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問罪
李源被閹，絕非小事。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門外響起一個太監戰戰兢兢的聲音：“陛下，李太傅已率滿朝文武早朝，您該去了。”
寢宮血腥未散，劉燁變故讓得後宮眾人都如履薄冰。
劉燁聽到太監的話，眼中冷光閃過。
李封率百官早朝！
何時早朝需臣子來率！
這已經是明著在無視皇權了！
不過，類似的事情，劉燁記憶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很快沉下心神。
推門走出去。
朝門口匍匐的太監吩咐一句：“屋裏的髒東西，把她清理了。”
太監急忙稱是。
走入金鑾殿，劉燁坐在龍椅上。
下方百官立即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一人，昂首挺胸，鶴立雞群般站在百官之首，正是李封！
不等劉燁開口。
隻看李封側頭看了百官一眼：“諸同僚，都平身吧。”
眾臣高呼：“謝陛下！”
劉燁看在眼裏，隻覺諷刺。
平身居然是由臣子來說！
最可笑的是，那句“謝陛下”怕根本不是對自己所說，而是對李封啊！
雖憑前身記憶，早知李封權勢之可怕。
但現在親眼所見，他才深知自己現在處境到底有多危險！
李封簡單作揖道：“陛下，臣有本奏，臣要狀告原大將軍霍衝貪墨軍餉二十餘萬兩！”
霍衝！
劉燁心頭微震。
霍衝是滿朝文武之中，少數還忠心於皇族的武將！
也是他大漢的一代軍神！
從先皇開始，便是霍衝先後擊敗諸國蠻夷！
大漢今天能如此穩定，離不開霍衝的拚殺！
雖然霍衝如今年事已高，不在軍中。
可軍中威望卻不減當年！
說霍衝貪墨，他如何也不會信！
劉燁轉念想通了其中關節。
李封這是，要報複啊！
他怕是以為李源的事，是霍衝指使所為！
畢竟當今天下，有這個能耐，也有這份膽量！
也就霍衝了！
不等劉燁開口。
李封已經下令：“來人，把霍衝帶上來！”
在他的令聲之下，一個穿著囚服的花白中年人被押上殿來。
滿身的新傷，讓他疲憊不堪，身上沉重的枷鎖，把他魁梧的身軀壓駝。
李燁怒在心中。
堂堂大漢大將軍！
兩朝元老！
為大漢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如今卻被折磨成這番模樣！
他這個皇帝，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李封冷冷看著霍衝：“霍衝！你可認罪！”
霍衝怒笑一聲：“李封老匹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就是你兒被閹了，懷疑老夫所為嗎！那便是老夫所為又如何，老夫隻說，閹得好！李封！你欺陛下智殘！左右朝堂，我霍衝死又何懼？就該你斷子絕孫！”
李封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正如劉燁所想那般。
雖然宮中的人告訴他，是劉燁動的手。
但他不信劉燁智力殘缺，能有這等本事。
那就隻能是人背後教唆！
除開霍衝，還能有誰！
轉頭看著前方龍案：“來人，幫陛下擬旨！霍衝貪墨軍餉，株連九族！即刻抄家，霍衝斬首示眾！”
劉燁看著旁邊太監已經開始靠上前來，準備動作。
心中倍感屈辱。
直接開口擬旨，完全無視他上座這皇帝！
就差親手來替他寫聖旨了！
“慢著！”
此聲一出，全場皆靜。
滿朝文武紛紛把目光投到了龍椅上。
李封也詫異的看了過去。
劉燁忍著心中的怒火，盡量平靜的說道：“霍衝貪墨，可有證據？”
眾臣又是一陣詫異。
向來智殘的皇帝，今天竟能清晰說話？
李封也楞了一秒，臉色陰沉，神色倨傲：“陛下，莫非臣的話，還不算證據！”
此話一出。
群臣之中立即站出來幾個人。
“陛下！李大人既說出此事，那必是真的！”
“是啊，陛下，李大人的話何需懷疑，您大可放心。”
“陛下，貪墨一事可非兒戲，還請陛下讓李大人來處理吧。”
劉燁麵上沒有表情。
龍案下放著的手，卻已經握成了拳頭。
任由指甲深深刺進肉中，用疼痛衝刷著心中的憤怒。
好一個他的話就是證據！
好一個他的話無需懷疑！
竟然還讓李封處理！
後宮成了李源的天下，朝堂成了李封的天下！
但想要就此對他擺布，他不認命！
緩緩道：“既是貪墨，那應該有賬目明細才是，朕可否看一看？”
李封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賬目，自然有，陛下稍等片刻。”
說罷，他朝旁邊一個官員使了一個眼色。
那個官員從眾臣中立馬走了出來：“陛下，霍衝貪墨的賬本，就在臣這兒！”
立封把賬本拿過來：“來人，給陛下呈上去。”
劉燁身旁太監哪兒敢忤逆。
乖乖的小跑下去，把賬本給劉燁拿到了麵前。
劉燁看到眼前的賬本，臉色又沉了下來。
賬本上，竟然連墨跡都還沒幹！
這偽造的功夫，未免太過滑稽！
隻可惜，再滑稽又能如何？
滿朝誰敢說上一句？
賬本上麵的各種貪墨賬目，也是幼稚可笑！
劉燁一眼看出其中百出的漏洞！
“拿筆墨來！”
劉燁對身旁太監吩咐一句。
太監立即為劉燁準備過來。
劉燁拿起筆，在賬目上快速的計算了起來。
看到他如此，李封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個皇帝小兒，今天看不似癡傻，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過很快，李封心境就穩定了。
嘴角掠過一抹不屑。
無所謂這皇帝小兒到底想幹什麽，也無所謂他是否還癡傻。
如今天下幾乎盡在他手，隻差軍隊那臨門一腳了。
他莫非還翻得了天不成？
不久後，劉燁嘴裏鬆出一口氣，停下了筆。
賬本上的所有賬目，已經被他全部演算平了賬。
前世畢業後，挺久沒和這些數字打交道了。
想不到再次用，居然是為一本假賬目做平賬！
他這個平賬的手法其實以前世的人眼光來看，是很差的。
但用來應付這些古人，完全足夠了！
劉燁讓太監把賬本還下去：“剛才朕算了一下，這些賬完全對得上，不知霍衝哪裏貪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