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找茬的來了

果然,置衣令下去的第一天,柳夫人便殺氣騰騰敲開了木香居大門。辛柚寧不想和她正麵衝突,佯作不在,讓青鸞、菖蒲把人打發了。

興許是辛柚寧“臭名在外”,第二日天剛剛亮,柳夫人又守在了木香居門口。

辛柚寧隻得打著嗬欠出來應對。

“柚寧,今冬的置裝費,你為姐妹們每人列了一千兩銀子的首飾錢,我代各位姐妹向你道謝。”

柳夫人是丹青聖手的傳人,典型的江南美人,柔柔弱弱,她是薛征所有夫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自己擅長書畫,說話也是文縐縐一套一套的。

“柳夫人客氣,要謝也是謝三位公子,他們每人的置裝費縮減了一半,勉強填補了各位夫人們的首飾坑;可還有大量的空置,左右我的冬衣還多,我便把我自己的那一份也騰出來,為各位夫人們打首飾。”

柳夫人大吃一驚。

往常阮氏掌家,中飽私囊不在話下;這辛柚寧竟這般無私?

她可不信!

都說無商不奸,阮氏母子典型地占了便宜還哭窮,辛柚寧和薛懷簡關係那麽好,自己也經營醫館,總歸是半斤八兩。

“柚寧,你現在今非昔比,不但是當今朝廷下封的鄉君,還是侯府主持中饋掌家人,說起來,侯府後院的所有夫人們都沒有你風光。過些時日沛陽城交際走動,侯府方麵的帖子,你定會不落空,若是太過清簡,出門應酬失了禮數……”

“若真如夫人所言,侯府是沛陽城頭一把交椅,我又是女眷中萬眾矚目之輩,那我就是穿一身乞丐裝,也會有人讚譽我獨特無一,難說還會成為沛陽城的時新!

畢竟隻要侯府還在,旁人就要給我麵子,我又何須與旁人爭奇鬥豔嘩眾取寵?”

一番話,把柳夫人的話堵得幹幹淨淨,讓接下來想向辛柚寧增加首飾預算的計劃盡數打散。

柳夫人訕訕地離開了木香居,到了聽風堂,見到薛征眼淚就噗嗤噗嗤地往下落。

“真是世風日下,我堂堂的夫人,大公子的生母,竟然要看一個小丫頭的臉色行事,要買點東西,還要向侯爺您的義女討要!”

薛征一個頭兩個大,辛柚寧接手侯府中饋之後,就和薛征約法三章,讓薛征不能指手畫腳拖她後腿。

可是到底是自己嬌滴滴的夫人……

“她一個來自民間的小丫頭,從前至多隻管過自己開的那家醫館,侯爺把偌大侯府的中饋交由於她,就不怕她搞得無法收場?”

“不是還有阿阮在旁邊幫忙嘛。”

“阮妹妹主動讓權,自然力不從心。侯爺,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管不好賬,你可一定要換人!”

辛柚寧讓柳夫人為首的府上主子不高興,可在侯府卻收買了不少人心,特別在廣大的下人奴仆中,收獲了堅定的群眾基礎。

她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總算理順了侯府的賬目,見縫插針地還稟明薛征,讓侯府出麵給薛懷景請了幾個師傅開小灶補課。

薛懷景文不成武不就,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辭藻華麗的詩詞,這些一不能吃二不能用,除了成為紈絝子弟遊戲人間。

可惜這項才能,無法成為加分項,讓薛懷景被富婆自帶嫁妝包養,不若讓他多讀點書,就是考不上科舉,依靠薛征的裙帶關係去官場謀一份差事,也能自立門戶養活自己。

做完這一切,辛柚寧才恍然自己好幾天沒有出侯府,牽馬便往辛府過去。

辛府,燕離不在。從許久不見的紀綱口中得知燕離開的綢緞鋪子生意了了,已經瀕臨倒閉。

“俺們爺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過主子有的是錢,隻要柚寧小姐高興,浪費了也就浪費了!”

“說得燕離做生意就是為了逗我高興一樣!”

辛柚寧翻了個白眼,可轉念一想,燕離做事確實太過隨心所欲。

說去看蠶絲,就開了綢緞鋪子,開了也不好好經營,反倒是特地陪她去尋白僵蠶屍以及尋找趙銘通倭證據一般……

等等,想起蘇岱大義滅親雙蝶號時此人也全程參與……可那之後,燕離又開始無所事事。

什麽東西忽然串聯起來,辛柚寧好似抓住了什麽,可仔細想想,依舊是一團亂麻。

算了,左右她和燕離是始於顏值,她現在對燕離感興趣,便好好談戀愛,至於別的,薛征不是等閑,這樣一個大活人在沛陽蹦躂,若有問題,薛征才不會放過他。

打馬離開辛府,辛柚寧去遊陵醫館走了一圈。

上次蘇岱送的小猴子如意還被她放在醫館,自己最近都長住侯府,不若把如意帶過去。

遠遠地,就聽到後院傳來如意吱吱吱歡樂的叫聲。

辛柚寧走近一看,見蘇岱坐在一個蒲團上剝著核桃,如意在他肩膀頭頂上躥下跳,好不快活。

“阿岱,你怎麽來了?”

見到辛柚寧,少年滿臉掩不住的歡喜,手上的核桃一拋,就朝她過來。

“寧姐姐,總算見到你了!”

拋下的核桃在空中滑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被如意一個後空翻接住,它得意地吱吱亂叫,見沒有人理它,三步並作兩步又跳到蘇岱肩膀上,扯著他的頭發就是一陣發泄。

“你這猴子,盡搗亂!”

如意被蘇岱扯下肩頭,扔在地上,小猴子委屈,手腳並用爬到辛柚寧懷裏,委屈巴巴尋求安慰。

“好了,我們如意最可愛了。”

溫馨的一幕,讓蘇岱唇角不由勾起,他靜靜看著其樂融融的主寵,和辛柚寧分享這兩個月出海的經曆。

“寧姐姐,離開了沛陽,我才知道外麵是那樣大,山外麵有山,海外麵有海,大乾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國家,其他各國的人長得和我們也截然不同,這樣廣闊的天地,是十輩子錦衣玉食都換不來的寶藏,蘇家男人哪裏卑賤,是他們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