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住在偏房的原配

其實蘇岱的擔心略顯多餘，因為辛柚寧此次下江南，不完全是為了治病。

她必須要見燕離一麵！

現代人，談戀愛分手很正常，她沒啥想不開的，但玩消失是幾個意思？

她不喜歡做怨婦，要分手也要由她先開口，當麵甩了他！

半個月後，蘇家的船終於在江南洛州靠了岸。

洛洲比起靠海的沛陽，果然又是另一番風景，處處都透著精致講究。大家在客棧歇了一夜，蘇岱就帶辛柚寧一行去吃了當地有名的碧螺蝦仁、櫻桃肉，又要帶她去買名貴的蘇繡和首飾。

蘇岱自己當了十五年的女子，卻沒有追求女子的經驗，出門時，曾經旁敲側退找薛懷簡討教，薛懷簡給他支招道。

“男子向心儀的女子示好，一定要大方，舍得給她花錢！隻要錢花到位了，連王母娘娘你都能拿下！”

可辛柚寧卻拒絕了。

“我們又不是來玩的，蘇岱你不是要談生意嗎？快去忙吧，別成天東遊西逛的！”

蘇岱隻得依依不舍地離去，臨行前又約辛柚寧夜裏去看花燈，青鸞就忍不住和菖蒲咬耳朵。

“感情蘇公子是看上咱們小姐了啊？看這一路殷勤的，他倒也不錯，蘇家那麽有錢，他又這麽好看，就是可惜，太像姑娘了些，沒有燕家表舅那麽俊美。”

菖蒲繃著臉道。

“燕表舅也好，蘇岱也罷，都生得和妖精似的，必定不專情，還有那個叫丁香的小藥童，娘娘腔腔的，總像小雞仔似的老粘著小姐，我們都得防著，出門在外，千萬別讓小姐被男人占了便宜，回去沒法和侯爺交待。”

兩個丫頭私下八卦她，辛柚寧並不知情，她吩咐丁香收拾了藥箱，又讓穩重些的菖蒲雇好馬車，拿著馮夫人侄女的家書直奔燕家。

說起來，馮夫人這侄女嫁的燕琮，並非燕家嫡係，隻是旁支，宅子並不十分寬闊。

縱然如此，辛柚寧還是碰了一鼻子灰，那封信燕家的下人掃了一眼，就給她拒之門外了。

“你找錯門了，去隔壁問問看。”

辛柚寧在沛陽小有名氣，但在千裏之外的洛州，就沒人買賬。

那下人語氣傲慢，一看就是把辛柚寧當成了江湖騙子。

菖蒲氣不過。

“明明是你家夫人寫信邀請我們小姐來的，我們小姐可是沛陽數一數二的名醫！別人想請還請不到呢！”

“什麽沛陽辛柚寧，沒聽說過！我們家老爺要請大夫，從來隻請張王趙李幾位老先生，你們別在門前糾纏了，趕緊走！”

辛柚寧皺眉，即便燕夫人沒有提前交待過她要來的事，看見燕夫人的親筆信，起碼也該去通稟一聲問問情況。

可這個下人的態度，分明就不把燕夫人的話當一回事。

說話間，一個小丫鬟從門裏擠出來，陪著笑臉給門房塞了塊碎銀子道。

“門房大哥，這位辛小姐不是來看病的，是夫人姨母的小友，替姨媽捎東西來的，就請您行個方便！”

門房收了錢，這才把辛柚寧主仆三人放進了院子。

“辛鄉君有所不知，我們夫人在這個家裏不得勢，說不上話，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眼裏都沒主子了，讓鄉君受委屈了。”

丫鬟再三抱歉，把辛柚寧帶到了燕夫人住的地方。

就三間正房，一間下人住的耳房，雖然燕琮是旁支，家裏也沒窮到要給正室夫人住這種逼仄偏院的地步。

馮夫人的侄女馮杏兒，穿著也很素淨，身上隻戴了幾樣簡單的首飾，見辛柚寧來了，連忙叫丫鬟上最好的茶葉，又拿點心出來招待。

可這些東西，就連菖蒲都看不上。

馮杏兒又難堪又慚愧。

“我知道鄉君是看在姨母的麵子上，才肯專程為我跑這一趟，真是怠慢了。”

畢竟是馮夫人的侄女，辛柚寧不是勢利眼，很給麵子地喝了口茶。

“我看門房分明是故意的，看來夫人求醫的事，你家老爺既不讚成，也不知情？”

馮杏兒紅著眼睛道。

“不瞞鄉君，我嫁過來十年了都不曾生育，前些年請了多少大夫吃了許多藥，都沒有動靜，後來老爺幹脆納了一房妾室，誰知當年就生了個兒子，婆母就覺得再為我請醫用藥也是浪費銀子……”

丫鬟忍不住插嘴。

“姨娘生了小少爺，說原來住的院子太小，不夠養孩子，老夫人就讓夫人挪到了偏院來，夫人，您明明是明媒正娶來的，在這個家，卻處處要看姨娘的臉色！”

又是一個生不出孩子就被丈夫嫌棄，婚後生活淒涼的經典封建案例。

大乾的男人，普遍就這點覺悟，別說辛定邦了，薛征都不例外，就連蘇岱這種當女孩養大的，都會擔心自己沒法給蘇家傳宗接代。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不配好好活著嗎？有本事，男人就自己生啊！”

沒想到丁香竟很義憤填膺，菖蒲都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丁香自覺失態，連忙低下頭去，辛柚寧笑道。

“說得很對啊，生育是上天賦予女人的權力，但不是女人的價值，生不生孩子，選擇權本來就應該在女人！夫人可以有期待，但沒必要因此自卑。”

馮杏兒隻是笑了笑，辛柚寧清楚三言兩語不可能改變古代女人的既定觀念，當即也不囉嗦，給馮杏兒把了會脈，又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

她沉吟了片刻，肯定地道。

“夫人，您身子很健康的，沒有任何問題！”

馮杏兒懵了，短暫的歡喜過後，顯然不太敢相信。

“這……可是十年了，我肚子半點動靜都沒有，這怎麽可能沒有問題呢？鄉君要不要再看看？”

“我看懷不上孩子並非是你的原因，如果可以，我想替你家老爺診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