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煉體二階

一連過去三個月,宋七將練習體能的課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煉體實力更在有凶獸的‘陪練’下,穩穩突破二階,修煉速度比她預料的快得多。

如今鬥獸峰二階以下的凶獸,看見宋七就像看見了活閻王,四處奔逃。

於函棋三天兩頭看見又被打得要死的凶獸,情緒暴躁逐漸走向更年期,煉體弟子每隔幾天就會迎來一次體能大課。

弟子們已經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接受,最後發現了練習體能的好處,開始期待著幕後黑手……哦不,是幕後英雄,期待她/他再去禍害凶獸。

更有甚者學習宋七,深夜前去找凶獸練手,但他們沒宋七有經驗,當天就被暗地看守的於函棋抓住,並大庭廣眾懲罰以儆效尤。

所以這事,還得宋七來辦。

這三個月中,福年年和潘思哲在宗主和宗門長老的見證下,拜在於函棋門中,算是一件寬慰之事。

隻是福年年和潘思哲每天都念叨著宋七這個瘟神的名字,啪,於函棋的快樂又沒了。

孫嬌嬌沒有宋七在課上礙眼,心情舒暢。

而蕭靖早的煉法也突破了二階,滿天賦弟子成長如摧枯拉朽,速度駭人,周瑟欣慰得痛哭流涕。

可以說這三個月,青禾宗上下,除了於函棋不好,其他人都挺好的。

“我說你,孫長老的課你不去上,一天天觀察煉體弟子,還沒觀察完?於函棋三天兩頭讓你們罰跑,你受虐有癮是不是?”周瑟嗤之以鼻,越來越覺得宋七玩得花了。

他倒是不著急宋七不正經上課,畢竟先天天賦值才一點,以後也沒什麽出息,他把她養到死都沒關係,就當養了一頭豬!

三個月過去,周瑟從院子的飯桌,成功轉移到宋七門口的飯桌上。

沒辦法呀,老大和老三整天都跟逆徒膩歪在一起,他孤寡老人自己吃飯怪可憐的,隻能厚著臉皮加入了。

宋七一邊扒飯一邊點頭:“嗯,今天就去。”

周瑟姚天娜蕭靖早齊齊一頓,怔愣反應大小不一,放下碗筷看向她。

蕭靖早甚至伸手摸了摸宋七的額頭:“四師妹,你病了嗎?”

“沒病啊。”宋七放下碗,擦擦嘴巴,將唇上粘的飯粒也抿進嘴。

姚天娜擔憂地抬起她胳膊,上上下下的看:“那你突然要去觀察煉法師?”

“是啊,闞長老的課要開始了,師父,師姐,小早兒,我先走了。”宋七拍拍乾坤袋,直奔門口法船。

剩下的三人互相對望,無語凝噎。

老四怎麽還突然轉性了?

……

宋七在法船上尋了個清淨角落,如今福年年和潘思哲不用上大堂課,在於函棋的山峰接受私教,自然沒人跟她在船上聊天,她正好閉目養神,順便理理自己的行程。

煉體技能已經步入二階,因著煉法和符籙都沒有達到二階,所以無下心經關於三階部分沒有顯示,體、技可以先放放。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觀察並修煉煉法,同時將輔助煉技剩下的四枚符籙學完,開始著重練習繪製輔助煉體的符籙。

宋七將右手掌放在眼前抓了抓,這雙手已經很久沒握過畫筆了,但她不會生澀的。

前世的筆有很多品類,閉上眼睛,那些筆精細到每一寸紋路都刻在她腦海中。

腦中畫麵,眾筆中間突兀出現一隻黑底金紋的毛筆。

宋七睜開眼,盯著腳下船板,稍顯落寞。那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陸祁遞給她的筆。

陸祁和小杜那兩個愛笑的小孩兒,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在玄寒國生活得好不好。

“宋七師妹。”何宇的聲音。

宋七扭頭,看見他憨厚的笑容,回以微笑:“何宇師兄。”

何宇點了點頭,指指宋七的衣服:“你最近長個子了,衣服小了,改天我去給你量尺寸,讓製衣司給你重新做幾身,還用之前的圖樣嗎?”

“對,謝謝師兄了。”

……

時間荏苒,長個子的不止宋七一個。

遠在玄寒的陸祁和小杜同樣長了個子。

彼時玄寒風霜猛烈,小陸祁臉色透著病態的白,頸上困著抑製天賦力吸收的項圈,站在風霜中咬緊了嘴唇,環視一圈數百名執刀槍劍戟圍著他的玄寒護衛們。

霜釘打得他睜不開眼睛。

“小陸殿下,你逾矩了。”悠揚和藹的男聲從天邊傳來,回音中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

聽見這道聲音,小陸祁本能的害怕,他握緊了纏滿紗布的左手腕,縱使狼狽依舊維持端莊:“我要見我姐姐,雲國主。”

“小陸殿下心中有不公?”

小陸祁咬牙,他終究是個不滿七歲的孩子,這幾個月頻繁放血,吃食不如豬狗,每每感受生命的流逝,腦中緊繃的弦都在崩潰的邊緣。

他受不了了,這才在小杜的幫忙下逃了出來。

小陸祁抬眼,一道黑底金紋的長袍驟然立於空中,那張絕美的臉與自己有七八分像,隻是雙眸中是一個統治者該有的絕對冷靜。

“陸祁。”朱焰國國主,陸霜羽,陸祁的親姐姐。

“姐姐……”小陸祁哽咽出聲,他有太多委屈想要對姐姐訴說。

可下一秒,陸霜羽抬手,下方十多個護衛壓著吱哇亂叫的小杜出現。

“殿下救我!救我啊!”

小陸祁一愣,不敢相信地用目光詢問空中人。

陸霜羽垂眸:“姐姐知道,你受苦了,但為了朱焰國,為了防止你天賦暴走危害蒼生,陸祁,這是你肩上的責任。”

“我……知道。”

“你知道?你可知道你先天滿天賦,靠奪取一切人事物的天賦力成長,若是你天賦暴走,大陸會置於何種境地?你為什麽還要從符籠裏逃出來?!”

陸霜羽色厲疾聲,小陸祁被逼問得啞口無言,他的難過,他的恐懼,此時此刻居然毫無立場。

小陸祁渾身發抖,玄寒真的太冷了,他沒有幾件衣物。

“陸祁,這次是警告,也是最後一次,小杜身為你的貼身侍從,得我之命監視你,卻做出幫你逃離符籠的荒唐舉動,陷朱焰殿下於不義,理應該殺。”

陸祁大腦裏短暫空白,反應過來之後,驚愕看向同樣呆愣住的小杜,比監視更讓人無比震驚的是,姐姐要殺小杜?

怎麽可以!

小杜是他最後的救贖了!

這一天,玄寒風暴達到少有的狂烈程度。

金尊玉貴的殿下,放下一身榮辱,摘下端莊麵具,於寒風肅雪中跪地,不顧身份地為了他的救贖卑亢求饒。

童年稚氣與驕傲,滿盤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