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爸爸媽媽吖
“是咯，我們小小真聰明，這是那隻惡靈的說明書。”江璃說。
“惡靈是什麽吖？惡靈也是精靈嗎？”小小問。
江璃撓頭，具體的她也不知道呀，她還是在那個吊墜裏麵待了好久才出來的。
距離她重新形成意識不過才十幾天，除了她生前最重要的家人還記得以外，別的記憶幾乎都沒有了。
她隻是知道因為某種機緣獲得了新生，知道自己是個精靈，和它對立的叫做惡靈，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以至於小小的父親是誰，她是怎麽死的，腦子裏沒有半點印象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隻要她還記得家人，記得她的寶貝女兒就好。
江叔深看著小家夥一個人嘀嘀咕咕，時而好奇，時而苦惱。
臉上的小表情，簡直比他四弟那個影帝還要豐富。
“小小，你在和誰說話呐？”
“噓！小小在和精靈姨姨說話哦。”她小聲說道。
“好的。”現在不管小小說什麽，江叔深都相信她。
她讓安靜就安靜。
然後，江璃把那隻惡靈的基本情況和小小說了一下。
小小似懂非懂：“那A級又是什麽呢？”
賭鬼她知道的，宋家叔叔之前就愛打牌，輸了還會拿她撒氣，賭錢真的太可怕了。
但是她不知道什麽是A級。
江璃努力搜尋著大腦記憶。
終於，她腦中自動生成一段話：
夜靈，是人死後的執念，與鬼不同，鬼魂可以往生，前世後世無牽連。
而夜靈則不可以，隻是一團光暈，可以入夢，不同級別的夜靈有不同顏色和不同的技能。
它們無實體，這就是為什麽江璃可以化作不同形態的原因。
同時，它們存活的時間也不長，長則數年，短則數月。
但是可以附身，就是附在他人身上，一旦可以徹底和他人的軀體融合，那麽夜靈就算重新擁有了一條生命。
但是，這是極其不人道的！
這意味著抹去了一個鮮活的靈魂，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念。
夜靈的存在，隻是為了讓人的執念消散，如果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想要奪舍他人的身體，那麽就會變成惡靈，深受夜靈族的唾棄！
江璃念完這段話，一顆心沉到穀底。
所以，她並不是真的複生了，隻是真正的江璃死後殘餘的一抹執念……
她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才抽離出一抹執念附到吊墜裏……
也就是說，見到女兒平安康健了，那她這抹執念就沒有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小小，她的小小……”
可憐的小家夥還沒明白這些話是什麽意思，覺察到江璃情緒突然低落，小小的心也跟著揪起來，“姨姨……”
江璃想哭，但是她流不出眼淚，她好想抱抱她的崽崽啊，可是這也做不到。
現在的她，究竟到底還能存在多久呢？
“崽崽，我有點累了，我想去吊墜裏麵待會兒。”江璃低著腦袋，聲音悶悶的。
“好的。”小小小心翼翼托起江璃，她轉了幾圈，鑽到了吊墜裏……
附身在小段身上的那隻惡靈不知道被江璃一腳踹到哪裏去了。
隻見小段眼中恢複了往日的清明，看到旁邊的江叔深，他激動得跳起來，“江局！”一邊說著一邊張開雙臂要抱江叔深。
被江叔深嫌棄地推開了，“一邊去！”
這個王八蛋剛才還裝不認識自己，八成是想逃脫罪名，現在看不管用，又想打感情牌了。
笑話，他小子就是個叛徒，要不是他命大，死裏逃生，現在自己的墳頭草怕是都有幾米高了。
小段哭喪著臉，“江局，我……我怎麽了……你幹嘛罵我……”
他順便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媽呀，這是哪裏，怎麽荒山野嶺的，自己不是在住處附近的麻將館裏打牌嗎……
打牌一直是他的愛好，或許是遺傳了他老媽的基因，天生見到麻將就走不動路。
當然，自從他當了警察以後，他就不敢玩了。
要是被江叔深抓到了，他這條小命不就完了？
可是，那天他下班回家，竟然鬼使神差地往麻將館走，腦子告訴他不能賭，可是雙腿卻控製不住……
最後，是在麻將館玩了個通宵。
他從麻將館走出去的時候，雙腿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再然後，就是他現在醒來的時候了。
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麽一覺醒來，自己就在這個地方？
而且上司江局還在！
難不成，自己偷摸打牌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他後悔的要死，直接左右開弓，“啪啪”連抽了自己好幾個巴掌。
兩邊臉都腫了。
“小舅舅，小段叔叔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打自己啊……”小小看著他腫起來的臉，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嘶……看著都覺得好疼哦。
江季川哼了一聲，“這小子是在給我們演苦肉計呢。”
他知道自己的事情暴露了，就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少受點處罰。
“江局，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下了班還去打麻將的，我，我發誓我隻玩兩塊錢的，沒，沒賭大的！”小段越說越想扇自己巴掌。
這都說的什麽啊……
“嗯？”江叔深的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嗬，賭博？正常！這小子叛變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做不出來的。
“把他也給我關到庫房去！”江叔深擺了擺手，越看他越生氣。
他怎麽就帶了個這麽不成氣候的助手。
“江局！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小小神情擔憂地看著小段，小段叔叔雖然犯了錯，可是其他壞事好像不是小段叔叔做的呐……
十有八九是那個很醜的小黃人做的……
可是，她要怎麽說，三舅舅才能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呢？
小家夥歎了口氣，小段叔叔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他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做呢。
“三舅舅，你能帶小小去看看恬恬嗎？”她扯了一下江叔深的衣角。
“我們走。”
他們兄弟幾個決定暫時把回家的事情擱置一下。
畢竟眼下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或許偵破兒童失蹤案的關鍵就在這裏。
石頭搭建的簡陋庫房裏，七八個人被關在裏麵。
讓他們大吃一驚的是，這幾個家夥看起來精神萎靡，全然沒有剛抓到他們時候那麽張狂了。
包括了那個身體發生“異變”的宋恬恬。
現在的她，安靜地蜷縮在角落，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綿羊。
小小站在門口猶豫了，她沒想過再次見到宋恬恬，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那個龍叔看到江叔深，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
“江大局長？你是不是以為你現在很得意啊，我告訴你，你得意的太早了，哈哈哈哈，你們抓到了我，可是永遠找不到那些失蹤的孩子……”龍叔笑得太激烈，一下子嗆到了，咳嗽不止。
江叔深渾身都散發出一陣寒意，凜眸看他：“果然是你們幹的！”
他現在可以確認這些人也是曾經拐走兒童的罪犯，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龐大的拐賣兒童的組織。
他們的背後，一定還有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野種！你真的討厭死了！你怎麽不去死啊！”本來縮在角落的宋恬恬看到門口被江叔深牽著小手的小小，眼中的怒火再次攀升。
聽到這些髒汙的話從宋恬恬的嘴巴裏蹦出來，江叔深直接大步流星走過去。
宋恬恬？就是那個宋宇楊美玉的女兒？他上次對她的懲罰還是太輕了，區區掉幾根頭發，還是對這個丫頭片子不管用啊……
竟然敢當著他的麵，咒罵小小？
“大壞蛋，臭條子！滾遠點！”宋恬恬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幹淨，這些詞匯都是她進了龍叔這邊的組織學會的。
“啪！”江叔深毫不留情地扇了宋恬恬一巴掌。
“臭條子！王八蛋！死……”
“啪！”一聲，這次宋恬恬直接被扇倒在地。
“哇啊……”宋恬恬粗噶的聲音在庫房經久不息。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她不敢再口出狂言，可是眼睛仍然惡狠狠瞪著江叔深和小小舅甥兩人。
她不甘心！憑什麽那個小野種現在過的比她好？
之前她可是爸爸媽媽最疼愛的寶貝，那個小野種是最低賤的小女傭！
“小孩子家家的，嘴巴這麽髒，哦，也難怪，跟著那樣的爹媽，能教出一個什麽好孩子？”江叔深可沒有什麽不打小孩的忌諱。
隻要對方幹了壞事，他就一定會出手教訓，直到他承認錯誤為止。
何況，早在第一次見到宋恬恬的時候，他就手下留情了。
現在她還是死性不改，那就不要怪他冷血無情了！
傷他小崽崽者，雖小必訓！
小小討厭宋恬恬是真的，但她有點可憐她也是真的。
她隻是個孩子，不是什麽聖母心泛濫，之所以會於心不忍，是因為她曾經經曆過那些痛苦，更能感同身受。
“三舅舅，你，你還會打她嗎？”小小膽怯地問了一句。
剛才的三舅舅好凶呀，小小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江叔深看著淚眼汪汪的小丫頭，稍微一思索，得，小丫頭這是開始同情那個宋恬恬了。
他的聲音變得緩和起來，蹲下身，對小家夥解釋道：“小小，三舅舅可以不打她，但是要繼續關著她，等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三舅舅就會帶著她連同其他人回帝都。”
“而且，你知道三舅舅為什麽打她嗎？”
小小淚眼朦朧：“是，是因為她罵了小小嗎？”
宋恬恬罵的真的很難聽，小小心裏難過極了。
江叔深搖頭，“不隻是因為她罵了你，更因為她幫著壞人做了很多壞事，那些丟了的小朋友你知道吧，大部分都是她把小朋友們騙過去的……”
“啊？真的嗎？”小小瞳孔地震了，那些小朋友……
她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鴉羽般的長睫毛輕顫，她的胸口因為極度憤怒起伏得很快。
“是你嗎？宋恬恬！是你把那些小朋友帶到壞人身邊的嗎？！”她幾乎用盡全部力氣發出質問。
“你叫什麽叫！是又怎麽樣？誰讓他們那麽蠢！我說什麽他們都信，是他們主動要跟著我玩的，最後被叔叔們帶走也不關我事！”宋恬恬捂著臉。
但是語氣卻是洋洋得意，似乎是在炫耀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那神情就好像一個大英雄一般！
“哼，像你這樣的土包子，愛哭鬼，永遠也做不到我這樣！江小小，你除了比我多幾個舅舅之外，你還有什麽？你連爸爸媽媽都沒有，你就是一個小！野！種！”
“你不許胡說！小小不是小野種！小小有媽媽，有爸爸！”小小徹底崩潰了，那三個字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能引爆小小。
她不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小野種，她不是！
小小臉蛋憋的通紅，手掌一用力，就把宋恬恬推倒了，她的腦袋磕在了桌角上，疼的她哎喲哎喲直叫喚。
“小小不是小野種，不是的……”小小絕望地搖頭，連連後退。
眼前甚至出現了十幾張宋恬恬和她爸媽的麵孔，全部在叫囂著“小野種，野孩子！”
“不是！不！”小小抱著腦袋發出最後一聲呐喊，便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小小！”江叔深心頭一緊，咬牙瞪了地上的宋恬恬一眼，一臉怒氣：“這幾天別給她吃任何東西！”
“是！”
這個張狂的小東西，他以後再來收拾她。
小小一路跑著，寒風颯颯，凍得她鼻子都紅彤彤的。
她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積攢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化作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她也想爸爸媽媽啊，哪個小朋友會不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呢。
可是她剛找到了外公和舅舅，卻被告知媽媽已經去世了，她想知道爸爸是誰，但是外公他們都不知道……
跑累了，她就蹲下身子，把臉埋在臂彎裏哭。
反正現在隻有她自己了，宋恬恬說自己是愛哭鬼，她就是怎麽啦！
她就是想哭，想著沒有見過麵的爸爸媽媽哭……
“嗚嗚，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啊，你們真的不要小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