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滾回去睡覺

“進來。”低沉好聽的嗓音響起,她推開門站在門邊。

傅宴深靠在人體工學椅上閉目養神,有些疲累地捏了捏鼻梁,聽到開門聲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事?”

溫知瑤搖頭,“還不睡?”

他勾了勾唇角,“少了我睡不著?”

她哼了一聲,猜到他肯定又要說這些有的沒的,神情有些惱怒。

傅宴深或許是真的有事要忙,也沒有繼續和她調笑,重新打開電腦,輕聲開口道,“你先睡吧,今晚我睡書房,不用等我。”

溫知瑤飛快地關上了門,幾步逃回了臥室,才鬆了口氣拍拍自己發燙的臉蛋,到了浴室一照,果然又是紅撲撲的一張小臉。

都怪她多嘴,非要去問這一句,搞得好像是在等他睡覺一樣。

傅宴深果然沒有再出現,她畫設計稿到淩晨,隻剩下最後一張,卻怎麽也沒有靈感。

溫知瑤心裏煩悶,端著水杯湊到窗前,凝望著漆黑的夜色和烏雲後淺淡的月亮,她把窗戶拉開一點,院子裏的花香順著微涼的晚風鑽到房間內,讓她的頭腦也跟著舒緩清明了不少。

目光下移,她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院子角落的涼亭裏,他輕靠在立柱上,手裏端著半杯伏特加,也在凝望著夜空上的月亮。

傅宴深還沒有睡?

淡淡的月光下,他的麵容冷淡卻精致,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目看不清神色,沒有了往日裏盛氣淩人的壓迫感,倒有種朗月風清的貴公子模樣。

溫知瑤無端地看入了神,許久才恍惚地回神,有些不好意思。

又被他的美色給迷惑了,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相貌身材,就算放進美人雲集的娛樂圈中,也是一等一的出眾,就像他此刻僅僅是站在這裏,便如同一棵挺拔沉重的玉鬆,在月下姣姣而立,他身上所帶來的疏離和清冷,讓人隻敢遠觀,不敢靠近。

察覺到目光,傅宴深轉頭看來,與溫知瑤四目相對,他看著心情不錯,沒有開口,隻遙遙向她舉了舉酒杯,將伏特加一飲而盡。

被發現了,今晚又是邀請他一起睡覺,又是從窗戶裏偷看被抓,溫知瑤麵紅耳赤地垂下眼睛,來不及關窗,便躲到了一旁,心跳聲驟然加快。

她平複了一會兒,再探頭去看,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樓梯上聲音響起,她屏住呼吸靜靜聽著,但他並沒有過來,隻在書房處停住腳步。關門聲響起,她終於放鬆下來,坐回到**,傅宴深月下獨酌的畫麵仍然揮之不去。

倒不是內心有什麽怦然心動,換做任何一名設計師,看到這樣協調的美,都會有些想法。

她拿出最後一張畫紙,在上麵幾筆勾勒出一棵鬆樹,心中漸漸有了靈感。

溫知瑤熬了一個通宵,畫完了最後一張設計稿。

白天腦袋昏昏沉沉,她洗了一把臉,不知道是該感謝他給自己帶來了靈感,還是該怪他讓自己一晚上沒睡。

吃早飯時,吳媽見她憔悴的樣子以為她生病了,一會兒拿熱毛巾一會兒煮紅棗薑茶給她暖身,急得團團轉,連傅宴深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看著她重到不能忽視的黑眼圈和萎靡的眼神,他蹙眉道,“昨天幾點睡的?”

“沒睡。”溫知瑤懨懨地喝著粥。

“沒睡?你幹什麽了?”傅宴深沒好氣道,“大半夜偷窺我,然後一夜沒睡?”

“誰,誰偷窺你了?”她驚得嗆了一口,咳了半天才平複下來,“我就開窗透透氣,你站在樓下喝酒,還嚇了我一跳。”

“我昨天畫設計稿了,黎老給的期限比較緊,幹脆直接畫完了。”

他給了她靈感的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按照他的陰陽怪氣,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話來惹她難堪。

溫知瑤沒精打采地扒著眼前的雞絲粥,沒注意對麵的男人已經沉下臉。

“兩天不睡覺,你成仙了?敢死在家裏我給你丟出去。”傅宴深冷哼,“吃完早飯立馬滾去睡覺,今天上午踏出家門一步打斷你的腿。”

正把桂花糕端上桌的吳媽眼皮一跳,差點把盤子打翻。但看著傅宴深的臉色又不敢開口相勸,心裏不由感慨:就先生這麽個暴脾氣,關心的話也要拐著十八道彎,和個機關槍一樣掃射出來,能討女孩子歡心才怪!

難怪夫人昨天跟他吵架,這要是時間長了,哪個正常女孩都得被罵跑。

不行,一會兒去老爺子家送鹵好的牛肉,她得跟老爺子說說,讓他勸勸先生,對待女孩子要溫柔耐心地哄著才好。

溫知瑤實在沒力氣跟他辯駁,頭腦一片混沌,連剛煲好的雞絲粥吃起來都食之無味。

真是不如年輕的時候了,想當年上大學那會兒,半夜和陳澤琰跟著師父去場子辦事,熬個通宵一點問題都沒有,第二天還能化個妝回學校上早八課。

現在隻是一晚沒睡,就感覺呼吸困難,快要猝死了。

“別吃了。”傅宴深拿過她手裏見底的碗遞給吳媽,抽了兩張紙粗魯地幫她擦了擦嘴,“現在就滾上樓。”

她也正有此意,聽話地拉開椅子準備回房間,吳媽心疼地往她手裏硬塞了兩塊桂花糕,說早上剛蒸的還溫著,讓她吃了再睡。

溫知瑤把散落一床的設計稿放回桌子上,整個人鑽進被子裏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迷蒙中好像有人幫他拉上了窗簾,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傅宴深站在桌邊看她的設計稿,餘光見一旁廢紙簍裏的紙張上似乎還寫著字,因為不確定溫知瑤是不是還有用,所以吳媽每次打掃的時候都沒有動這個箱子。

他看著呼吸均勻的女人,鬼使神差地彎腰把它們撿了出來,裏麵大多是修改後畫費的線稿,但還有兩張,是他昨晚喝酒的速寫,最後一張揉成了團,打開一看,上麵除了他的輪廓,還有三個大字:狗男人!

傅宴深黑了臉,咬牙走到床前,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溫知瑤,用力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白皙的額頭瞬間紅了一小片,夢中的女孩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欺負她,皺著眉嘟囔了兩句,整個人縮進了被子裏。

傅宴深嗤笑了一聲,把她的臉從被子裏撈出來,使勁兒捏了兩下才罷休。

……

“叮叮叮!”

煩人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溫知瑤勉強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下午兩點。

她睡眼朦朧地摸到手機按了接聽,

“喂?”

“姐姐,還沒醒啊?你過的是什麽美國時間?”陳澤琰活力四射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我到海市啦,還不快來請我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