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想打針
“咕咕”，小娃娃的肚子叫了幾聲，粥的清香飄到她的鼻子裏，她吞咽了口水，強忍著說：“先生，夫人說了，今天，今天不給小小吃東西。”
小家夥說著違心的話，可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宋宇手裏的碗。
宋宇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主動把碗遞到她麵前，“小小吃吧，是你阿姨不懂事，叔叔一會兒會批評她的，她不會再罰你了。”
再怎麽說小小也隻是四歲的孩子，哪裏挨得住饑餓，她殷切地向宋宇道謝，然後像是端著寶貝一樣從他手裏接過粥碗，甚至顧不得吹涼，就著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看著小家夥狼吞虎咽的樣子，宋宇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說好了沒啊？喝碗粥喝大半天！”楊美玉叫嚷著從外麵走進來，很是不耐煩。
“咚”一聲把手裏的一杯紅糖水放在小木桌上。
正在喝粥的小小看到麵前這杯顏色厚重的紅糖水，嚇得連忙把碗放下，蜷縮著身體滾到了簡陋的小木床床尾，眼睛發紅，哆哆嗦嗦地說：“先生，夫人，我，我不去打針，前天才打過……”
她說著就把兩隻千瘡百孔的小手揣到懷裏，手臂上也有幾個淺淺的針眼。
“哼，給你喝粥喝糖水不好嗎？你喝了我們的東西，就得跟我們去醫院抽血！”楊美玉剛才接到了李總的電話，他女兒病情又嚴重了，需要她帶小小過去獻血。
小小的臉皺成了一團，聲音苛求道：“先生，夫人，小小會努力打掃家裏，少吃飯，小小不喝糖水了，小小也不去打針了，打針好痛好痛……”
自從他們發現自己是什麽熊貓血以後，就經常帶自己去打針。
年幼的小小不知道獻血的概念，隻知道每次那根又長又粗的針頭紮到胳膊裏好疼好疼……
楊美玉細長的眉毛一挑，極盡尖酸刻薄：“你金貴什麽？你就是個怪物，醫生都說你自愈能力造血能力強，一周獻一次都可以。”
她說的沒錯，他們不僅發現小小是稀有的熊貓血，還有很強的自愈能力，手被劃傷，不到一天傷口就愈合了，紮過的針孔，最長也就三兩天消失。
他們白白養了她四年，幫他們獻點血，討好一下合作夥伴怎麽了？
小小再也忍不住了，看著凶神惡煞的兩個人，她小嘴一癟，“哇”一聲哭了出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們還沒死呢，就開始哭喪了！”一直裝好人的宋宇也沉不住氣了，李總的電話打了好幾個了，全是催他帶小小過去的。
“汪！汪汪！”一條瘦瘦的小流浪狗從花園的籬笆裏鑽進來，每天它都會來這個小木屋看它的好朋友，小小會給它吃一些饅頭什麽的。
結果小流浪狗一進來，就看到兩個人大喊大叫，它意識到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負了，就開始衝著兩人吼叫。
“小黑……”小小淚眼朦朧地看著它。
“哪來的流浪狗，髒死了！”楊美玉拿起旁邊的掃帚，狠狠打了小黑的尾椎骨，小黑痛的“嗷嗷”直叫。
“別打小黑！”小小撲到小流浪狗身前，小黑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小的手指，烏黑的眼珠蓄著淚水。
楊美玉看著一人一狗，皺著眉頭罵：“惡心死了，老公，快把這條死狗拖出去打死，別在這兒耽誤事了，晚了李總會生氣的。”
宋宇點頭，提溜著小黑往木屋外麵走，小小赤著腳丫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先生，好夫人，好叔叔嬸嬸，不要打死小黑……”
奈何宋宇大步流星走的極快，抬手把小黑甩到院子裏的一張石頭圓桌腿上，小黑不過幾個月大，體型像是小貓，被這麽一摔，當場癱在地上不動了，半張著嘴巴，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宋宇拿起花園園丁用的鐵鍬，對準小黑的腦袋正要拍下去，小小飛一般地跑過，抱住宋宇的褲腿，撲通一聲跪在冰冷的地上，秀麗的小臉蛋寫滿了哀求：“先生叔叔，不要打它……小小跟你去打針……”
跟著跑來的楊美玉見狀，眼珠滴溜溜轉了轉，語氣軟了些：“老公，不要打了，趕快帶小小去醫院。”
小小抽噎著，髒兮兮的小臉掛滿了淚痕，被宋宇一把抓到了車上。
“把這紅糖水喝了，待會兒別暈在李總麵前，晦氣得很！”楊美玉把剛才那杯糖水遞過來，強迫小小喝下。
兩小時後。
小小像一隻破碎的洋娃娃被丟在小木屋的破**，楊美玉“好心”地丟給她兩個饅頭。
小娃娃在醫院被抽了400CC的血，護士都看不下去了，楊美玉卻說沒事，她身體好著呢，多抽點留著給李總女兒備用。
“好冷好冷，腦袋暈乎乎的。”小小額頭上沁出了汗珠，紮著的兩個小啾啾鬆鬆垮垮，嘴唇都是泛白的。
“小小會不會死掉呀……”小丫頭用被子裹住自己，喃喃道。
她好怕，好怕去醫院，好怕有一天自己的血會被那些壞蛋們抽光。
猛地，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好朋友，“小黑！”
她強撐著穿好衣服，戴了門衛大叔給她的氈帽，冒著寒風出了門。
沒一會兒就到了小黑被打的地方，然而，地上隻有一灘早已幹掉的暗黑色血跡和幾搓毛發。
小小跌跌撞撞跑過去，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落下來：“小黑！你出來呀！不要騙小小了好不好，小小知道你藏起來了。”
門衛揉著惺忪的眼從自己值班室走出來，“小丫頭，大晚上不睡覺來這裏幹嘛？”
她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忙問道：“大叔，你有沒有見到一隻黑黑的小狗狗。”
門衛頓了頓，“你說的是那隻流浪狗吧，剛剛夫人讓我把它的屍體扔出去了，天太黑了，這血跡明天再處理吧。”
“轟”地一聲，小小孱弱的身體再也撐不住了，滿腦子都是“屍體”兩個字，小黑死了？
他們不是和自己說了，隻要她乖乖打針，就不會打死小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