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酒裏的故事

沈逸的酒齡有十幾年了,他家是江城的產酒大商,銷售至全國各地。

自打沈逸小時候起,就學著調酒,他調的酒,每一種酒裏,都會有著一段故事。

唐暮煙又喝了一口酒,隨即笑道,“我能有什麽故事?”

“你沒有?”沈逸來了興致,瞬間困意全無,他視線掠過那杯酒,淡淡的道:“可是這酒有呀。”

這杯“bright red blood”是沈逸喝醉後,回想起某段“故事”後,一時興起調製的。

這酒剛開始入口時是小雛菊的清甜味,代表的是初戀,後麵會被玫瑰的醇香所覆蓋,再配上些葡萄酒原有的澀意。

但由於那抹澀意極短,往往會被人所忽略,大多數人都隻能品嚐出前麵兩道口感。

沈逸,“這還是別人跟我講的,暮煙妹妹,你有興趣要聽聽嗎?”

唐暮煙盯著麵前的酒,指尖的酒杯晃了晃,“說來聽聽。”

沈逸,“我有一個朋友,這個故事發生在我朋友十八歲的那年冬天,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女孩,她是新來的轉校生,她長得算不上美人,但卻十分清麗,淡雅,就像是含苞待放的小雛菊,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動心。”

“男孩總是會在女孩身上花很多心思,他會給女孩準備很多的驚喜,還記得那年冬天,女孩終於答應了男孩的表白。”

“那天下了一場雪,很美,雪花飄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眼睛上,嘴巴上,還有——”

唐暮煙不耐煩地打斷,“說重點,他倆是不是親了。”

沈逸沒好氣地白了唐暮煙一眼,對於她的打斷他很不高興,“別打斷我講故事。”

“好好,你繼續。”

沈逸繼續道,“男孩隻是看著女孩,什麽都沒有做。”

唐暮煙切了一聲,“這男的真慫。”

沈逸冷臉,“別打斷我。”

唐暮煙,“哦。”

沈逸,“男孩和女孩談了一段時間戀愛,很甜蜜,後來女孩的母親把女孩帶到國外生活,在第二年的冬天,男孩和女孩徹底斷了聯係。”

“男孩再見到女孩,是在五年後的一天,女孩清麗感已不複存在,她變得更精致了,如同玫瑰一樣妖豔,美得不食煙火,可是物是人非,女孩已經不記得他了,可男孩心裏卻始終銘記著那段感情,好像在那年冬天,他的小雛菊就消失掉了。”

最後沈逸長歎一聲。

氣氛一度很傷感。

唐暮煙來了句十分破壞氣氛的話,“講完了?”

沈逸見唐暮煙一副完全沒聽去的樣子,有點生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給別人講這個故事。

沈逸無語,“講完了,打烊了,唐大小姐快回家吧。”

唐暮煙並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她按住沈逸的胳膊,攔下他趕客的動作,“沈逸,我不記得我十五歲的時候跟你談過戀愛。”

沈逸被唐暮煙這話弄得一驚,“誰跟你談過戀愛了?”

“那就是你十八歲的時候暗戀我。”

唐暮煙十分自戀,語氣格外的肯定。

沈逸,“……”

唐暮煙,“要不然,我還真想不到、除了我,還有誰能配上那句‘如同玫瑰一樣妖豔,美得不食煙火’。”

她湊過去,眼神挑釁地看向沈逸。

沈逸氣急,“我那時候怎麽可能跟你啊,我那是跟林——”

說道一半,沈逸突然不繼續了,轉而眯起眼睛,警惕地看向唐暮煙,“你炸我。”

唐暮煙放肆一笑,“被看出來了,你真無趣。”

唐暮煙垂下頭,一杯酒已經見底,“沈逸,你再給我調一杯。”

沈逸直接拒絕,“沒有。”

唐暮煙“唉”了一聲,“沒想到這麽無情的沈逸也有一段難舍難忘的情史,還騙我說他有一個朋友,你說這——”

沈逸妥協,“打住,你別說了,我給你調酒。”

他又調了一杯酒遞給了唐暮煙,“行了吧,喝完趕緊走。”

麵對沈逸的趕客行為,唐暮煙不為所動,把手機遞到沈逸麵前,“溫懷電話給我。”

唐暮煙上次隻是把自己的電話給了溫懷,可是並沒有要溫懷的電話,那孩子也不曾主動找過她。

見麵會也告一段落了,她這段時間也不會很忙,有點想見他,就是不知道他臉上的過敏症狀有沒有消退。

沈逸“嗬”了一聲,不屑地道,“你對他還挺上心。”

“你管呢?”

沈逸扒拉著自己的手機邊尋找“溫懷”的聯係方式,邊道:“唐暮煙,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之前一直挺看好你的,甚至我們一度認為你是能陪陸淮沉走到最後的人。”

他們,就是江城和陸淮沉往來比較好的幾個公子哥。

“不過你是真能裝啊,能把整個陸家騙了三年,我是真佩服你。”

唐暮煙的事,陸淮沉並沒有跟沈逸直說過,但是沈逸這人會察言觀色,多少能猜出一些。

唐暮煙是極不喜歡別人提她和陸淮沉的事,“快弄,弄完我就走。”

沈逸求之不得,很迅速地就把陸淮沉新注冊地電話號碼,給了唐暮煙。

“弄好了,你走吧。”

唐暮煙似是故意的,“急什麽,我酒還沒喝完呢。”

沈逸看出來了,她今天就是故意來找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這祖宗了。

他也拿她沒辦法,“你繼續喝。”

唐暮煙有意讓他等,極慢極慢地品著酒,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沈逸看著就心煩,他想到了自己提陸淮沉時,唐暮煙的臉色就不對勁。

沈逸這人就是賤,一向喜歡往人家傷口上戳刀子。

他忽然道,“唐暮煙,你說這酒不好喝,卻偏要喝,是不是這酒的味道讓你想到了誰。”

唐暮煙懶懶垂眼,沒搭他的話茬。

“我就好奇,你心裏的那個小雛菊是溫懷還是早些年前的陸淮沉啊?”

沈逸用詞很巧妙,他沒直接說陸淮沉三個字,而是特意強調了早些年三個字。

唐暮煙握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眸光稍暗,她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粲然一笑,“你以為我是你啊?喝杯酒都會編一段故事,我不過是怕你這酒難喝,賣不出去罷了。”

她從包裏掏出銀行卡,“買單,沈總。”

沈逸接過卡,哼了一聲,“我看你啊,就是嘴硬。”

唐暮煙美眸一撩,狠狠地剜了一眼沈逸,‘你別得意太早,早晚有我看你笑話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