下嚴重到這個地步？”
昨天他們還一起有說有笑，轉眼那個保護過她的男人，就躺在了冰冷的隔離室。
明明是能力極高的強者，背後卻如此辛酸。
“這就是哨兵最大隱患，太多負麵的信息積累後，就隨時會爆發。”黎承錚的叔叔解釋道。
他轉身看向屏幕中的黎承錚，接著說道：“可能是因為今天他聽到又一位戰友因狂躁症去世的消息，這些英勇的戰士不是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這莫名的基因缺陷上，且自己也很快會步上後塵，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
“伯伯，我會盡全力試試的。”
她並不怕危險，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裏燃燒自己，成全別人，已經是很完美的結局了。
“小玥，我很明確哨兵的精神絲是十分具有攻擊性的，更別提發狂中攻擊性會翻倍，”
嚴深走過來，語氣沉重地說道：“我並不知道你的能力是怎麽避開這種攻擊，所以這一切隻能靠你自己摸索。”
沈青玥鄭重地點點頭。
嚴深便開始做準備，“把奧丹國那隻特製S+鎮定劑給阿錚打上，9.9隻差0.1就到臨界了，是用的時候了。”
屏幕中一個機械手臂從牆壁中伸出，將一個藥劑注射到黎承錚體內。
一切準備就緒，嚴深神情嚴肅地對她說：“小玥，這是唯一一隻S+鎮定劑，我預估藥效可能隻有半小時，如果你在20分鍾後沒進展，就必須出來知道嗎？”
他將一個計時手環給她戴上，帶她走到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準備好了嗎？”
沈青玥再次點頭，門被打開了，她快步來到金屬床前。
看著原本優雅整潔的男人，此刻卻雙眼布滿紅霧，全身青筋凸起，一臉枯悴的樣子。
她心猛一抽痛，不禁淚水溢出眼眶。
沈青玥重重咬了下唇，心中不再猶豫，握住男人滿是汗水的手，開始回憶第一次使用能力的感覺。
但直到手環滴滴的發出提醒聲音，她的精神絲卻還一直在黎承錚所構建的，一座重重精神屏障迷宮中繞不出去。
“小玥時間到了，你該出來了!”嚴深沙啞失望的聲音，通過喇叭透進來。
“我還能堅持！！讓我再試試！！”
就這麽放棄，黎叔叔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沈青玥用力抿住了唇，暗中咬牙豁出全部精神力。
“黎部長，怎麽辦？”
觀察室中的人心都被緊緊摳住，再堅持下去他們可能要失去一位能改變所有哨兵命運的治療者！
不堅持也要失去唯一的2S級坐鎮強者！
“再等等……”黎遠喉嚨幹澀，艱難地開口，於公他此刻應該讓這個治療到此為止。
黎遠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向還在努力的少女，她漆黑的瞳孔慢慢豎成了一根細長的線，眼白泛起了淺金色。
大概是在高強度使用精神力，她的額上滲出許多汗滴，不斷滾落到下巴。
又過了半晌，少女忽地眉頭緊擰，麵露痛苦，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黎遠見狀手猛地攥緊，側過臉眼睛半掩，神情透出一絲沉痛，對嚴深沉聲道：“到此為止吧！”
嚴深頓了頓，微微頷首，去打開了隔離室的門，走了進去。
他走到沈青玥身邊，發現她衣服都濕透了，詭異的瞳孔沒有任何焦距。
她迷失在黎承錚的精神域中了！
嚴深心急如焚，急忙用小型電擊器刺激了一下沈青玥，在她耳邊呼喚著：“小玥，你已經盡力了，再不顧一切地透支，會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沈青玥的身體震了一下，眼睛一閉一合，豎瞳開始漸漸恢複成圓形。
“我——”
沈青玥一恢複意識，就想說她還能堅持，腦中發出一陣陣蜂鳴聲，胸口猛一翻湧，吐出一口血來。
精神連接瞬間斷開。
她的身體猛往後倒，卻落入一個溫熱寬厚的懷抱中。
身體一輕，就被男人抱起，往外走去。
“不——”
這時耳廓邊傳來一個溫潤又消沉的聲音，“夠了，你已經很棒了，一切都是哨兵的宿命。”
隨著這個聲音的落下，沈青玥感覺腦中一空，長睫顫抖掙紮，最終還是帶著不甘垂下，墮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嗡嗡的對話聲。
“哎，本以為這個治療者能救黎總呢！”
“是啊，前麵搞的聲勢浩大，還以為能力有多強，結果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救不了！”
“黎總沒了，我們可怎麽辦！這個實驗室可是為黎總一個人建立的！”
“到時候再說吧，哎，黎總人那麽好，真是可惜了……”
【黎叔叔！】
沈青玥聽著那些話，掙紮著想醒來，卻持續陷入極度不安的睡眠中。
腦海中一時感覺自己回到了母親病逝的那一刻，天地間隻餘她孤獨一人。
一時又發覺自己在學校裏，正被黎承錚護在身後，一時又好像看到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一臉無奈地站在一旁被嚴深“售賣”，看向她的目光很溫柔很溫柔——
不！他不能死！
【笨，你們已經建立了臨時標記，用信息素讓他放鬆戒備。】
一個稚嫩卻語氣成熟的聲音，突然在沈青玥腦中響起，將她從夢魘中喚回。
【是你？那天在學校是你引導我使出了能力！】
原來之前不是她錯覺，除了雪晞，她竟還有另一隻精神體。
【信息素？】
【你們已經進行過信息素初步交換，這樣相互之間就會有臨時的精神聯係。】
怪不得從她醒來後見到黎承錚，一直隱隱感覺兩人之間一直有一種無形的牽絆。
沈青玥顧不得細問之前他們兩人如何信息素交換過，眼睛猛一睜開，發現房間內就她一人。
她急忙起身下床，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黎，黎叔叔——”
想要救黎承錚的心，讓她此刻意誌力無比堅強，沒片刻眼前已清晰起來。
沈青玥什麽都不顧，赤著腳就往先前那個房間狂奔。
一打開房門，她不給其他人反應，直接衝過去打開了隔離室的門，疾步走到黎承錚床前。
還好，他還在！
沈青玥連忙集中精神，讓腺體釋放出不少信息素。
她的信息素一散出體外就自發湧在黎承錚的周圍，安撫著躁動不安的男人。
接著那重重屏障就被鑰匙開啟似的，紛紛撤下對她敞開。
這次她就很容易地進入了黎承錚的精神域。
他的精神絲並沒有像嚴深說的那樣會攻擊她，反而都乖乖地跟在旁邊，一些大膽的還想貼上來。
聽嚴深說每個人的精神域都會構建出自己最熟悉的環境。
一般是大小不等的城市，無數信息會湧入城市中，變成其中的組成部分。
而黎承錚的“城市”裏麵，建築全部在不斷崩塌，被各種炮火摧毀，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黑霧之中。
這時一道柔光破開了黑霧，緊接著無數道光照亮了這個破敗的城市。
坍塌停止了，炮火停息了，無數雜亂的建築垃圾被融化，道路不斷的在柔光的指引下重新構建連接。
不停掙紮的黎承錚逐漸平靜下來，他原本感覺自己一直在黑暗中不停地下落，底下是無盡的深淵。
忽然一道溫暖的柔光出現，一隻柔軟的小手從光芒中伸出，抓住了他……
“呼～成功了～”沈青玥睜開了眼睛，想鬆開手，卻發現被男人握得緊緊的。
這時門開了，嚴深幾人走了進來，滿臉喜色：“狂躁指標從9.9下降到7了！”
黎承錚的叔叔對著她抬手敬禮，莊重地說“謝謝你，沈同學！”
所有人也都向她抬手致敬，沈青玥頓時臉頰發燙，不好意思地輕柔一笑，之後精神一鬆便眼一黑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嚴深正坐在她床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你終於醒了，還好這次沒給你留下什麽永久損傷。”
“黎叔叔怎麽樣？”
“他恢複得比你快多了！”
“這次治療精神力消耗怎麽樣？”
嚴深說著激動地又變身成科研達人，掏出筆開始記錄。
“用對了方法就還好，感覺這樣治療的話，還能使2回的樣子。”
“好好好！不過下次找不到法子，就不要這麽莽撞，一會我們做個體檢。”
沈青玥吃了東西，緩過勁後，就被嚴深拖去做檢查。
一番折騰檢查後，嚴深猜測，隻要方法對，這樣使用精神力對別人進行治療，暫時還不會損傷她的身體。
反而釋放出超出負荷的精神力，讓她的身體負擔也輕鬆點。
因為她跟其他哨兵不同，不是後天通過藥劑覺醒的。
嚴深猜測她天生就有精神力，而且天賦很高，才導致身體負荷過重，從小體弱多病。
可惜她遇到他們太晚了，不過沈青玥突然想到，既然這樣是不是可以開始多治療些人。
她對嚴深提出後，他沉思了一會，“可以是可以的，但是根據你自己的預估，那一天就是3人，現在華夏國狂躁指標在7以上的有起碼5000人。”
“啊？這麽多？”沈青玥心裏默默一算，5000人，一天3人。
媽呀！每天不間斷都要4年多時間。
這還要不算新增長上來指標超過7的人，這樣她的時間就不夠……
見小姑娘愁眉苦臉，嚴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現在藥物也在不斷研究進步，我先匯報給黎部長，就是你見過阿錚的叔叔，他是國防特調部的部長。”
“嗯，誰先誰後也是個問題。”
沈青玥也隻能先回去休息，這麽難的分配，還是讓大佬們頭疼去吧。
才過了一晚，華夏國的精英們已經拿出了一套合理的分配方案——哨兵個人積分製。
根據以往的個人貢獻和接下來的貢獻製度計算積分。
狂躁指數超過7的哨兵，根據個人積分高低安排治療順序，已經發作的額外再安排順序。
情況穩定的哨兵，積分還可以兌換免費的醫療服務，鎮定劑等哨兵專屬用品。
後來這個人貢獻積分製度被普及至各國後，許多人都稱呼為生存積分。
積分兌換狂躁症治療，一在華夏國哨兵內部公開後，就引起軒然大波。
不少已經瀕臨崩潰的哨兵，頓時感覺生活開始有了盼頭，連狂躁指標都下降了一些。
而一些原本不願為國出力的哨兵，開始積極打聽起獲得積分的方式。
不過大家更好奇這位突然如神降般有治療能力的人是誰？
卻隻聽到透出的風聲是一位女性。
於是“天降女神”這個稱呼在哨兵內部開始流傳，他們紛紛暗地裏通過各種關係，開始打聽這位“天降女神”的消息。
而引起轟動的“天降女神”沈青玥，卻又碰到了尷尬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