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除夕宴

老太太雙標不講理,燕標心裏苦卻無法忤逆。

“母親別生氣,兒子這就去把辛鄉君請來再給母親診一次脈就是了。”

“別急,等過完年再說,屆時你讓璃兒去說,畢竟人是璃兒請來的,他說話管用!”

燕標心裏老大不樂意,平時他看見燕璃那副放浪形骸的樣子,血壓都要飆升,可他向來孝順,燕老太君說什麽都隻得應下。

燕老太君話鋒一轉。

“對了,璃兒一向不是個長情的,我看他對那個辛鄉君倒是格外上心,她醫術這麽高明,如果能留在燕家給璃兒做個側室倒不錯,你怎麽看?”

“母親,這不妥吧?好歹是安平侯府的鄉君,她未必願意。”

“嫁過一次了,不做側室還想怎樣!且不過是個義女,又不是薛征親生的!我看燕家的側室已經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見燕標皺眉不答,燕老太君哼了一聲,拭淚道。

“我這也是為了瑛兒考慮,這麽多年了,可憐好端端一個孩子,竟成了個藥罐子,還不知有幾年除夕可過,萬一那個辛柚寧能治呢?”

燕標依舊沉默,袖中雙拳卻不覺握緊。

每次提起長子燕瑛,燕標對燕璃的憎惡就多了幾分。

燕瑛原本是個健康的孩子,要不是因為燕璃,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他知道,燕老太君並非是真的心疼燕瑛,隻不過她認為隻要辛柚寧嫁給燕璃,再給燕瑛治病,就能替那個逆子贖罪罷了!

除夕的頭一天,餘秀珠命人送了一隻檀木箱子給辛柚寧。

“辛鄉君要留在府裏過年,這是我們三少夫人一點綿薄心意。”

辛柚寧打開一看,卻是一箱華貴的盛裝。

幾個人裏,隻有蘇岱是識貨的,他摩挲著衣裙上刺繡笑道。

“這是洛洲綴錦閣的衣裙,刺繡工藝精致非凡,隻接受熟客預定,還需提前半年,富而不貴的人家,也訂不了他們家的衣裳,我們蘇家的女子,進宮選秀的衣裳,也是在他們家定製。寧姐姐,你穿上這個,一定會豔壓群芳!”

辛柚寧對豔壓群芳沒啥興趣,她隻想到,如果需要提前半年,那現做肯定是來不及了,也就是說,餘秀珠是把為自己定製的衣裙送給了辛柚寧,也算是很有誠意了,不穿還顯得不給別人麵子。

辛柚寧於是命菖蒲把她原本準備的那身衣裙,送去給了溫舒,她囊中羞澀,平日用度都靠燕府接濟,加上晏夙離的事,現在更不受燕家人待見,估計也沒有像樣的過年衣裳,多半要受薑落雲和餘秀瑩的奚落。

為了不丟安平侯府的臉,辛柚寧也算是斥“巨資”置辦了一身行頭,雖然不能和綴錦閣的相比,也不會辱沒了溫舒。

溫舒雖然不會出席燕府的除夕宴,可收到這麽漂亮的衣裙,也很是感動,細柳卻不怎麽高興。

“小姐,聽說二房的三少夫人送了辛鄉君一身綴錦閣的衣裳,這就是辛鄉君不要了,才給您的。”

溫舒笑容一頓,沉聲責備。

“細柳,做人不能太得寸進尺,辛鄉君沒義務對我好!受人家的恩惠,怎麽還挑三揀四?”

細柳忙解釋道。

“小姐,我隻是心裏難過,以前我們看薑鄉君的臉色過活,以後難道要看辛鄉君的?要是表少爺還活著,很快就會接我們去盛京了,又何必要人家的剩東剩西!”

想起英年早逝的表哥,溫舒心情一霎低落。

當初表哥活著,她還是北黎王的表妹,在哪裏不能抬頭挺胸,可惜,表哥一死,溫家沒了靠山,情況也急轉直下,不得不靠燕家施舍。

“小姐,您不能軟弱下去了,表少爺沒了,您得為自己謀個前程,也為溫家謀個前程……”

溫舒豈會不知道細柳的意思,當初溫家把她送進燕府,也存了這個意思。

溫舒的兄弟們,以前有晏夙離養著,好吃懶做慣了,根本不能指望靠他們振興家族,如果溫舒能給燕璃做個側室,穩靠燕家這棵大樹,溫家上下的日子才有著落。

“我知道了……”

除夕夜,郡公府張燈結彩,火樹銀花,一派喜氣。

燕老太君要先帶著全家在祠堂祭祖,然後才設除夕宴守歲,薑落雲和餘秀瑩和燕家沾親帶故,自然也要參加,可辛柚寧到底是個外人,她不想去湊那個熱鬧。

就如之前約定好的那般,從酒樓裏叫了一桌上等酒菜,在雙虹閣和蘇岱、溫舒等人共度。

燕老太君禮貌性命人來請了一次,見狀也不再勉強,又給她們送了幾壇好酒幾樣點心。

餘秀珠進府的時候,也特意來雙虹閣道了謝,吃了幾天辛柚寧的藥,她精神頭好了不少,今日除夕也能親自前來了。

見辛柚寧穿了她送的衣裳,餘秀珠非常高興。

酒是燕家窖藏的好酒,香醇濃鬱,丁香青鸞菖蒲幾個喝了半壇子,醉得東倒西歪。溫舒體弱,隻喝了兩杯,坐了許久仍不見燕璃回來,身體有些受不住,便先行離席回去了。

蘇岱用筷子蘸了些酒喂給如意,把小猴子辣得吱哇亂叫,不一會,居然趴在辛柚寧腿上了睡著了。

辛柚寧喝了酒,卻依然非常清醒,她表情冷靜地看著遠處在天空綻開的焰火,有種別樣的冷豔。

蘇岱以手支頤,醉眼朦朧地睨著辛柚寧。

“柚寧,今晚你真漂亮,我想……”

又來了……

聽見他叫自己名字,辛柚寧就頭大,預感蘇岱要失控,好在蘇岱撐起身體欲親吻她的時候,突然不勝酒力,軟軟倒在了椅子上。

辛柚寧這才收了拳頭,看著這屋裏東倒西歪的一群人,她歎了口氣,將她們一個個搬到**,蓋好被子。

“你今日怎的這般賢惠起來?”

燕璃披著墨色大氅,肩頭落了少許雪珠,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辛柚寧奇怪。

“這個時候,燕二爺不是應該還在除夕宴嗎?”

“每年都一樣,沒什麽意思,與其在那裏戳父親的眼,不如逃回來。”

他瞥了眼桌上沒怎麽動的菜,非常隨意地夾了些嚐了嚐。

“喂!那是我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