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表舅涉嫌走私

……

回去的路上,辛柚寧問晏夙離。

“你知道沛陽附近,哪裏有蠶農嗎?”

晏夙離立刻就知道她打算用什麽療法了,笑道。

“阿寧還真是問對人了,表舅我可不就是絲綢商?明日我正好要去桑鄉采購一批絲綢,你要跟著去嗎?”

辛柚寧想也沒想。

“是嗎?那就太好了。”

樊尋有點著急。

“柚寧姑娘,桑鄉離沛陽城二百裏路,這一來一回的恐怕得三五天,你有什麽事,吩咐我就行了,可別耽誤了比試。”

蕭慕白是醫邪的得意弟子,是有真本事的,不能和那些庸醫相提並論。

辛柚寧鬥醫輸了,她自己丟人不要緊,可是要連累主子被蕭老鱉師徒嘲諷的。

辛柚寧拒絕。

“不行,這事沒法代勞,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樊尋還想說什麽,被晏夙離一個眼神打斷了。

“你想做什麽,放手去做就是了。”

辛柚寧回到木香居,立刻著手開始調製藥膏。

她走的這幾天,得先給蓮娘養護一下皮膚底子,才受得住後頭的猛藥。

剛熬好藥晾著,安平侯就著人來請她過去複診。

辛柚寧背上藥箱便前往聽風堂,沒想到卻是穆氏和薛懷景在場。

屋裏的氣氛也有點不對勁。

她在鬥醫會上說的話,早就傳到了薛家,眾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沒想到柚寧竟是醫仙弟子,我們侯府可真是藏龍臥虎,也不知這位親家表舅又是個什麽來頭?”

穆氏的話意有所指。

辛柚寧並不奇怪,她這“表舅”一來就給薛懷景來了個下馬威,做娘的對此人印象能好才怪。

薛征卻直切正題。

“柚寧丫頭,咱們大乾近年對倭國施行禁海令,凡絲綢瓷器均不可販售至倭國,可老夫收到密報,近日發生了幾起絲綢走私案,恐是與海匪勾結……”

見父親不好啟齒,薛懷景開口道。

“你那個表舅初到沛陽城,就攀關係住進侯府,不僅準備做絲綢生意,還牽扯上懷簡,你說一切怎麽會這麽巧?”

辛柚寧是聰明人。

“二哥是懷疑我表舅不僅走私絲綢,還想拉侯府下水當擋箭牌?你有什麽證據嗎?”

每次聽她叫自己二哥,薛懷景就覺得刺耳,更見不得她維護那個可疑的男人。

氣惱之下,他態度又強硬起來。

“如果有證據,你那好表舅早在大牢裏了,還會給你機會在這裏頂嘴?父侯自是要查清楚的。”

辛柚寧當然明白,事實勝於雄辯。

她不清楚燕離的底細,遇上他的那晚,燕離中的正是海匪的暗器。

她對他並非沒有戒心,隻是燕離城府雖深,可對她的無條件維護,她能感受得到,願意賭一次。

“好,既然如此,明日我正要跟表舅前往桑鄉進貨,如果他確實犯下走私大罪,我定會為父侯尋到證據。如果父侯信得過我的話。”

薛懷景聽說她要和那個妖冶的男人單獨出遠門,心中莫名一股火起。

這才和離沒幾天,她就開始不守“婦道”了。

“父侯,燕離此人太可疑,此時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將他監視起來調查,否則風聲走漏,讓他往海上逃了,可就難追了!”

穆氏也讚同道。

“侯爺,大乾近年與倭國關係緊張,一旦從侯府跑出去的人勾結上海匪,薛家必遭牽連,聽說北黎王即將替皇上南巡,若是被那個奸王抓住把柄,定會以此向侯爺發難!”

“二位是哪來的包青天,光靠腦補和推測,就給人定叛國罪,製定逃亡路線了?”

安平侯薛征抬手,止住了三人的爭吵。

他鎮守一方,別說是燕離,即便是辛柚寧犯了這種罪,他也會大義滅親。

薛征肅容注視著辛柚寧。

“柚寧丫頭,義父願意信你,望你不要辜負老夫。”

第二日,辛柚寧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依舊跟晏夙離前往桑鄉,隻不過讓馬車轉道先去給蓮娘送藥。

紀綱長得太凶了,不適合跟著談生意,此行便隻有樊尋隨同。

等辛柚寧上了畫舫,樊尋才道。

“主子,昨日柚寧姑娘在安平侯麵前,與薛二母子據理力爭,可見對您很是維護。”

晏夙離涼涼瞟了他一眼。

“你當我聾了?這個小沒良心的,分明是說要替薛征拿我把柄。”

他盯著畫舫上那道窈窕身影,目光陰晴不定。

“將來我和薛家撕破臉,你說她會站在哪一邊?”

辛柚寧走進蓮娘房間時,蕭慕白早已替她左臉敷好了藥。

她一靠近就聞到那藥膏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老虎草?”

其實就是積雪草,因受傷的老虎蹭積雪草來治療傷口而得名,對傷口愈合和修複損傷卻有奇效。

這其實很多中醫都知道,可和哪些藥材一起調配,調配的比例不對,效果也是天壤之別。

蕭慕白也聞出了她手中藥膏的某些成分,蹙眉道。

“丹參、冰片、五倍子……沒想到小醫仙用藥如此保守。”

保守雖然不算什麽貶義詞,但從醫邪弟子口中說出來,就是諷刺她平庸的意思。

辛柚寧也不和他爭論。

她仔細看過蓮娘臉上的傷,雖然可怖,但不是刀劃火燙的,不到真皮受損的程度,也沒產生增生,要是在現代,做幾次激光手術就行了。

但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僅靠常規藥物是很難在一個月內恢複的。

這些藥不過是給蓮娘打基礎的。

“這一瓶隻塗右臉,每日三次,夠用五六日了,等我回來以後,再給你換新的藥。”

蓮娘含淚點頭。

沒了這張臉她就活不下去,抱有一線希望,也要把死馬當活馬醫。

蕭慕白不能置信。

“等等,你丟下這瓶藥,就打算五六日都不現身了嗎?”

辛柚寧沒義務和他解釋那麽多。

“藥膏我已經製好了,明明自己能塗,我天天來做什麽?”

看她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顯得認真對待這場比試的他格外愚蠢。

蕭慕白似乎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眼眸冷沉下去。

“好,很好,你和你師父真是一個德行!既如此,別怪我不留情麵!”

辛柚寧目送他憤然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

“脾氣這麽壞,他是不是有點缺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