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當年的真相
三個小朋友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墓園之中。
準確來說，應該是小解寶和厲明翰鬼鬼祟祟的，司憑跟在他們身後，走的像個回家的大爺。
小解寶把故事書拿了出來，就看到周圍又源源不斷的黑色氣體進入到故事書裏麵。
厲明翰探頭探腦的往四周掃了一眼，開口道：“好了沒有呀，都這麽久了……”
小解寶把他推開一點點：“再等等，你不要抱我那麽緊，我要被你勒死了！”
厲明翰隻好放開小解寶，小心翼翼的挨著她：“你別走太遠。”
小解寶露出無奈的表情：“之前讓你不要來的，你看你都這麽害怕了。”
“我沒害怕！”厲明翰死鴨子嘴硬：“本少爺隻是覺得有點冷而已！”
小解寶思考了一下下，然後把身上穿的粉紅色小馬甲脫下來：“那你穿小解寶的衣服吧，小解寶不冷。”
厲明翰拒絕道：“才不要！我是男孩子，怎麽可以穿女孩子的衣服！”
小解寶隻好把衣服又穿上了，並且皺眉道：“你好矯情。”
厲明翰瞪大雙眼：“你說什麽？！你居然說我矯情？！”
“對啊。”小解寶點了點頭：“之前菲菲姐姐說很冷，二哥哥讓她回去穿衣服，她也不穿，說要二哥哥抱抱她的時候，二哥哥就是這麽說的呀。”
厲明翰：“……”
他憋紅了臉：“我跟張菲菲那個女人怎麽能一樣，她……嗷嗷嗷嗷！！小解寶，有鬼！有鬼啊！”
他正準備據理力爭的時候，就看到眼前不遠處晃晃悠悠的飄過一個影子，那個影子腳不著地，頭發比腳長的還長！
就這麽從他眼前飄過去了！
小解寶淡定的看了一眼女鬼，開口道：“姐姐，這麽晚出來散步呀？”
那女鬼機械般的轉頭，然後輕輕點了點頭，繼續往前飄去，鑽進一塊墓碑裏不見了。
厲明翰剛剛敢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彎著腰的影子又飄到了眼前。
小解寶又開口道：“奶奶，這麽晚出來跳廣場舞呀？哦，剛跳完回去呀，那您早點休息哦！”
厲明翰：“……”
小解寶跟經過的所有白影都打了招呼，完全看不出一點害怕的樣子。
“叔叔，你看你的肚子都這麽大啦，下輩子不要再喝酒了喲！”
“爺爺，原來您是跟奶奶住在一起的呀，哇，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小解寶以後如果變成了小白影，也想跟好朋友住在一起！”
厲明翰緊緊挨著小解寶，嚇的臉色蒼白，都不敢睜開眼睛。
小解寶跟那些遊**的東西打完招呼之後，奇怪的看著厲明翰：“唉？你為什麽可以看見他們啊？”
這些都是普通的遊魂，按理來說，厲明翰應該是看不見的呀？
厲明翰崩潰大叫道：“我怎麽知道呀！”
“那你再睜開眼睛看一看，難道說你也變成了和小解寶一樣的人嗎？”
厲明翰瘋狂搖頭，眼尾帶著眼淚水：“我不！我不！嗚嗚嗚嗚，太嚇人了，你們好了沒有啊，我可以走了嗎？”
“哎呀，你睜開嘛，他們都很可愛的，不會傷害你的……”
司憑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故事書，聽見厲明翰嚇的顫抖的聲線，隻是微微挑了挑眉，將附在他眼角的一縷靈氣收了回來。
厲明翰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他看不見那些東西了。
但是他知道他們都在！
這種未知更加令人恐懼，他在心底默默發誓以後再也不要隨便跟小解寶出去了！
“好了。”司憑輕聲道：“足夠了，我們走吧。”
小解寶見厲明翰實在是怕的不行了，於是就拉著他的手帶著他飛快的跑出了墓園。
三個小朋友出來以後，司憑扭頭看了一眼守墓人。
守墓人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神裏就帶上了神采，他晃了晃腦袋：“嘶……剛才怎麽好像睡著了一樣。”
他看見三位站在他麵前的小孩，不耐煩的皺起眉頭：“都說了晚上不讓進，你們明天叫你們大人來簽字才能進去，小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來什麽墓園，真是的……”
小解寶點了點頭，乖巧的開口道：“對不起，爺爺，給你添麻煩了，那我們先走啦。”
守墓人見小解寶這樣有禮貌，也不好意思再惡語相向，隻讓他們趕緊走。
小解寶抱著故事書走遠了，那白色的影子才冒了出來。
因為吸收了足夠多的陰氣，小解寶已經能看清楚他的樣子了。
那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叔叔，整個人很邋遢，頭發很長，亂糟糟的，還有一個大大的酒槽鼻。
他在看見解寶的第一眼，就落下淚來，噗通一聲，在解寶麵前跪了下來！
小解寶眨了眨眼：“叔叔，你在幹什麽呀？”
“我……”白影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對不起你，當年我聽了楊豔的話，去害你的爸爸媽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將當年的一切和盤托出。
小解寶沉默的聽完了他說的所有的一切，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
爺爺和哥哥們好像在騙人呢。
原來爸爸和媽媽不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也不會再回來了。
他們跟叔叔一樣，變成了小白影。
可是她能看見小白影啊，為什麽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爸爸和媽媽的小白影呢？
司機的名字叫做張山，從小就在福利院長大，沒有任何親人，人到中年也沒討到老婆，孑然一身。
楊豔就是看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他。
而那個時候的他實在是窮怕了，在楊豔開出的巨額酬金麵前，他仍舊選擇了這條路。
其實他答應完之後就後悔了，但是楊豔給他發了一份錄音，那段錄音是他答應楊豔辦事的證據。
楊豔威脅他，如果臨時反悔，她就會把這段錄音交給警察，這樣他至少是個謀殺未遂，是要去坐牢的。
他不想坐牢，又覺得這件事他不做，楊豔也會找別人做，於是在麵對那輛在高速公路上的千萬豪車時，他狠狠心，踩下了油門！
卻沒想到楊豔早就在他的車上動了手腳，他死了。
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的遊魂在蘇家飄**，他想要告訴蘇家的人一切，可是蘇家已經沒有人能看得到他了。
於是他繼續在人世間飄**，直到看到當年他答應楊豔時的舊倉庫。
四年過去之後，他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在這裏是要找什麽東西，他以為自己要找的是失去的雙手。
但其實不是的，他要找的是蘇家的後代，他在等一個能夠看見他的人，一個能夠讓他贖罪悔過的機會。
他站了起來：“當年楊豔用來威脅我的錄音，現在也能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小解寶抿著唇沒說話。
她先在對張山的情感實在過於複雜，一方麵，他告訴了自己當年事情的真相，另一方麵，他又確確實實傷害了自己最渴望見到的爸爸媽媽。
司憑冷聲開口道：“在哪。”
張山望著遠方：“就在那個倉庫裏，我把那段錄音複製了一份，藏在我跟楊豔交易的倉庫裏，她不知道這件事。”
司憑點點頭，看著小解寶，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小解寶抬頭看他，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可眼神卻柔和了下來。
司憑開口道：“報仇？”
意簡言賅到這種地步，一般人大約是聽不懂司憑的意思。
但是小解寶聽懂了，司憑在問她想要怎麽處置張山。
她捏著小拳頭，小聲道：“壞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司憑了然，開口道：“每個人都會有起惡念的時候，這是人性，也很正常，但將惡念付諸行動的，必會遭到反噬。張山，你雖悔過，但殺孽早已造就，不可相抵。”
張山捂著臉，卻發現他臉上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鬼是沒有眼淚的。
“我知道，能夠說出來，我沒有遺憾了。”
司憑抬手一揮。
袖中就跑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嗷嗚一口就把小白影吞掉了，她的五官清晰了一點，但並沒有完全顯形。
司憑搖了搖腦袋：“怨氣太重，還不夠。”
厲明翰再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提醒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要去找那個什麽證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