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新生
八醞島。
一處海灘上，穆白和神裏綾華相互依偎著坐在一塊巨石上。
“穆白，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可能就......”
神裏綾華小聲囁喏道。
“說什麽傻話呢，有我在，怎麽可能會讓你出事？”
穆白板起臉，故作不悅地說道。
“嗯嗯，我知道了，以後不會說啦。”
神裏綾華點了點頭說道。
“話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穆白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問道。
“幕府和海祇島近來關係緩和了不少，我是作為稻妻的代表，來海祇島邀請那位現人神巫女參加稻妻慶典活動的，沒想到回程的路上遇到了這種事情。”
神裏綾華說道。
“海祇島的現人神巫女？是那個叫珊瑚宮心海的女孩？”
穆白眉毛一挑，腦海中想起了某個有“移動七天神像”稱譽的粉頭發身影。
“你怎麽知道她叫珊瑚宮心海？就連我都是才知道不久。”
神裏綾華狐疑地看向他。
不是，珊瑚宮心海算無遺策的軍師名號不是早就傳遍稻妻，成為了人人知曉的存在嗎？
穆白心裏疑惑地想著，但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
現在的稻妻，壓根就沒有眼狩令，也就更不會有反抗軍存在了，珊瑚宮心海在這時候就隻是海祇島的現人神巫女，沒什麽名氣，所以除了海祇島的居民外，根本就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
想到這，穆白隻好解釋道。
“我也隻是聽說而已，畢竟我的工作就是和情報有關。”
“這樣麽......倒也是如此。”
神裏綾華輕輕點頭道，情緒看著有些低落。
畢竟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危機，並且隨行的幕府武士們全都因為保護她，而死在了愚人眾的手裏，這讓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而且，要不是穆白留下的劍印，就連她都無法幸免於難。
“唉。”
穆白微微一歎，自然是看出她心情不佳，於是提議道。
“你現在身心很疲憊，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我們走吧。”
神裏綾華深吸一口氣，答應道。
於是，穆白將她一路送回神裏屋敷，後者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顯然是自心非常內疚。
“穆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好嗎？”
房間門口，神裏綾華目光黯淡地說道。
“......”
穆白有些心疼地看著神裏綾華，半晌後，張開手臂將她的嬌軀擁入懷中，歎道。
“好，我就在附近，有需要隨時叫我。”
說完，他後退兩步，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神裏綾華失神地站在原地，感受著剛才那個溫暖的懷抱，不知道在想什麽。
......
天守閣。
穆白出現在正殿中，看向盤坐在禦案後的那道此世最為殊勝尊貴威嚴的紫色身影——雷電將軍。
“你怎麽來了？”
雷電將軍緩緩睜開雙眸，綻出一道冷電，冷漠地問道。
“我找影。”
穆白麵無表情地說道。
雷電將軍聞言，眼底亮起微光，看向穆白問道。
“出了何事？”
聽著語氣的變化，穆白知道現在坐在他麵前的已經是影了。
“你造的那個初代人偶「國崩」，率領愚人眾，殺了一眾幕府軍，更是差點殺死綾華！”
穆白沉聲說道。
“「國崩」？我已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他竟然加入愚人眾了嗎？”
影微微皺起黛眉，自語道。
多年前，她創造出用於存放「神之心」的容器——人偶「國崩」，也就是現在的「散兵」之後，並不滿意，但又不忍心將之摧毀，所以隻是封印了他的力量，放任他在稻妻流浪。
但是沒想到，他加入了愚人眾，還釀下大禍。
“不止如此，他還登上了愚人眾十一執行官的第六席位置，宣稱要將自己曾經經曆過的苦難強加給世人。”
穆白淡漠道，看不出一絲喜怒。
“......”
影聽完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此事究其原因，還是因我而起，說吧，你想要什麽補償？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應允你。”
穆白並沒有給自己索要什麽補償，而是搖了搖頭，說道。
“並非是給我補償，而是社奉行和天領奉行此次損失慘重，你還是好好補償一下他們吧。”
“兩大奉行嗎？我知道了，會給予他們一些補償的。”
影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
“如此便好，那麽這個就還給你吧，反正留在我這也沒什麽用。”
穆白說著，從神之眼空間裏掏出一具渾身破破爛爛，毫無生息的屍體，放在禦案上。
他的那一劍直接將「散兵」的意識給抹去了，“屍體”被他回收了起來。
“這是......「國崩」？”
影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散兵屍體，內心閃過一絲莫名的愧疚。
她當初若是能聽從八重神子的話，徹底廢掉他，或者好好引導他，或許今天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既然你結束了「國崩」曾經的罪惡，那以後就讓他跟著你吧，可好？”
影抬頭問向穆白。
“嗯？可是他已經被我幹掉了！”
穆白攤了攤手說道。
“無礙，既然是人偶，那麽隻需要將他修好就可以了。”
影說著，素手放在「國崩」的身上，將之吸入了「一心淨土」之中。
“修理大概需要半日的時間，你傍晚來取就好。”
穆白皺著眉頭，有些將信將疑地走出了天守閣，靜待傍晚的到來。
很快，太陽就迎來了夕陽西落，薄暮的驕陽，透過窗戶，將最後一縷陽光灑落在天守閣的地板上。
斑駁的地板，隻見一道機械般的影子拔地而起，正是「國崩」的模樣，但他此時卻用生硬的目光地望著發生的事一切事情。
“03號人偶見過兄長大人！”
散兵見到穆白，恭敬地行了個禮之後，安靜地站在了一旁。
穆白一臉古怪地看向影，目光充滿了疑問。
“現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一個新生兒一樣，我在他的係統設定裏，將你設置成了不可違逆的兄長大人。”
影指著新生的「國崩」，介紹道。
“為何要把他送給我？”
穆白臉上依舊古怪地問道。
“我曾經遺棄過他一次，造就了一位愚人眾執行官，如今就算把他留在天守閣，想必也不會教導地更好，讓他跟著你，也算是一場造化。”
影無奈地搖頭說道，她一閉關就是百年，將軍自己也是個人偶，根本不會教人。
至於八重神子，就別提了，隻會教地更歪，所以影決定讓新生的「國崩」跟著穆白。
“既然如此，那你從今往後就叫......”
穆白看著「散兵」沉吟，忽然眼前一亮道。
“有了，就叫你「雷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