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簡單粗暴的辦法

沒有寫解決的辦法,很顯然是寫這本書的人也沒有找到。

又或者,這毒根本就無解......

宋時微把書合上,疲憊地揉揉眉心。

君璟衍的母妃居然來自神秘的滄瀾族,為什麽會身中寒毒,還被當做寵姬獻給大周朝的皇帝?

她越發覺得君璟衍這個人身上謎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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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曦一連在秦家住了十日,終究還是回去了。

宋家人對於她的心情十分糾結複雜,理智上知道她應該回來,少跟秦家人扯上關係。然而情感上卻根本不想看見她,巴不得她死在外麵永遠不要回來才好。

她們現在也學乖了,不敢主動來觸她的黴頭,隻有宋時曦會不時來找她。

他打了一套拳法,宋時微看後還算滿意,點了點頭:“動作還算標準,力道不夠,還要多加練習。”

宋時曦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多謝姐姐指教。”

“那些人最近還欺負你嗎?”

她說的是宋時嘉他們,宋時曦略一皺眉,道:“還是會來找茬,不過我聽了姐姐的話,不跟他們硬著來,罵我也不回嘴。有時候他們好好跟我說話,我還會和他們閑聊上幾句。後來他們就很少打我了。”

宋時曦剝了一個葡萄遞到他麵前:“孺子可教也。”

這葡萄晶瑩剔透、味道甘甜,是方氏花了大價錢、托了好多人、從西域快馬加鞭送來的,她回府那天剛好看到,就順手拿了一半回來。

又考問了幾句功課上的事,宋時微發現這孩子確實很聰明,比方氏生的那些個歪瓜裂棗好多了。

下一次就是宋家慣例月末考核的日子,每個月月底,宋修承都會親自出題讓他們寫文章,考教他們的文采、眼界和最近讀書的情況。

“父親以每年春夏之時的江南水患為題,我已經有些想法了,不過宋時嘉他們很苦惱的樣子,還來打聽我的想法。我當然沒告訴他,他們就生氣又要打我。”

宋時微剝葡萄的手微微一頓,若有所思。

須臾,她附到宋時曦耳邊說了些什麽。

宋時曦懷疑:“他們真的會上鉤嗎?”

“會。”宋時微斬釘截鐵,“不要高估宋時嘉的智商。”

“......那好,我去試試!”

宋時微將剩下的葡萄分給曉蓉和秦媽媽,牽起宋時曦的手:“我們去看看你娘。”

蘭姨娘常年被疾病纏身得不到醫治,宋時微的醫術在她身上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

身子裏的好轉看不出來,麵容上的變化卻是有目共睹的。病殃殃的神情消去,看著精神好了很多,蠟黃的病容褪去、臉色紅潤,與之前近乎判若兩人。

最重要的是,眼神中有了光華。

宋時微笑道:“蘭姨娘不愧是當年的揚州第一美人,名不虛傳!”

蘭姨娘嗔道:“大小姐拿我取笑了,一切都是大小姐的功勞!”

她再給她號了一次脈,開了個滋補調理的方子,又寫了幾個美容養顏的方子,連同銀兩一起交給她。

“這個是服用的,這個每日睡前搗碎了敷在臉上,這個手碰到涼水後塗抹在手上......蘭姨娘的這張臉啊,不知能讓多少男人為你癡狂,怎麽能在這種地方蹉跎呢?應該住到父親身邊的院子裏去才是。”

話裏的意思蘭姨娘瞬間便明白了,現在她的美貌就是自己翻身的倚仗,她必須盡快讓自己的容顏恢複如初。

蘭姨娘福身道謝:“多謝大小姐關照,妾身感激不盡!”

宋時微拍拍她有些粗糙的手:“父親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蘭姨娘這樣的,正合他的心。”

這一頭,方氏本就時刻關注著宋時微的動靜,自然也知道了她的去向:“她又去找那個小娼婦了,整天跟那個野種混在一起,肯定心懷不軌!”

宋時煙最近都在為太子妃的生日宴做準備,聞言不甚在意地道:“一起抱怨吧,說不定在罵您呢。隨她們去,父親現在看到宋時微恨不得除之後快,她還能翻天不成。”

方氏想想也是,可她一想到宋時微借著寧王的名頭在家裏作威作福,就氣得牙癢癢,想到被她順走的那些葡萄,她的心都在滴血:“整日地在眼前晃悠真煩人,她到底什麽時候出嫁!你父親總說他在催促禮部了,可寧王最近卻沒找她了,不會是厭棄她了吧?也不知道咱們的計劃什麽時候能實施。”

宋時煙笑了:“寧王厭棄她了,那不是再好不過,和前麵幾個一樣,嫁過去,三天。”

說著兩人一起暢快地笑起來,仿佛已經看到宋時微慘不忍睹的屍體被送回宋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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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微臨走之前曾交給秦無風一個任務,她要幫助太子解決郴州的事,想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

秦無風怔了一瞬,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毫無質疑地點頭:“好。”

這天,秦無歡又從窗戶飄進來報信:“小姐,事情辦妥了!”

宋時微點點頭,立刻換了衣服去秦家。

鮮少有人知道,鎮北將軍府有一個地牢,是當年為了關押重要戰俘修建的。

常年不見天日的地牢裏陰濕難耐,似乎連空氣都很稀薄。

李大人被蒙上眼睛、捆住手腳、嘴裏塞上布條扔在這裏,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隻能通過有限的感官判斷,可能是在一間牢房裏。

他不過是散了職,好好地走在路上,怎麽就突然失去意識被人綁架了呢?

周圍全是老鼠爬過“吱吱吱”的叫聲,不時有蟲子從自己身上腿上爬過。

黑暗之中,人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終於,他聽見鑰匙孔轉動和鐵門打開的聲音,那腳步聲走到自己跟前,拿開了他嘴裏的布條。

李大人半日滴水未進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立即激動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將我關在牢裏,我可是朝廷命官!”

來人聲音嘶啞低沉,聽不出男女:“大理寺寺丞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你若是不想說,那就先關上個三日,我三日後再來問。”

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還這麽囂張,在這裏關上三天,他還能不能有命在!

李大人慌忙道:“你有什麽想問的,我說,我都說!”

那人問:“郴州刺史貪墨一案是你從旁輔助審理的?”

聽他一開口就問起這個案子,李大人不覺心中一凜,就在這猶豫的一瞬間,一道鞭子已經狠狠抽在他身上。

李大人感覺自己身上已經皮開肉綻,痛得嗷嗷直叫:“我說,是我們大理寺卿主審、我從旁協助的!”

“郴州刺史未曾貪墨,可是屬實?”

“屬實!刺史這麽大的官職,這件案子刑部也在關注,我們不敢做手腳!”

宋時微心道果然如此。

上一世審了兩次都是無罪,說明這個郴州刺史很有可能真的並未貪墨。

但這個李大人是君澤辰在大理寺的人,這個案子處處透露著蹊蹺,太子又吃了大虧,肯定跟君澤辰脫不開幹係。

“郴州主薄一家六口被滅門的案子跟郴州刺史有沒有關係?”

“沒有!”

他幾乎是瞬間就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宋時微卻輕聲笑起來:“這個案子明明是刑部負責,李大人卻如此肯定,莫非對刑部的事務也如此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