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找個借口
聽見他說這些話，冷之遙身子腳下的步子緩了緩。
“老爺子一生戎馬天下，朝廷大半江山都是老爺子陪著先帝打下來的。前任安國公更是身先士卒，殺敵無數，平定叛亂，擊退邊境來犯敵軍，是我輩楷模。可惜他走得早，實乃我朝損失。”
冷之遙抿唇不語。
自從父親因病去世，安國公府沒了繼承人，日漸衰落。雖說爺爺還在，到底是年紀大了，加上兵權旁落，勢頭早已不複從前，這才讓那對狗男女敢胡作非為。
她這次回京，除了要報仇，更是要守在爺爺身邊盡盡孝道。
隻是眼下她沒有合理的借口回去。
蕭衍盯著冷之遙的背影繼續說：“對我而來，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欠你一個人情，而本王最不喜歡欠人情。”
冷之遙對蕭衍的話半信半疑，信他對爺爺和父親的敬重，卻不信他單純想要還她人情。
她態度一如既往淡然，聲音清清冷冷，“我確實跟江寧侯府有些恩怨，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需要王爺插手。”
她避開安國公府的話題。
“你可知，一旦你被江寧侯府抓住小辮子，鬧到皇上那裏，會牽連九族。”蕭衍眯緊眸子，“五年前，我尚且沒抓到江寧侯府的錯，冷神醫當真覺得能置他們於死地？”
冷之遙終於轉身，麵色淡然，“王爺跟江寧侯府有何過節？”
看出她有鬆口的意思，蕭衍莫名覺得鬆了口氣，說不出緣由，就是感覺比被她冷冰冰拒絕來的舒坦。
他道：“於公於私，都有過節。”
冷之遙挑挑眉：“王爺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
“王爺！”陸離急喚一聲，意圖阻止蕭衍，江寧侯府可沒表麵那麽簡單，牽扯到他們日後的計劃。
萬一，萬一冷之遙是太子那邊派來的奸細怎麽辦？
“我幫你報仇，你幫我查出五年前那名女子的下落。五年前我被下藥，身不由己，自覺有愧於她，希望冷神醫體諒。”蕭衍坦誠道。
雖說他已經懷疑冷之遙就是那晚的女子，但他不打算戳破，免得她惱羞成怒，一氣之下離開王府，而且他不確定她有沒有認出他，不想打草驚蛇。
“我還是那句話，事關女子清白，恕我無能為力。”說完，她甩袖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落，冷之遙一言不發。
團團圓圓從桌沿邊探出圓圓的頭，四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著她，“娘親，你怎麽了？是不是壞叔叔欺負你了？”
冷之遙摸摸圓圓的小腦袋：“沒有，娘親隻是想些事情。”
回到京城，她強忍著回安國公府的想法，一直等待機會，能有個正當借口帶孩子們回去看看爺爺。
即便不能相認，守著他老人家也是好的。
她從來沒跟人提過。
可是今晚卻被蕭衍提出來，她強壓的思念一下噴薄爆發，心裏難受的緊。
她不在這幾年，也不知道爺爺怎麽樣了。
團團見冷之遙麵色悲傷，小心翼翼問，“娘親，你是不是還在生團團的氣？我知道錯了，娘親，你罰我，別氣壞了身子。”
“罰你？怎麽罰？讓你麵壁思過還是罰你抄醫書？”冷之遙伸手捏捏團團肉嘟嘟的小臉，“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禍，早知道就不該帶你出來。”
“不行不行！我要跟娘親在一起，娘親不要拋下我。”團團耍賴，摟住冷之遙的脖子，生怕真把他送回桃源穀。
“哥哥壞！鬆開娘親！”圓圓扯團團的胳膊，團團不鬆手，圓圓吃醋，氣呼呼也要抱抱，兩個小家夥很快又鬧起來。
冷之遙看著他們打鬧，沉重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很快又到了冷之遙給江寧侯府老夫人紮針的日子，蕭衍這次光明正大陪著她過來。
江淮晟狐疑：“王爺這次來……”
“冷神醫是我景王府貴客，上次差點就在你府上出事，知道的是冷神醫被陷害，不知道還以為世子是見不得我好，要暗害給給我治病的貴客。”
江淮晟嚇得臉色慘白，急急行禮道，“王爺嚴重了，上次是我管教不嚴，還請王爺贖罪。”
“希望世子是真心話，進去吧。”蕭衍率先進府。
冷之遙跟在身後。
這次施針很順利，收針之後，冷之遙問，“我上次的方子可有繼續服用？沒人再下毒了吧？”
她別有深意掃過陸靈兒，須臾道，“老夫人眼下這病症我確實可以治好，可如果再有心懷不軌之人強行下毒，世子，恕我無能為力。”
江淮晟麵色肅穆：“冷神醫放心，我如今把老夫人身邊的人都換成了心腹，煎藥到喂入老夫人口中都是專人負責，不會再出差錯。”
冷之遙點頭，若有所思說，“我倒覺得丫鬟奴才到底是旁人，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少夫人做更可靠，我相信少夫人也不想落下毒害婆婆的罪名。”
陸靈兒身子驟然一僵，眼底閃過陰狠。
該死的賤人，故意跟她過不去？
假他人之手，她尚且有法子讓老太婆一命歸天，交給她，她豈不是還要被老太婆繼續欺壓？
“江郎，我……”
“冷神醫所言極是。”江淮晟拉住陸靈兒的手，“交給旁人，我到底是不放心，以後娘親就麻煩你照顧了，這湯藥千萬要從采藥到入口嚴格看管，再不能出事。”
陸靈兒要氣死了。
冷之遙和蕭衍要離開，陸靈兒又叫住她，“冷神醫，上次你答應祛除我身上的香氣，可如今這府裏還是遍布毒物，你看，什麽時候合適祛除？”
“不急，這些毒物對緩解老夫人病情有幫助，且留著吧。”冷之遙嗓音淡然，眸光裏閃爍著幾不可見的暗芒，“什麽時候老夫人醒了再祛除也不遲，這點付出，想必少夫人不會舍不得吧？”
陸靈兒咬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毒物跟老夫人的病情有什麽關係？”
“老夫人中的就是這些毒物混合製成的毒，你說有沒有關係？”冷之遙欺負她不懂，故意亂說。
陸靈兒眼眶溢滿淚水：“江郎，我看冷神醫就是瞧我不順眼……都怪我沒用，治不好娘親，讓人這麽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