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皇上心結

瑜貴妃本就身體不好，先後生下蕭衍和蕭堯之後，身體變得一日不如一日，又接連受到父親的冷落，心情抑鬱不堪，整日待在深宮，不願見人。

後來皇上結識了那該死的清遠道長，便一心想以道重振自己的國家的勢力，在那道士十年如一日的哄騙之下，皇帝變得沉迷和蠱惑。

不知那清遠道長是受了誰的指使，故意煽風點火，說那深宮裏的瑜貴妃天生命格不好，身體才會日漸孱弱，她親緣單薄，克夫克子，若是久居深宮裏，會給國家帶來難以承受的災難。

當時的皇帝開始不理朝政，隻一心沉迷道學，思想也逐漸變得封建迷信起來，便輕易相信了清遠道長的胡說八道，不顧夫妻情分立刻找了個無端的由頭下旨將瑜貴妃打入地牢之中。

當時的蕭衍和蕭堯年紀尚小，隻是知道母親忽然不見了，卻毫無辦法。而當時的外公早已受到了皇帝的壓製和逼迫，手無兵權，也無能為力。而後瑜貴妃獨自在地牢裏被賜了一杯毒酒，她心已死，也就痛快飲了下去，鬱鬱而終。

自此，皇宮裏再無瑜貴妃。

又過了些時日，皇帝似乎是看著孩子找不到母親整夜哭鬧才開始感到心虛，他想來想去，又隻好利用蕭衍兄弟二人逼迫瑜貴妃的妹妹進宮來，冊封為淑妃，自此淑妃就拿著蕭衍兄弟二人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開始了宮闈生活。

其實皇帝也不是為了養育孩子才逼著淑妃進宮來，他隻是一己私欲想要再多留一個人質在身邊罷了。他深知是自己毀約在先，一直都膽戰心驚，害怕那瑜貴妃與淑妃的父親對自己下手，哪怕極力壓製他奪回了兵權，可他終究還是赫赫有名的將軍。

皇帝一心想著自己將她小女兒和兩個外孫都鉗製在身邊作為人質，總能讓那老東西消停一些。

或許正是因為皇帝是個不念情分的人，他也同樣不在意與蕭衍之間的父子情分，所以這些年，幾乎每次征戰他都故意把蕭衍安排在前線奮戰殺敵，美名其曰是磨煉，也許實際上巴不得自己哪次能戰死沙場。

想到這兒，蕭衍不禁憤恨起來。哪怕他出生的時候，他的生母還坐著皇後的位置，哪怕自己才是真正的嫡長子，這一切好像都不足皇帝的權勢來的珍貴。這些年他拚死拚活平定了周圍的各個小國，成了聲名震震的王爺，但在事成之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被扔在一旁的棋子罷了。

早年周圍的小國總是張牙舞爪，鬧的百姓不得安寧，蕭衍常年帶兵上戰場，自然是手握著兵權。後來，敵國戰敗妥協，國家變得日益安定，皇帝便想方設法將蕭衍手裏的兵權要了回去，不僅如此還任由太子在他眼皮底下多次陷害自己，蕭衍早就已經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感到心如死灰了。

這些年，蕭衍一人風裏來雨裏往，身心早已像戰場上的刀一般硬了，以前景王府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冷冰冰的住處，他自小失了母親，又在父親的偏見下苟且度日，這些年來除了姨母，沒人能在他心裏留下位置。

可現在終於不同以往了，他的身邊有了遙兒，團團圓圓和安國公。景王府每日熱熱鬧鬧，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清冷之感，終於算是有一個家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好像自從裝了冷之遙以後，他的心也開始複蘇了，有了知覺，能感受到溫暖。這樣的感覺，讓他留戀不已。

所以，無論如何蕭衍這一次都要遵從自己的內心，選擇自己想要守護的人，這是他給遙兒的承諾，他絕不能失言。

回過神來，蕭衍更加篤定道：“兒臣此生非遙兒不娶，請父皇成全！”

老皇帝這次情緒倒是緩和了一些，其實他在試探蕭衍，想看看他有沒有拉攏朝中勢力的動向。他又突然鬆了口氣道：“你所說的這個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蕭衍耐心細致地回答道：“她姓冷，是安國公的孫女，父母早年不幸離世了，現在府裏隻剩下遙兒和安國公了。”

皇帝聽了，仔細回想起來，這才突然想起那年邁體衰的老安國公，心裏不禁嗤笑，幸好沒什麽權勢，要不然他定然不會同意。

“你既然早已心有所屬，又是安國公的孫女，那朕可以答應你將她封為側妃，不過這正妃的位置還是得留給吏部尚書之女！這樣如何？”皇帝正聲道。

蕭衍實在是疲了，他忍耐著推辭道：“兒臣，不需要三妻四妾。這輩子隻打算娶遙兒一人，隻有遙兒才能坐這正妃的位置！”

皇帝見自己好不容易的妥協在蕭衍眼裏變得一文不值，頓時怒火中燒道：“你別給臉不要臉！抗旨的下場你是萬萬承受不了的！即便對方是安國公的孫女也無法動搖朕！安國公都老得不行了，他孫女又有何用！你就是被這麽一個沒價值的女人蒙蔽了雙眼？”

頓了頓，他繼續吼道：“不用再說了，朕還會繼續為你安排婚約！”

說罷，皇帝便暗自想到這幾年蕭衍的脾氣日漸增長，眼下居然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了，實在是不成體統！表麵的安排婚約，實則是想找人監視他的動向。

蕭衍見皇帝油鹽不進，心累極了。他板著張臉嚴肅道：“請父皇不要再在兒臣身上白費力氣了！我蕭衍此生隻會娶冷之遙一人，永不改變！”

皇帝氣急敗壞，立刻抬手拿了那上好的青瓷茶杯，憤怒地朝著蕭衍砸過去，低聲咒罵道：“混賬東西！你這幾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忤逆皇命？”

“嘭！”一聲脆響。

那青瓷茶杯正好摔到蕭衍的額頭上，他明明可以躲開，卻沒有。

那茶杯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頓時碎成幾片。蕭衍的額頭似是擦破了皮，鮮血很快就湧了出來，順著左側的臉頰靜靜往下淌著，看起來觸目驚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