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間塌陷至地獄
許久，許久——
路琳達收回視線，平靜開口：“那邊的迷霧波動最近很是詭異，時而瘋漲時而退散，各方的人去了幾次，都沒查出結果。”
“這樣嗎……”薑燃緊鎖眉，“21區荒廢很久了，會不會是傀屍群最近活動頻繁，或者它們有了新的目標和計劃……”
“我們也是這樣猜測，馬上就是領主賽了，各大主城的焦點都在賽事上，而且各地排前的異能者都聚集去了領主賽，各區的防備就鬆懈了許多，BOSS們為確保在此期間不出問題，所以派我們頻繁前往調查……”
路琳達一番話落，薑燃垂眸未再接話。
她心中不安，因此也沒察覺其中的異樣。
而早在路琳達提到“迷霧禁製”四字時，鳳京城內便瞬間炸開了鍋，雖然皇家防守嚴密，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他們早就知道在藍幕出現的那天，京城便被迷霧環繞，與外界斷聯。
許多外地的商戶或者有親人在迷霧那頭的，總之但凡是迷霧那頭有牽掛的人和物的，早已鬧翻了天，還是鎮北王和鳳京尹，外加百密閣合力安撫、壓製，軟硬兼施，才避免了一場鬧動！
皇家每日都派人在查，但據小道消息，至今沒查出結果。
這藍幕雖然看著新奇，但正是因為新奇，又麵臨如此種種，即使再感興趣，眾人心中又怎能不慌，此刻在那藍幕裏聽到迷霧兩字，像是瞬間為眾人推開了一扇迷霧的大門。
但是，還有無數扇門等著他們繼續打開！
“那迷霧禁製到底是什麽？可與京城外圍那些霧氣有關？到底怎麽出現的這些藍幕？那些霧氣又何時消散？她們是不是知道什麽？可為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知情？！”
大街上百姓們議論紛紛，有大隊官兵已趕來安撫，鳳京尹讓眾人莫怕，陛下總會給大家一個答案，士族們與大家同在，陛下也與大家同在，百姓們還是愁眉苦臉。
朝堂上，剛匆忙打發了鳳京尹去安撫百姓的欒璟，此刻焦急地在高階之上走來走去，最後盯著藍幕裏那雙金瞳，一把揮掉了台上的奏折，怒道：“那些鬼東西到底是什麽？！”
“她們為何不把話說完！”欒璟氣又急，好不容易安撫下百姓，如今她們提及，卻沒有答案，京城免不了又是一番**。
左相黎永賢出列：“陛下不用憂心，她們不是也在調查，我覺得這兩件事確實巧合，我們與她們一同調查，總能查出問題所在，想必知道了這迷霧從何而來，也便知那藍幕為何顯現了。”
“左相言之有理，到時所有問題迎刃而解，我們隻管在此期間學習她們的優點，摒棄她們的缺點，她們那裏也不見藍幕，於我們是有益的，到時迷霧一散，我上雲國力突飛猛進，那些邊境小國和戰羅等國，必然再不敢犯！”禮部尚書談獻章恭敬勸慰。
朝堂上針落可聞，欒璟麵色難看。
藍幕中，飛艇停在巨獸森林上方，薑燃跟她們道謝之後，從飛艇之上一躍而下，沒入森林中。
趙亞寒關上門，路琳達那雙眸子還倒映著她變小的身影。
“有什麽問題嗎？”隊裏長發低束的治療係鄭楚洛問道，他反光的眼鏡倒映得是路琳達的身影。
路琳達收回視線，沉聲：“沒有。”
“是嗎？”鄭楚洛語氣不明，餘光掃向下方森林。
葉曉拍了拍駕駛位的白司嶼道：“好了，司嶼，走吧。”
飛艇遠去，薑燃在森林裏昂首，21區的迷霧禁製為什麽會波動異常？具體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的？迷霧禁製環繞整個無穹域，無穹域就像是無窮宇宙中的一葉孤舟，自從怪物與人類共存的那天開始，這些迷霧便已經存在了，誰也不知道，紀元前是什麽，那邊是什麽。
無穹域周邊的迷霧禁製永不消散，無論多強大的異能者都不能穿過迷霧，無能多強大的科技都不能探聽到半點消息，那裏對於人類來說是禁地，基本是有進無出。
進去的人要麽迷路死在裏麵，要麽被強大的然力壓碎，幸存之少數出來也隻記得白霧茫茫，無邊無際！所以，無穹域的人類，都稱它為不可跨越的——禁製。
薑燃越想越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感覺來得莫名，所以她打開手環，給顧漠發了一條消息：【你還在21區嗎？21區的迷霧禁製波動異常，許多財閥派人打探，你看能不能探聽出什麽消息，如果有危險，撤離21區，與我匯合。】
發出這條消息，心中不安的感覺卻並未散，右手不由緊緊握住胸口的火墜，姐姐，你的消失是否與之有聯係，這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
她凝重的神色，也令古人們不安。
“沙沙沙——”四周茂密的荊棘叢裏傳來熟悉的動靜，那難聞的腐臭再次縈繞鼻間，四周寒冷，周身寒涼，雪花散落，目之所及鬱鬱蔥蔥與朽木枯枝交叉生長，薑燃沉聲道：“卡爾瓦利亞。”
巨大的卡爾瓦利亞樹從泥土中衝天而出，在那些貪食的巨食張開血盆大口撲向她的時候，薑燃右手下已出現一個圖騰陣法，站在高空中的樹巔俯視它們。
不夠——單憑它們還不夠鍛煉她的實力——
薑燃端立樹巔，綠瞳中星光點點，右手翻轉間，手中出現一根細長的紅杉針葉，薑燃抬起左手，右手拿著那根針葉狠狠在左手上劃拉出一條深長的血口子——
鮮血滴下，下方的巨食猙獰了一雙眼，瘋狂地往上爬。
它們貪婪——
它們麻木——
它們饜足——
它們沒有靈魂，它們就是地獄的象征，麻木地衝向深淵，又能被深淵輕易滿足，遠處，越來越多的巨食獸襲來，森林中的巨食植也在不斷地蘇醒，陰冷的森林血紅一片，是它們的眼！
它們張著血盆大口奔向薑燃，它們的血腥氣直襲薑燃喉間，腥、鹹、臭，薑燃閉眼享受它們的來臨，她不算個好心的人，多年的鬱積令她很想放肆一場，但是她不能殺人——即使敵人，時機不到。
可她——可以殺它們！殺它們不需要時機！
“飲吧——我的血，它們的血——”
“飲個盡興——享受這一切！”
薑燃雙臂張開，身後巨大圖騰顯現的那一刻，她猛地睜開那雙眼，一棵如岩漿般紅黑的大樹衝破雲霄，紅色似血的岩漿從它身上流出，它的無數枝幹如長著巨齒，興奮地襲向那些巨食！
“感謝您的美味，我的主人！”
它的主枝來到薑燃身側，如人類優雅地向她單膝跪地，它頂端的齒吸食她左手傷口的血，它每吸食半分，便強壯半寸，植被繁密的森林裏，它血色和黑色交織的樹根不斷破土蔓延……
血紅之境，如岩漿傾倒，薑燃的綠瞳中泛著紅光，她扯下它一條枝幹，如風在林中過境，如死神收割惡鬼的冤孽，那些巨食一個個變成幹屍倒下，又陷入深深沼澤……
不留一絲痕跡，卻宛如人間塌陷至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