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陸祁突破

法船終於到了宗門門口,大多數人的樹塔都搭好了,隻有少數幾個人還沒搭完,但也神采奕奕,他們已經掌握了搭建樹塔的要領。

法船停在地麵上,周瑟率先下船,魏沾平和沈英引著新弟子們一同下船後,魏沾平才把法船收起來。

青禾宗建立在群峰之處,宗門門口的大牌子宏偉閃亮,從門口進去就是上山的階梯。

不少內門外門弟子已經在門口等著。

原本新弟子進宗,他們是不必來的,但這次不同,與新弟子一起回來的還有符籙長老,是青禾宗除了宗主之外,最尊貴的唯二之人。

青禾宗還有一名符籙長老。

一眾內門弟子先行拜見周瑟:“拜見長老。”

周瑟揮揮手。

內外門弟子們抬頭,忽然看見長老身後五十多個人,個個都背著一堆……樹、樹葉子???

“這、啥情況?”

“這屆弟子,怎麽看著精神不太正常呢?”

“難不成這是什麽新時興的裝飾?”

“誰用樹葉做裝飾。”

“……”

周瑟丟不起這人,回身拉起蕭靖早和宋七便踏空而去。

“師父!我樹塔要吹散了!”高空的風,吹得宋七口水都飛了。

“閉嘴!”

宋七憋憋嘴,不情願地把嘴閉上,小心翼翼地把樹塔扔掉,隻護住一個裏麵有水的。

周瑟看她這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搞的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把新弟子都給帶偏了。”

周瑟沉痛地閉閉眼,這才是宋七進入宗門的第一天,連宗主都還沒來得及拜見!

周瑟帶著他們落到一處山峰上,山峰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

他剛要接著訓斥宋七,一回頭,宋七突然抬著小手,笑嘻嘻地把樹葉子舉到周瑟麵前:“師父,這是我給你留的,險些被你晃灑了。”

蕭靖早在一旁,認真點頭,目光炯炯有神:“很好喝。”

周瑟一愣。

宋七給他留的?

他細細掃過宋七稚嫩臉頰,身材瘦小,眼神單純,才不過八歲,是孤兒又是奴隸,常年寄人籬下。

她表現出異常的成熟,倒是叫自己忘了,她終究是個孩子罷了。

現在她成了自己的徒弟,又這般楚楚可憐地討好他,周瑟心裏火氣漸消,逐漸不忍。

罷了,孩子罷了。

周瑟板著臉,決定淺嚐一口,並告誡她以後不可嘩眾取寵。

他接過樹葉子,將水抿進嘴裏……?

空氣一陣安靜。

師徒三人互相對視,靜默無言。

周瑟把水喝光後,甩甩袖子轉過身率先往山上走,聲音平靜地道:“你愛搞一些小東西就自己搞搞,切記別出去丟人,咱們住在山頂,太陽下山之前,你們倆走上來。”

宋七和蕭靖早隻能看見周瑟無波無瀾的背影,卻不知周瑟的表情極度扭曲。

擦,什麽水這麽好喝,她最好以後天天搞,自己以後也能沾沾光,勞什子花露酒釀,垃圾!

沒想到這個徒弟還有些用,總算是把周瑟卡在心上的魚刺給拔除了一些。

周瑟的身影沒一會就消失不見。

宋七渾身放鬆下來,擦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幸虧自己反應及時,不然少不了這臭老頭的訓斥。

人情世故,果然哪個世界都需要。

旁邊默默看著她臉色變化的蕭靖早:“……”她一點也不避人,裝也不裝全套。

周瑟說讓他們自己上去,就真把他們扔在這了。

宋七和蕭靖早欲哭無淚,認命地往山上爬,得虧是宋七打包了一大堆食物沒吃完,中午兩個人就吃點,繼續往上麵爬。

周瑟躲在空中看著。

這是他給新徒弟的第一課,堅韌。

修者之路艱難險阻,非堅韌不可入門。

蕭靖早來自傲虎蕭家,白武大陸各個城池都好戰,這樣的民風影響下,蕭家這個龐大的家族更無親情可言,隻有強者為尊。

蕭靖早能一聲不吭咬緊牙關往上走,周瑟毫不意外。

令周瑟意外的是宋七。

她看著瘦瘦小小還背著一個大包,竟也如蕭靖早一樣,悶頭爬山,不喊苦累。

周瑟繼不忍之後,微微點點頭。

還以為以她的性子,沒兩步就要吵著不爬了。

宋七上輩子為了養弟弟,什麽苦沒吃過?

她記得原來送外賣,電動車沒電了,又趕上電梯維修,怕超時被罰單,硬是拚命跑了兩條街爬了二十一層樓,壓在最後一分鍾給人家送到了。

想著這些過往,和自己那個可愛的作精弟弟,宋七都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喘成了狗。

月上枝頭。

宋七和蕭靖早終於走到一處木頭柵欄圍起的小院子前。

兩個人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早已經將身上衣服全部浸濕,發絲散亂粘在臉上。

他們成功於月輝下相視一笑,少年意氣風發足夠耀眼。

可下一秒,兩個人噗通噗通兩聲,雙雙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同一時間,不同空間。

玄寒風霜無不及之地,是名副其實的寒冰之國,放眼望去盡是涼到人骨子裏的白色。

小陸祁已經到了幾天了,玄寒國主沒有出現,楚淩峰也消失不見。

他和小杜任由兩個玄寒護衛被關在一間宮室內,宮室外圍全部由黃金符籠罩住。

“殿下,他們也太沒禮貌了!雖說是來做質子,但您可是朱焰的殿下!”小杜裹著棉被舉著拳頭,為陸祁鳴不公。

小陸祁捧著書卷,靠在火燭邊看書,柔軟的目光落在文字上,昏黃燭火倒映下,琉璃雙眸傾瀉出一地溫柔。

玄寒國。

真冷。

門被從外打開,一名身穿銀白色盔甲的護衛麵無表情地走進來,將手中的銀色餐盤放在桌上。

餐盤裏隻有兩碗黏糊糊的不知什麽東西,比奴隸,不,比牲畜吃的東西都不如!

小杜看見餐盤裏的食物,頓時怒火中燒,跳下床榻指著護衛鼻子破口大罵。

“你們什麽意思?!我們殿下金尊玉貴!豈能用這醃臢餐食?!你們國主呢!楚長老呢!叫他們出來!定是你們不用心服侍,看我不告你們的狀!”

護衛無動無衷,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張國主親令展開:“殿下諒解,是我們國主與朱焰國主一同商議,為防殿下天賦再次暴走,從今日起,隻能用這無天賦力的食物,並不得學習任何功法。”

說是為了防止天賦暴走,實則斷了他的修者之路。

小陸祁往他舉著的親令上看過去,上麵確實有姐姐的字跡和朱焰國章,做不了假。

他手指緊了緊,最後無力地鬆懈下來:“本殿知道了。”

護衛拱拱手,揮手示意門外的人進來,將小陸祁堆成山的書全部搬走,如同抄家一般。

小杜在一旁吱哇亂叫,卻改不了任何現狀。

待房間重新安靜下來,大門再次緊閉,小杜已經委屈哭了。

自打跟著殿下,他就沒受過這種屈辱!

他都如此,別說殿下了!

陸祁捏著袖子裏的那張畫,有些慶幸勾勾嘴角,幸虧宋七給他的畫他隨身帶著,沒有夾在書裏一同收走。

他還可以臨摹。

不然這漫漫囚犯生活,該如何熬過去。

陸祁想,或許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修習功法了,他們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做不了修者,自己終究是一個長壽的普通人。

這麽想著,陸祁腦海裏忽然哄的一聲……突破初階二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