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孤男寡女

冷之遙打開針袋,調整好光線,然後開始給蕭衍紮針。

這種放血紮針很是耗費精神,因為身上所有穴道都需要紮到,每個穴道放出一滴黑色血珠方為長久療法。

冷之遙一直麵無表情地紮完了蕭衍背後所有的穴道。

然而,紮到前麵的時候,冷之遙的目光落在蕭衍胸口前的刺青上,瞳孔忽然猛地一縮。

她腦子裏頭驀地浮起了原主的記憶!

原主新婚夜那一晚——

隻有那一個晚上,與一個男人迷蒙纏綿。

唯一的記憶,就是男人胸口前的刺青。

那是一朵蓮花!

而蕭衍的胸口也刺繡著一朵一模一樣的蓮花!

冷之遙隻覺得自己渾身的氣血都瞬間衝到了頭頂,甚至有恍惚間的失神。

蕭衍似乎也察覺到冷之遙的怔愣,微微動了動性感而突出的喉結,聲音微啞道:“冷神醫?怎麽了?可是有什麽棘手的問題?”

這話一出,冷之遙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莫名其妙的,她竟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胸口更是像被一團火灼燒了一般。

冷之遙急忙緩了緩自己的臉色和情緒,道:“沒事,隻是有些好奇,王爺胸口的刺身是哪兒來的?”

蕭衍也沒有隱瞞,道:“我自小身子不好,為了保我性命,我父皇曾經請了德高望重的高僧為了誦經祈福,並且刺下這朵蓮花。”

這話讓冷之遙心裏頭的懷疑更為深了幾分。

她狀似無意道:“如此說來,那這朵蓮花應是世間僅有的?”

“據本王所知,的確是獨一無二的。”

聽了蕭衍的回答,冷之遙的心瞬間沉入了冰窖。

她這次來京城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開藥堂,順帶報複江家,拿回屬於自己的嫁妝和鬼醫門的醫經典籍。

所以她覺得結實蕭衍利大於弊。

然而,此時,她卻覺得弊大於利!

蕭衍極有可能是那天晚上那個男人!

所以說,團團和圓圓是他的孩子!

若是相處下去,讓蕭衍察覺出端倪,查到了孩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搶走孩子。

這畢竟是皇室血脈,怎麽可能讓他們流落在外。

這樣,她就要麵臨與孩子分開的困境了!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得盡早治好蕭衍的毒,然後帶孩子遠走高飛。

不過是片刻間,冷之遙的心緒已經輾轉了好幾個回合,最終下定了決心。

“王爺,先前我說治療王爺的傷需要一個月,那是因為我怕王爺中毒依舊,身子破敗,需得循序漸進,但是如今看來,王爺這些年服用了不少好東西,所以身子底子還是不錯的,我可以采用另一種較為激烈的療法,隻要七日就可以讓王爺痊愈了。”冷之遙沉聲說道。

“本王聽憑冷神醫的決定。”蕭衍沉聲道。

冷之遙頷了頷首,又取出了另一個針袋,加快了放毒的速度。

一套針灸下來,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半時辰。

這樣的療法不僅是對蕭衍有些凶險,她本人也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和心血。

冷之遙拔下最後一根銀針收進針袋之後,竟然覺得腦子一陣暈眩,隱隱的雙眼發黑.

她正要找個地方好好坐一會,但是來不及反應過來,便噗通一下當即跪在了地上,整個人癱軟過去,意識全無。

“冷神醫!”蕭衍也想不到冷之遙竟然會突然暈死過去,猛地下床,將她抱了起來。

然而,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蕭衍的房間大門忽然被踹開,半夜睡醒找不到娘親本來就心急如焚的他看到冷之遙神識全無,被光著身子的蕭衍抱在懷中,當即整個人瞬間炸毛!

“姓蕭的!你這個禽獸!你對我娘親做什麽!你這個禽獸!我殺了你!”

冷知行隨手就在旁邊的架子上拔下了一把刀,對著蕭衍就猛地刺了過去。

蕭衍猝不及防,雖然堪堪躲開,卻還是被他擦傷了腰側。

“小公子!誤會,都是誤會!冷神醫是因為太過勞累所以才突然暈過去的,王爺隻是好心扶她起來!卑職一直守在旁邊,我們家王爺絕不是這種人!”陸離急忙上前攔住了冷知行,三兩下卸了他的刀。

冷知行半信半疑,見蕭衍已經將娘親放下急忙上前替她把脈。

如陸離所言,娘親的確是太過耗費心力,這才暈死過去的。

冷知行急忙掏出了一個藥瓶,從裏頭拿出了一顆藥丸,喂到了冷之遙的口中。

“是不是你逼我娘親用過激之法給你治療?要不然我娘親怎麽可能會暈死過去!”冷知行冷冷地剜了一眼蕭衍,咬牙切齒道。

蕭衍被他刺傷腰側,陸離正手忙腳亂地包紮,他冷聲道;“你這小子如此莽撞,到底有沒有腦子?過激之法對本王有何好處?這是你娘親自己提出來的!跟本王何關!”

“我娘親是神醫!又不是傻子!為何會突然采用如此過激的療法給你解毒!定然是你這個陰險小人以權壓人,要不就是心生齷鹺惹了我娘親厭惡!我娘親才冒險用此法給你解毒!”

這話一出,蕭衍更氣了。

他自認一直對冷神醫以禮相待,客客氣氣的,怎麽就惹她厭惡了?

“你簡直是含血噴人!本王何時生了齷鹺心思?你簡直是毫無教養!看來本王真要好好討好冷神醫,給你當個後爹!好好教導你一番才是!”

蕭衍也是氣瘋了,所以才說出這番話。

然而,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在這番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冷之遙緩緩睜開了雙眸。

“你還想給我當後爹!就你!呸!我冷知行就是一輩子沒爹!當個孤兒!我也不要你當我的後爹!”冷知行大言不慚地說道。

冷之遙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氣得突突直跳,隻能尷尬無比的咳咳咳了兩聲。

冷知行見冷之遙醒了過來,急忙去扶起她,道:“娘親!這個狗男人不是好東西!剛才你暈過去,他抱你!這個病咱們不看了!誰愛治誰治!咱們趕緊回去吧!他,他還想給我當後爹!你說他齷鹺不齷鹺!可惡不可惡!!”

冷知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控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