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桂花味的回憶
樂優覺得大概率顧墨知道真相不是好事。
“離就離了吧。”樂優卻有些擔心，“他最近對你興趣正濃，你可得避著點。”
“沒事。”林簡之笑得毫無防備，“何溫文之前不也一樣？”
樂優聽到這話一愣，心裏想著長得漂亮也有長得漂亮的煩惱：“不提這些人，吃飯。”
這時林簡之手機卻響了。
林簡之肉眼可見的神情愉悅：“關念回來了，我讓她過來了。”
“真的嗎？”樂優也很開心，“多久，再點兩個菜。”
林簡之和關念、樂優她們可以說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脾氣性格也對味。樂優現在是一家公司的財務，而關念卻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
說是攝影師，卻不是什麽人都拍的。她拍的私房攝影，過於性感，需要被拍攝者有極大的表現力和心理素質。所以名氣基本就在富婆圈廣為流傳。即便如此，她的預約都已經排到了明年。
但是她也接旅拍生意。所有的費用都由被拍攝者承擔，她隻做專人的攝影師。
關念二十分鍾左右就到了。
風塵仆仆。
這次的形象極為酷帥，發型都變成了短發，中性風十足。
“每日一問。”關念直接趴到了林簡之的肩膀上，“簡之，要不要來當我的模特？”
“你的模特學會穿衣服了嗎？”樂優好笑地反擊。
“這倒沒有。”關念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右腿往左腿上一翹，“為了簡之，我可以考慮破個例，買點衣服回來。”
林簡之噗嗤一下笑了：“買什麽衣服，拿幾根布條子不就行了？”
“哎哎哎，我就喜歡你這個笑容。”關念學著男人的眼神上下掃視，“再配上你這身材，我真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簡之，你就讓我拍一次好不好？”說著還雙手合十祈求。
論有個時刻對你虎視眈眈的閨蜜是個什麽體驗。
“你以後禁止和我睡一間房，我怕你半夜脫我衣服。”
幾個人談笑風生，林簡之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關念，你不是說得月底回來，行程提前了？”
“嗬。遇到了神經病。”關念沒好氣地說，“不是提前，是被迫中止。我這次旅拍了一對情侶，拍到一半，那男的和我告白還被女的聽見了。差點沒打起來。”
想想就是一場修羅場。
“這不，現在那男以拍攝中止為由不肯支付剩餘款項。”
林簡之跟著吐槽：“說不定那男的故意這樣，就是為了不付錢？”
“照片在我手上還沒交付我也不虧。”關念托著下巴聽著鋼琴曲，“簡之，你給我彈一首唄。”
“現在？”林簡之看著舞台上的鋼琴也有些手癢，可好久沒彈了。
“我就喜歡聽你彈。”關念從包裏掏出個棒棒糖，“每次聽就像藥一樣。”
解毒解痛。
反正沒人認識自己。林簡之走到彈完一曲的琴手身邊輕聲詢問，對方很快笑著給自己讓了位置。
林簡之在整個餐廳的大廳中央，她對著話筒說：“一首小幸運，送給關女士。”
琴聲響起，餐廳還有各種嘈雜聲。
直到林簡之突然唱起了歌。
整個餐廳卻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在聽這個女聲。聲音和人一樣甜，聽著確實驚豔。
顧墨走進餐廳的時候，第一次知道眼前的姑娘，還會唱歌。
林簡之正唱到：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麽近
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與你相遇好幸運……”
顧墨直接丟下身邊的人，徑直走到鋼琴前。
林簡之唱著唱著，卻被一個陰影罩著。她抬頭，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她錯愕的表情在他的眼裏。他驚豔的眼神也讓她有微微的害怕。
那種充滿著張力，想要把自己吃掉的眼神。
林簡之低了頭，一直把這首歌彈完。
一曲結束，林簡之剛想離座。卻聽見有個女生突然舉手：“這位女士，可不可以唱首傷心點的歌？”
林簡之抬了一點的臀部又坐了回去。
“要不你還是把我刪了吧
我咬緊牙關命令我發出這句話
天黑之前再講一句晚安吧就這樣吧
往後的日子別來無恙啊……”
這一次林簡之抬頭盯著顧墨，並沒有像上一首一樣回避目光。
顧墨卻是一個冷笑，終是離開了鋼琴的前方。
這一次，林簡之的聲音悲傷中帶著空靈。
唱完了，很多人鼓掌。
林簡之致意之後到了自己的座位。
卻發現一個男的居然在拉扯關念。
“你幹什麽？”林簡之直接抓了桌上的叉子，“你再不鬆手，我就紮下去了。”
“我和關小姐有點事沒有了結。”
“鬆手，池元。”關念皺了眉，卻沒掙脫開來。
林簡之直接準備上手，卻被顧墨一把抓住：“池元，別胡鬧。”
“顧總？”
“別髒了手。”顧墨抓了林簡之的手就沒鬆開的意思。
“顧墨，你這是擾人幸福。”
“幸福？”顧墨毫不客氣，“我看著更像是你強搶民女。”
“顧墨，你不和我鬥嘴就難受對吧？”池元也沒放棄關念，“關念，我對你是真心的。”
“池總。”林簡之卻沒顧及旁邊的顧墨，她想起來顧墨有個一直一起玩的朋友姓池。和顧墨一個圈子的身份地位都不會低。池元恐怕是專營度假村的池家公子，“我們關念喜歡的是專一且溫柔的男人。”
顧墨突然低頭笑了，整個人把身體貼在了林簡之的後背：“我們簡之說話越來越中聽了。”
“顧墨，這就是你說的女人吧？”池元湊近了看看，“的確長得漂亮。”
池元湊過來的時候，林簡之就被顧墨拉著攔到了身後。
“關小姐，我建議你拉黑這個人。”顧墨指著池元，“他上一次說真心這話我還曆曆在目。”
“關念，彈琴的時候我看見他身邊還摟著另一個女人。”林簡之並不想雪上添霜，可事關朋友不得不出手。
“顧墨，管管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顧墨這會顯然神情舒展，“要不要一起吃點？”
幾人湊了一桌。
飯局還算是和平，除了期間關念和池元互甩眼刀。
“關小姐，微信加回來行不行？”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隻是在閑聊。
“關小姐，我保證其他女人都分手了。”
樂優一時沒見過在整個Y市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還一來來倆，全程埋頭苦吃。心裏想著顧墨對林簡之說的那句“你不來我不介意抱你過來”，果然有錢人走的路子真野。
林簡之一直和桌下顧墨的腿作鬥爭，直到她的高跟鞋踩在了他的皮鞋上才安分不少。
“池先生先把欠我的錢還回來吧。”關念語氣冷淡，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說著說著服務員上了甜湯。
今天是赤豆元宵。
赤豆元宵上麵撒了點幹桂花。
那邊池元還在說：“關小姐把我加回來我就付錢。”
可林簡之突然陷入了某種魔怔一般。渾身輕顫。
樂優剛準備吃甜湯才發現問題，一下子要伸手去搶林簡之麵前的那碗。
結果一個修長的手直接拿開了林簡之麵前的。
“太甜了，別吃了。”
林簡之仿佛沒看見一般，還處在某種情緒裏。
“走，回家。”說著顧墨直接拉起發愣的林簡之。
一路上林簡之都沒有說話。今天顧墨換了車，開車的是趙特助。趙特助已經自覺得放下了擋板。
“不能聞這個味道？”
林簡之點點頭。整個人已經緩回來了很多。
“為什麽？”
林簡之搖搖頭，思緒卻回到了小時候。
爸爸喝了酒把媽媽打得半死，然後拋棄自己和媽媽的那個下午，桂花味格外的濃烈。
從那以後，每次聞到這個味道。都惡心想吐渾身顫抖。
“我以後會注意避免使用這種味道的東西。”顧墨一本正經的思索，“幸好套套沒有桂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