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冷眼旁觀
“卿舒舒？”
唐暮煙擰眉，喚了她的名字。
聞言，剛發狂的卿舒舒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她抬頭，眼前出現了一張嬌豔明媚的麵孔正狐疑地打量著她。
她似驚掉下巴般，磕磕絆絆地喚了一聲，“嫂……嫂子。”
這一聲叫得唐暮煙有點兒尷尬，她剛才還跟齊源說自己跟陸淮沉沒關係，結果，卿舒舒這沒腦子的就喊了句嫂子。
唐暮煙有些為難地瞄了了齊源一眼，然後又把視線移回了卿舒舒身上。
‘她是不知道我跟陸淮沉已經離婚了嗎？’
唐暮煙出聲警告，“別叫我嫂子。”
卿舒舒以為唐暮煙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胡言亂語生氣了，才不讓她叫她的。
她尷尬地扣扣自己的頭，慌亂的解釋著，“嫂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人是你。”
對於唐暮煙，卿舒舒是本能的懼怕的，倒不是因為唐暮煙這人，而是因為陳靜。
唐暮煙剛嫁過來那會，卿舒舒已經被陸家收養了十年了，她仗著陸家奶奶對她的寵愛有恃無恐，經常時不時的給唐暮煙找麻煩。
在她的潛意識裏，是因為唐暮煙，她才成了陸家養女，而不是陸淮沉的妻子。
卿舒舒喜歡陸淮沉，陸家人都知道，隻不過是受著老太太的意，沒人敢拿她怎麽樣。
陳靜就算是看她不順眼，也不會去理睬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從唐暮煙嫁到陸家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隻要是卿舒舒一找唐暮煙的麻煩，陳靜就會來收拾她，就算是有著老太太庇佑，陳靜還是不會輕饒她，輕則給她甩幾個巴掌，重則直接將她關在家裏餓上個幾天，明裏暗裏地給她使了一堆絆子，還時不時地會跟老太太吵上一架。
陳靜就把這唐暮煙看得像個寶貝疙瘩一樣，但凡有一個人說唐暮煙的不是，她當即就撂下臉，就算是老太太的麵子也不給。
卿舒舒折騰了幾次，就不敢鬧了，隻能老老實實地叫唐暮煙嫂子。
她此刻正謙卑地垂下頭，不敢抬頭看唐暮煙。
唐暮煙無論話裏怎麽敲打卿舒舒，她就是聽不懂，她冷了臉色，“看見你就煩，快走。”
語氣凶巴巴的。
不像是唐暮煙的做派，她那嫂子一向溫柔賢惠，雖然看不上她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出了名的能忍。
卿舒舒並未來得及去深想，就灰溜溜地走了。
卿舒舒走後，唐暮煙衝旁邊的齊源解釋道，“她應該不知道我跟我和陸淮沉離婚了。”
齊源的反應很淡，隻是嗯了聲。
正當唐暮煙以為齊源會問些關於陸淮沉的事情，齊源開口，“怎麽覺得卿舒舒好像很怕你。”
唐暮煙點頭，“嗯，她是挺怕我的。”
“你還挺厲害。”
唐暮煙不知道她是誇獎她，還是在諷刺她，目光中多了幾分質疑。
“我沒別的意思，卿舒舒這人挺難搞的。”齊源的一席話打消了唐暮煙剛才的心思。
這話倒是沒說錯，卿舒舒這人確實難搞，仗著自己是半個陸家人，仗著陸家老太太的寵愛，在江城出盡了風頭。
“卿舒舒這人挺煩人的。”唐暮煙說這話時，眸間流露出嫌惡之意，這些年因為她唐暮煙沒少受氣。
唐暮煙講起了自己的事，“我剛嫁到唐家那會，她老是找我麻煩，給我弄了不少的事。”
齊源問，“陸總他，不應該護著你嗎？”
陸淮沉為唐暮煙見麵會做的那些事，不像是會讓唐暮煙受委屈的。
“他呀！他哪會管我的事。”
唐暮煙望向齊源，自嘲了聲，“他不給我添堵就好了。”
“是我婆婆，為我出頭的，卿舒舒畏懼她，所以連帶著我也一塊。”
齊源沒想到唐暮煙會這麽說，她還有點不信，她問，“陸總他真那樣？”
“真的，瞧你，我跟你說，你還不信，陸淮沉要是真對我好，我還能跟他離婚。”
唐暮煙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當即撩起了頭發，湊到齊源的跟前，拽著自己的耳朵給她看，“你看，這就是那天卿舒舒拿刀割的，現在還有疤痕呢。”
齊源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塊小疤，拇指大小。
唐暮煙放下頭發，懨懨的道：“看見了吧。”
“這就是卿舒舒吃飯的時候，看我不順眼，和我打起來了，她拿起叉子就要刮我的臉，還好我閃過去了，就刮到了我的耳朵，還縫了幾針。”
“對了，當時陸淮沉也在，就在坐在那看著我。”
唐暮煙說這話時，語氣意外地平靜，沒有委屈，沒有抱怨，仿佛這件事在她身上從沒發生過一樣。
齊源突然有些同情起唐暮煙，她受了委屈，自己的丈夫就在一旁冷眼旁觀，擱誰誰不心涼。
她看著唐暮煙，一時不知說什麽，她不是會安慰的人。
唐暮煙笑了聲，“現在相信我了吧，我跟陸淮沉真沒什麽，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她說得堅決，不留一絲餘地。
這一切都落入不遠處陸淮沉的眼裏，原來自己之前那麽過分，難怪她心裏這麽討厭他。
齊源，唐暮煙都已經離開了，陸淮沉卻還站在遠處，並沒有跟上前。
陸淮沉剛剛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從卿舒舒出來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了。
唐暮煙說的那些話，他也都聽見了。
這三年，唐暮煙跟著他確實受了不少委屈，卿舒舒當時打她確實也是他默認的，這事他並不否認。
他當時是利用卿舒舒著，他本就想用卿舒舒磨上一場，使唐暮煙原形畢露，讓她犯錯，然後在借陸老太太之手趕走唐暮煙。
可是唐暮煙硬生生的接下了卿舒舒兩巴掌，愣是一聲沒吭。
直到卿舒舒拿起了刀具時，她才閃躲，但終究是沒躲開，她耳朵上還是被劃破了。
當時情況混亂，他沒來得及阻攔。
他其實隻是想讓兩人打起來，唐暮煙犯個錯而已，沒想讓她破相，也沒料到事態會發展成這個地步。
事後，陳靜當著陸老太太的麵打了卿舒舒二十個巴掌，臉差點都破相了，因為這事還把老太太氣進了醫院，連著他也被狠狠數落了一番。
還是唐暮煙求情，他才能從母親那裏完好無損的出來。
“呦，這不是陸少嗎？”
一道欠揍的男聲將他從思緒裏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