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小姐...不請我洗個澡?

她絲毫不想妥協,可在公共場所鬧脾氣,影響早高峰出行的事,她絕對做不出來。

隻有在底層社會生活過的人才知道,想要在這座大城市裏生存下去,是多麽的不容易。

送孩子上下學是時間,家務、做飯是時間,上班是時間......

就連吃飯也睡覺都要加快速度,生怕耽誤了一分一秒,夠不到那份微薄的薪水,養不活一家老小。

時間,是富貴人的遊戲,窮人的命。

傅沉未這才收回視線,踩下了油門。

隨著兩側車流的湧動,顧佳人小臉兒登時紅了,原來剛才是紅燈,並不是傅沉未故意...逗她。

工作日的花鳥魚蟲市場,並沒有多少人。

顧佳人挑選了一些花期較長,香味兒比較淡雅的盆栽,一番討價還價後,顧佳人不但以六折的價錢拿下了那些盆栽,還讓老板額外贈送了一盆水仙花。

傅沉未唇角微挑,他想,幸好老板是個男人,也幸好顧佳人是個美人,不然換個人要是敢這麽還價,肯定要被老板打出去的。

花店師傅用平板車幫顧佳人把盆栽運了出去,師傅擦了一把汗,“姑娘,您車停哪兒了?”

顧佳人抬眼去看傅沉未。

傅沉未開了後備箱,“就放這兒吧!”

師傅:“......”

那師傅說什麽都不敢往車裏搬,他生怕自己搬花的時候,一不小心碰掉一塊兒車漆,那把他裹巴裹巴稱斤論兩的賣了,也賠不起啊!

顧佳人走過去,柔柔地說道:“我來吧!”

傅沉未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十根纖纖玉指上,那是拿畫筆的手,是彈琴的手,怎麽能做這種體力活?

“我來!”他解開袖口的扣子,挽到手肘,一盆盆搬了上去。

搬了盆栽,顧佳人沒忘記給童童買了一對小金魚。

老舊小區沒有電梯,十盆盆栽傅沉未不允許顧佳人動一根手指頭,全都自己一盆盆搬了上去。

天氣本就炎熱,穿著一絲不苟的傅沉未被汗水打濕了襯衣,結實的胸肌在半透的襯衣下若隱若現。

顧佳人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若是他們都單身,她還可以請他留下來洗個澡、吃頓飯以作感謝,即便不巧被有心人看去了,也頂多成就一段風月韻事。

可她已婚,他有主,顧佳人躊躇半天,隻能吐出蒼白無力的兩個字:“...謝謝。”

晶瑩的汗珠兒滾過男人的喉結,傅沉未微微勾唇:“我渾身臭氣和土腥氣,顧小姐...不請我洗個澡?”

顧佳人粉白的臉蛋兒,像在炭火裏滾過的烙鐵似的,又紅又燙。

“傅...傅先生家不就在我家樓下?想要洗澡應該也很方便。”

傅沉未:“......”

他為什麽要把顧佳人的宿舍安排在自家樓上?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他吧?

他失落地笑了笑,抬腳就要走。

顧佳人看他失落模樣,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剝削。

她又是把人家當勞工,又是收人家繪本的,傅沉未的母親又這麽喜愛童童,她怎麽也要表示表示。

“如果傅先生不嫌棄,今天中午,我想請傅先生和二位老人吃頓飯。”

傅沉未停下腳步,失落的唇角又翹了起來,“好啊!”

‘勞工’走了,顧佳人顧不得收拾那些盆栽,就一頭紮進了廚房裏,開始為中午要請客的午餐忙活。

今天一上午,她隻計劃著去買盆栽,菜和肉類還想著在下午去了超市賣場再添置,中午她自己湊合一頓就好。

這下子,她自己想湊合,傅總都不會同意了。

想起傅沉未的變臉速度,顧佳人都覺得他堂堂總裁,卻可愛得和童童似的。

不高興就冷臉,高興了又立馬變得溫柔了,真是個有趣的男人啊。

顧佳人不知道傅家人的口味,就盡量地做了幾道清淡的菜,番茄炒蛋、清調黃瓜條、桂花糯米藕,還有一鍋清燉冬瓜排骨湯。

算不上多麽豐盛的家常菜,顧佳人又燜了一鍋五穀雜糧飯,營養又能促進腸胃蠕動,更適合老人們的胃口。

飯後甜點她也準備好了,都是獼猴桃和柚子那一類低糖的水果,美味又不升糖。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顧佳人才去了陽台上,把運回來的盆栽,按照喜陽程度細細地分了,鬆了土澆了水。

能吸附甲醛,淨化空氣的綠葉植物,客廳和童童的臥室都放了兩盆,開花觀賞性的就放在客廳的陽台,不喜陽的就放在玄關處。

傅沉未再進門的時候,顧佳人差不多已經收拾妥當。

看著整潔明亮,花香沁脾的房間,傅沉未不禁感歎:“顧小姐要是做家政,怕是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顧佳人正端著盤子從廚房裏出來,“你怎麽進來的?”

傅沉未實話實說道:“我開門進來的。”

顧佳人:“......”她一會兒就改密碼。

飯菜都端上桌了,傅沉未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隨手還帶了自己的拖鞋來。

顧佳人看著他熟稔地換了拖鞋,抬頭問她:“衛生間方便進嗎?”

“呃...方便。”她臉紅了紅,突然想起來早上出門前洗的衣服都還在烘幹機裏,沒有拿出來。

等到傅沉未洗手出來,顧佳人才突然察覺不對勁:“白阿姨和伯伯呢?”

傅沉未替她拉開椅子,毫不臉紅地說謊:“哦,他們已經吃過了。”

顧佳人看看牆上的掛鍾,才12點不到,已經吃過了?

傅家的午飯點都這麽早嗎?

兩人坐下吃飯,顧佳人遞給傅沉未一杯果汁,謝過他這幾次的幫忙。

“傅先生現在是和白阿姨他們同住?”

傅沉未道:“嗯,還算常來,這裏離公司比較近,不想奔波,或者太累了,我就在這裏歇一下。”

“之前我看過傅先生的畫,畫工紮實,底蘊深厚,傅先生也是美術學院畢業的?”

傅沉未一怔,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法國國立美術學院,顧小姐耳熟嗎?”

顧佳人手裏的筷子一個沒拿穩,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