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勢均力敵
“好巧啊季夏。”他站在她麵前喘氣,“一個人來看電影嗎?我剛好買了兩張票,朋友失約了,多一張也是浪費,要不一起看吧?”
季夏愣了愣,上下打量他,很明顯他是知道自己在這裏特意趕過來的。
還沒來得及拒絕,薛文就強行將兩張電影票塞她手裏:“你等我一下,我去買爆米花!”
迅速地跑開了,風風火火的。
季夏無奈又頭疼,看了眼手裏的電影票,正是她和江詞準備看的同一場。
她覺得薛文這種體育生,應該是個性格直率的人,一會得直接和他說清楚,委婉地拒絕他或許聽不明白。
薛文還沒回來,江詞就先過來了,看到她手裏兩張電影票,挑了下眉。
季夏趕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江詞笑了笑:“沒事,那就一起看啊,我不介意。”
“……”
可是我介意。
她才不信他的鬼話,這“不介意”的語氣,像是要吃人似的。
薛文在這時候買了爆米花過來,他似乎當真以為季夏是一個人來看電影,見到江詞,愣了愣。
江詞自然地摟住季夏的肩,親昵地將她攬在懷裏:“不巧,我已經買好票了。既然薛同學不想浪費多的一張票,我朋友剛好在附近上網,我叫他過來一起看吧。”
說著就打了個電話出去,沒給薛文拒絕的機會。
氣氛彌漫著尷尬。
季夏在旁邊咬著吸管默默地喝可樂,肩膀被他摟著,她覺得他的手臂今天格外地沉。
江詞一掛了電話就旁若無人似的和她聊天:“你媽給我的紅包,我將錢存在你卡裏了。”
“她給你的……”
江詞寵溺地笑了笑:“說好了我的錢都是你的。”
季夏沉默,被他做作的寵溺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拉了下他的衣袖:“咱們先進去吧。”
江詞順勢牽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
“等馬博文。”
薛文終於忍不住:“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雖然上次看見了他倆接吻,但季夏不承認戀愛關係,他就始終抱著一絲希望,覺得是江詞單方麵的糾纏。
江詞沒回答他,微微一笑,跟季夏聊起了學習上的事。薛文插不上話,莫名感覺自己站在這裏有些多餘,又有些尷尬。
馬博文就在附近,來得很快,見到薛文也在,愣了愣,脫口而出:“還以為隻有我最近窮,為了蹭電影上趕著當電燈泡呢。”
薛文臉色更難看了。
江詞和季夏先過去檢票,馬博文在後麵扯了下薛文的手臂,佩服地道:“哥們兒,何必自己找罪受呢,跟他倆一起看電影,你不會心裏不舒服啊。”
何止是心裏不舒服,簡直胸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但他不死心,現在走了更是沒麵子,薛文抿了抿嘴角,拂開他的手臂跟了上去。
電影是最近很火的一部校園片,座無虛席,江詞買的最後一排的角落,薛文買的位置在前幾排。
馬博文往後麵望了一眼,嗤笑:“買那種位置,就差將心懷鬼胎寫在臉上。騷還是詞哥騷啊。”
季夏剛坐下,腿上就搭來一件外套。
江詞一本正經:“蓋著,別回頭老寒腿了。”
她不冷,但也沒拒絕他的心意。
早就想來看這部電影,男主角是她比較喜歡的一個演員,抱著爆米花,很快就投入到劇情裏邊,連他的手鑽進衣服下麵摸上了她的腿都沒發現。
直到腰上一涼,季夏手一抖,爆米花差點灑出來。
“你……”她轉頭麵紅耳赤地瞪他,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江詞靠過來,情侶座位之間沒有間隔,他手臂一伸就將她攬進懷裏,臉湊過去想親她。
“別在這裏。”她緊張地去拍他的手。
電影裏,女主墊腳在男主臉上親了一下,羞澀地掉頭跑了,留下男主在原地紅了臉。前排的兩個小女生激動地握著手差點蹦起來:“好甜好甜太甜了吧!校園愛情太純太美好了!”
“我也想要甜甜的愛情。”江詞湊她耳邊暗示。
季夏裝傻喂他一顆爆米花:“呐,甜的。”
江詞笑了下,低頭親在她唇上:“這個才甜。”
電影結束,一個滿麵春光,一個酡紅著臉眼神躲閃,在播放廳門口匯合,馬博文曖昧地擠眉弄眼:“得,我跟薛文先走了,狗糧撐得難受。”
薛文心情複雜,被他半拖半拽地拉出電影院,冷風一吹,整個人和心都是透涼。
馬博文看他有些可憐,正好自己也無所事事,招了輛車將他塞進去:“算了,我請你喝酒吧。”
他吃的是狗糧,這哥們兒吃的是玻璃碴啊。
薛文長這麽大還沒進過酒吧,平時唯一的社會青年行為也不過是抽口煙。
馬博文輕車熟路地叫了一打酒,開了兩瓶遞了瓶給他:“兄弟,咱們也打過幾次球,算是熟人了。我吧覺得你這人還不錯,所以忍不住多兩句嘴。你也看到了,詞哥和嫂子都膩歪成啥樣了?簡直是法定年齡一到就要立刻奔去結婚的那種,誰能插足啊?連根針都插不進去。你說你這條件又不是找不到好妹子,非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死磕幹嘛呢?”
薛文已經夠難受了,他的話更是紮心。狠狠地喝了兩口酒,手背用力抹了下嘴。
“為什麽不可能。”他還是不服氣,“季夏跟我妹親口說的,她和江詞分手了。她不喜歡江詞,是江詞非要纏著她,季夏心軟。今天也是她單獨來看電影,江詞自己跟過來的。”
馬博文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等等,誰跟你說的這些啊?對了,你怎麽知道他倆在這電影院?”
薛文坦坦****,不覺得自己在季夏身邊安插眼線有什麽不合適:“我妹告訴我的。”
“……”馬博文拍了拍他的肩,“來,傻白甜,我敬你一杯。”
“你什麽意思?”
馬博文笑:“誇你可愛啊。喝酒喝酒。”
薛文鬱悶,他又不是傻逼,“傻白甜”是誇人可愛?嗬嗬。
一仰脖子半瓶酒下去,馬博文就要拉著他上去蹦迪,還沒嗨起來呢,黑壓壓一群保鏢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連酒吧經理都親自下來了:“不好意思各位,現在開始緊急清場,大家今晚的消費一律免單,抱歉抱歉,歡迎下次再來……”
“哇哦!”馬博文聳聳肩,“好大的陣仗,是什麽國家領導人來了嗎。”
隨著人流走出酒吧,就看見一輛被擋了車牌的越野車停在路邊,車子被保鏢團團圍著,押鈔車也不過如此。
車門打開,裏麵似乎下來一個女人,在保鏢的簇擁下往酒吧走,經理殷勤地迎上去……
寒假結束,剛開學就連續兩天的開學考試。
第二天迎來了爆炸性的新聞,關於林逸覺的處刑判決。
校園論壇和班級群裏都炸了,若不是米老頭在班上宣布了林逸覺退學,大家都懷疑新聞裏那個少年犯隻是和他同名同姓的一個人。
平日裏溫和友好的男生,成績好長得又帥,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是和販賣人口、意圖綁架、強奸未遂扯上關係呢?
季夏也覺得強奸未遂有些誇張了,他根本連碰都沒碰到她,幸虧新聞裏隻字沒提和她有關的事,沒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對於林逸覺的事,她選擇閉口不談,專心學習準備最後幾個月的衝刺。
開學考試的成績下來,季夏不出眾人所料又是年級第一名。
二班成績單發得晚,在看到成績之前,馬博文瀏覽了圈校園論壇,歎氣,卷起書當做話筒遞到江詞麵前:“詞哥,采訪你一下,和年級第一名談戀愛壓力大嗎?”
江詞正在刷題,對於他日常的努力馬博文已經司空見慣,但並不認為這幾個月的努力就能將高一和高二沒有認真學習的缺口補上。
“沒什麽壓力。”江詞扯了扯嘴角,“勢均力敵。”
馬博文表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結果沒一會兒,班主任進教室發了成績單,看到江詞的年級第二名,他感覺到啪啪的被打臉。
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的分數雖然差了挺大一截,但對於江詞自身的進步,簡直可以用飛速來形容。
若不是他考了全班第一,若不是考試時會屏蔽電子信號,很多人都會懷疑他作弊。
然而事實就是,他在不可能作弊的情況下考了二班全班第一,年級第二。
班主任表揚了他近十分鍾還意猶未盡,特意將他叫到辦公室繼續表揚鼓勵。
甚至在發成績單之前,先通知了家長,江詞剛在辦公室坐下,江淸遠和燕婉珍就一起過來了。
“不好意思老師,我們江詞又闖禍了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燕婉珍一進辦公室就開始道歉鞠躬,“不怪他,都是我的責任,我平時不夠關心他,沒有教好他……”
江詞挑了下眉,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江淸遠尷尬地抿了抿嘴角,被請家長是臉上無光的事,但他更擔心江詞到底又幹了什麽,捅了多大的婁子,來不來得及及時彌補。
“老公,你別生小詞的氣,他還小,做錯了什麽我們慢慢教,你千萬不要跟他動手。”
江淸遠沒吭聲,班主任終於找到了時機插話:“江夫人您誤會了,江詞沒有闖禍,我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想跟你們說,江詞這次考試進步非常大,取得了全班第一,年級第二名的好成績。我知道你們平時工作忙,很少陪江詞,每次家長會都叫不過來,正好趁著江先生來我校做客,我想跟你們麵對麵好好談談江詞最後一學期的學習監督輔助問題……”
直到走出辦公室,燕婉珍整個人都還是蒙的。
年級第二?江詞?